裴尚书看着丘越道:“丘大人有一句话说错了,在西南除了定国公,大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想来在军营大帐里也是横着走。”
“皇上。”丘越往地上一跪就开始喊冤。“微臣为人一向低调,在军营里实没有什么权力,那些人怎么会听我的话。”
皇帝微低着头,沉吟片刻道:“朕当然知道丘爱卿的忠心,只是裴大人说得也有道理,爱卿应是避嫌才对。”
丘越见状只得道:“谢皇上提点。”瞪了裴尚书一眼,便退回列队里。
接下来便是讨论谁去西南走一趟,大殿之上争论不休,有人建书景天前去被皇上驳了下来,书景天正在审理定国公的案子,不宜离京。
简国公为首的人便提出让通政司参议蒋文华前去西南,而其他人也有不一样的人选,一时又争论不休。
皇帝看着底下人争执不下,却得不出个答案,这些大臣平日里有事就装哑巴,一起哄比谁都能干。沉声道:“让你们是来商讨的,不是让你们来骂街,把金銮殿当成菜市场了吗?”
殿下人立马噤若寒蝉,低垂着脑袋不敢作声。皇帝不耐烦道:“既然争执不下,改日再议。”
皇帝站起身来离开龙椅,大步离去。
底下的人等皇帝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低着头一步步后腿出了金銮殿。
闻太师与其他几个要好的官员一齐准备出宫,身后传来书景天的叫声:“闻大人。”
闻太师笑道:“原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书大人。”
书景天忙拱了身子道:“不敢当,下官哪里敢与大人相比,您才是皇上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其他几人见书景天有话要与闻太师说,都识趣地找借口先行一步了。
书景天陪着闻太师朝外走了几步,道:“不知闻大人对今日朝堂之事有何看法?”
闻太师平平道:“本官只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皇上自有定断!”
书景天笑了两声,又道:“那闻大人属意谁去西南?”
闻太师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书景天道:“书大人此时正审理此案,应该与相关人等保持距离方能显示出公平,怎可对西南一事如此上心?”
书景天眨眨眼,朝闻太师敬了个大礼,诚恳道:“闻大人理念明言,下官定当记住。”
闻太师见此人油盐不进,又想起当日非常看好他,一时觉得自己老了,识人不清起来,无心跟他浪费时间,正准备甩袖离开,皇上身边的管事公公赶了过来。
“闻大人请留步,皇上御书房有请。”
闻太师便随了管事公公离开,书景天侧着身子看着两人离开,脸上似笑非笔。
闻太师来到御书房门外,管事公公先进屋通报了一声,才出来请了他进去。
皇帝坐在书案前,闻太师给他请安起身后,垂首站在一旁,正所谓伴君如伴虎,闻太师能在皇帝面前得宠这么些也与他的左右逢源,揣摩上意有关。
皇帝看他紧张地站在那里,笑道:“爱卿不必拘束,坐吧!”
闻太师向他告了声谢,便坐到下首的一牡丹花雕盘扣椅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却是不敢全坐了。
皇帝道:“今日朝堂之上,闻爱卿也看到了,定国公一案虽说证据很多,确也是片面之词,要想定罪还得有更实际的罪证才行。”
闻太师听皇帝的口气,知道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便也松了口气,道:“皇上所言甚是,京城离西南甚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确是不知,而且那二十军饷也没找到,若是能派个人过去最好不过了。”
绝口不提替定国公开脱的话。
皇帝深深瞧了他一眼,见他口观鼻鼻观心,暗骂一声老狐狸,道:“朕知道你的意思,朕也不相信定国公会干出这种事,只是。”
皇帝话未说完,从一旁拿出一份书信出来,放到桌案前,道:“你还是亲眼瞧瞧吧!”
闻太师疑狐不已,看着这封信片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思转了千百遍,猜测这里面会写些什么。只动作却是没有停顿,起身拿了那封信低头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越心惊,额头冒出了冷汗。忙收了信惊疑不定地看着皇上。
“这,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却是连敬称都忘了,皇帝也没去责怪他,沉吟片刻道:“是书爱卿从定国公府里搜出来的。”
书景天带人搜查定国公府一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从定国公府里搜出这种东西来,一份与羌勾结的密函。
闻太师跪倒在地上,定声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定要查个明白才行。”然心里也知道皇上为何会对定国公一事如此处理,实是这种与外族勾结的罪名不小,一向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
“你说得有道理,这也是朕为什么叫你来御书房的原因。”皇上点头道。“平身吧,别动不动就跪。”
闻太师依言起来,现在确信皇上虽然怀疑定国公,好歹还是留了些情面,只将疑惑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然朝堂之上的众官员就会知道从定国公府里搜出这封信函,到时更难应对。却便:“那书大人如何认为?”
皇上一手撑着头,揉了揉额角,近日来连番事故让他精力有些不挤。“朕已让书爱卿先不张扬此事,不然朝堂之上又会有人闹事。”
闻太师眼里神色未明,短短几日时光,先是定国公被抓入大理寺,后在定国公府里发现勾结外族的信物,怎么看都是针对定国公而来,要想计谋成功,不经营个数年是无法成功的。他闭了闭眼,朝庭还有诸多肿瘤未除,实是不幸。
闻太师道:“皇上,此事不可轻忽,必派一得力之人前去才行。”
“哦,闻爱卿以为何人能往?”皇上问道。
“下官不才,愿为皇上分忧。”闻太师毛遂自荐道。
皇上自是高兴,没有人比闻太师更合适了,但到底是担心他的安全,便道:“西南不比京城,若是真有人针对定国公怕是你也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