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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到了少年时代,他成了远近闻名的游泳能手,一个猛子能扎出半里去,出水的时候怀里还常常抱着一条大鱼。在水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感觉特别的舒畅。

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穷,没钱供他上大学,他只好出去打工。在武汉打工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打工妹。不久,他们结婚了,过了一年,他们又有了一个男孩。日子就这样过着,简单、劳累、清苦、快乐。

有一段时间,他常常在长江边徘徊,长时间地望着江水发愣:“做一条鱼多好啊!无忧无虑地生活真幸福!”

那天,他辞去了工作,决定再领着老婆孩子散最后一次步,吃最后一顿饭。

当他们走到长江边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孩跳到江里,接着,一个男孩也跟着跳进去。转眼间,他们都被江水吞没了。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江去,把男孩女孩都推给了岸上的人们。

他深情地朝岸上望了最后一眼:“永别了,老婆;永别了,儿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条真正的鱼了!老婆,这几年咱俩打工挣的钱都在你那儿呢,你和儿子好好过日子吧。你们娘俩还不知道,我得病了,要活下去一年就得花十几二十万。咱看不起,咱不看了,一分钱咱也不花。”

“我已经成了一条真正的鱼了!”想着想着,他就朝江心游去,不久,就和滚滚的江水融为了一体。

平安家书

老林是我们工厂最老的一名工人,今年已经七十岁了。

老林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无论工作有多忙,每天中午,他都要抽空去寄一封信。

有一次,老林得了重病,我陪他去医院。

输上液体之后,老林从怀里掏出几个写好了地址的信封交给我:“小王,我这几天可能起不了床,麻烦你去邮局将这些信寄出去,一天一封。”

我看了看这些信封,都是写给同一地址同一人的,我问他:“这都是写给您爱人的信?”

老林说:“是的。”

我看里面都没有信纸,不解地问:“里面怎么没有信啊?”

老林说:“不用写信,我老婆不识字。”

我更疑惑:“您为什么要天天给一个不识字的人寄一个空信封呢?”

老林说:“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天天给她寄信,是为了让邮局的投递员去家里看一下她是不是平安。”

百万欠款

青年歌手李晨突然接到了法院的一张传票,上面的案由写着他欠了市民胡三少一百万元,人家将他告了。

李晨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从来不认识叫什么胡三少的人啊!

到了法庭,李晨矢口否认自己借过胡三少的钱。当他看到胡三少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他:“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

胡三少说:“人我是不会认错的。这笔钱是当初你创业的时候借我的。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现在你成名了,有钱了,你可不能没有良心!何况我手里有你的借条,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李晨要求看一下借条,法官向他出示了一下,李晨一看傻了眼:借条上确实有他的亲笔签名!

法官相信证据,李晨百口莫辩。就这样,法官把李晨数年间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百万金钱全部判给了胡三少,李晨转眼之间由一个百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

过了很久,李晨还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冤案。

有一天,他又特意找到了胡三少询问原因:“在证据面前,我没办法,钱我是不能要回来的,但我希望这场官司我能输得明白。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了那张借条的好吗?我确实没有借过你的钱,更没有签过什么借条啊!”

胡三少狡猾地一笑:“你每次从舞台上下来,都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要求签名,每当这个时候,你就得意忘形,来者不拒,想让你在借条上签个名还不易如反掌!”

李晨听后,猛然间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手中有像胡三少这样的“借条”。

闻香识女人

在接管老爸的亿万产业之前,他让我先在外面找份工作干干,以便体验一下创业的艰难,于是我去了玫瑰园小区当楼盘推销员。

在这个小区里建造的,全是豪华别墅,最便宜的也在500万以上!

开盘那天,售楼处前面的小广场上一下子涌进了很多的奔驰、宝马、法拉利。当然,这些车的主人刚一下车,就都被满面春风的楼盘推销员迎进了售楼处。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女子是打的过来的,她从小广场下了出租车,看到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只好自己走进售楼处。她在沙盘周围看了一圈之后,就找到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

等她休息了一会儿,我热情地迎了上去:“大姐,您好,我知道您想要的不是一般的别墅,要就会要整个小区设计、建筑、位置最好的那一座!请让我帮您介绍!”

听我这样一说,这个女子立即来了精神,声音洪亮地说:“好!你就给我介绍最好的那一座!”

最好的当然也是最贵的,但是这个女子听完我的介绍之后,二话没说就签了合同,当场将1200万转进了开发商的账户!与此同时,我的账户上也多了12万的售楼提成。

办完了所有手续,这个女子问我:“感谢您让我买到了最好的别墅!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我看那些推销员都看不起我这个打的过来的人,为什么只有你这样看重我?”

我笑了笑说:“当你从我身边一闪而过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散发出的是克莱夫基斯汀香水的味道。能在身上喷洒几万元一瓶香水的女人,一定会是一个亿万富姐!”

儿童速递公司

我这趟共带了六个五六岁的孩子从菏泽去北京。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北京站,刚出了列车厢我就被正候在车下的几个警察拧住了两只胳膊。我大呼:“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警察说:“你和这几个孩子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说完,我们就被带到了北京站派出所。

一名看样子是个领导的警察严厉地对我说:“你涉嫌拐卖六个孩子!”

我说:“我没有!”

警察问:“这六个孩子是你的吗?”

我说:“不是。”

那名警察又问:“是你的亲戚邻居吗?”

我回答:“也不是。”

警察问:“那你怎么一路上带着他们六个孩子!”

我忙解释:“是这样的,我开了一家儿童速递公司……”

警察非常诧异:“你说什么?你开了一家儿童速递公司?”

我说:“是的。现在在外地在打工的中青年人不是很多吗?他们由于工作忙,往往一年两年地回不了一趟家。即使回家一次各种花费和因请假所扣的工资也很多。可是他们谁不想见一下自己的孩子呀!于是我就帮他们快速把孩子送到他们身边。”

警察说:“你说的我一点也不相信!”

我说:“按照事先的约定,本来我是应该把六个孩子全部送到他们父母身边的,但是你们既然不信,我只好给孩子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孩子了。”

分别打过电话不久,孩子们的父母相继来到了派出所。他们见了自己的孩子都无比的激动,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然后纷纷向我表示感谢,同时将快递费和各项花费当场都交给了我。

我们一同走出了派出所大门,远远地听见那个干部模样的警察还在后面感叹:“孩子也能快递!真是闻所未闻。看来我的脑子真的赶不上形势了!”

关心

马奔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临近年关,电话比平时多了不少。这不,刚回到家里,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主管领导牛局长的电话:马经理,今年公司的效益怎么样?

马奔苦苦一笑,说今年市场不景气……不过请牛局长放心,我们公司不会拖欠税款的。

牛局长朗朗一笑说,当然,这我知道。

刚挂了电话,三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三毛是他高中老同学,平时没少来他这里蹭酒喝。

三毛说老同学,忙活了一年,赚了多少万啊?

马奔说保本经营不亏损就不错了,没赚到啥钱。

三毛说,没关系,改日我请你喝酒。

随后,本地另一家公司的黄总打通了他的手机,说,马老板,下一年签了多少合同啊?

马奔敷衍了几句就打发了这位老弟,电话一挂就骂出了声,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这时,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马奔瞄了一眼,是公司副总老赵的。电话一通,只听老赵在电话里嚷嚷开了:“马总,咱公司明年上不上新的项目?你有这方面的打算没有?下星期就要召开董事会了。”

马奔少气无力地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打算也没有。

马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躺倒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假寐。脑子里翻江倒海,刚要平静下来,电话又蛐蛐似的响了起来。他不想接,可是电话一直固执地响着。

马奔眼也没睁,顺手摸过手机接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老家的母亲:“儿啊?你整天忙啥呢?累不累啊?不想干了就歇歇,别累坏了身体,身体好比啥都强。”

马奔心里堵了一下,忙说,娘,我没事,明天就回家看您。

唐三彩

康乡长到南湾村调研,得知栓保的女儿梅花考上了北京大学,他就来到了栓保家。对于栓保,康乡长是不陌生的,因为他年年都要到栓保家送温暖。

栓保家里依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值钱的家当。

康乡长发现墙旮旯放着一个瓷罐,突然两眼一亮说,这个罐子是干什么用的?

栓保不好意思一笑说,当年腌制咸菜用的,现在嫌它有点小,就不用了。

康乡长把瓷罐搬到光亮处,用手小心地擦拭了一下,惊讶地说,这个瓷罐不是一般的瓷罐,是唐三彩。

栓保说,不可能吧,是俺爹活着的时候用两个鸡蛋在集市上换来的。

康乡长摇了摇头说,这个瓷罐绝对是唐三彩。这样吧,我出3万块,你卖给我如何?

栓保惊喜之余,慌乱地点了点头,他正为梅花的学费发愁呢。

梅花顺利地上了大学。

多年后,梅花开着小轿车带着10万元辗转找到了康乡长,提出要赎回那个瓷罐。

康乡长抱出那个瓷罐,说闺女,实话跟你说,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瓷罐。

梅花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说,谢谢您,我知道是个很普通的瓷罐。

康乡长很是意外,说那你为何还要赎回去?

梅花说做人得讲良心……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相帮,我不可能有今天。

康乡长欣慰地说,梅花,我只拿回属于我的3万,其余的7万你捐给村里如何?

梅花同意了,一张笑脸如同盛开的梅花。

爱的礼物

那时,海子在镇里的初中上学。在母校念过书的一个老板,捐给学校一批书包、笔记本等物品。由于海子品学兼优,分到了唯一的一个文具盒。

文具盒很漂亮,盖子上的图案是天安门城楼,底面的图案是万里长城。当时在整个学校,没有学生用这玩意儿。那个年代,在偏远的小镇,文具盒尚属于奢侈品。

海子的爹死得早,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带大的。为了供他上学,农闲时节,娘就到山上砍柴。家里穷,娘没有一条围巾。每年冬天,脸上都要给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等到了星期天,海子拿上文具盒来到镇里的代销点,用文具盒换了一条蓝色的围巾。海子不敢直接把围巾拿回家,他怕娘不要,就以“一个好心人”的名义在镇邮电所把围巾寄给了娘。

海子再次回到家后,并没看到娘围上那条蓝色的围巾,海子也不敢多问,他想,娘也许要等到过年才戴。那时候,只有过年了,人们才穿新衣戴新帽。

年终期末考试,海子又一次名列前茅。当娘得知消息后,一边夸他一边直抹眼角说,海子,你真争气,娘要奖励奖励你。海子以为娘又要给他煮鸡蛋吃,以往每次考到好成绩,娘都要给他煮鸡蛋吃。

海子没有想到,娘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文具盒——盒盖上的图案是天安门,底面的图案是长城!

娘得意地说,这是一个好心人给你寄的。你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后来,海子去镇里的代销点打听。营业员告诉海子,文具盒摆在柜台里多天都没人问,一个农村老大娘用一条蓝色的新围巾换走了。

护林员老杨

天一亮,老杨就装上两个红薯,背一壶开水,带上斧头出发了。他已上山将近两个月了,他也很想下山,可是,两个多月来没下一滴雨,正是高火险天气,林区枯枝落叶见火就着,实在是不敢离开啊。

来到一个小山头,老杨拿出高倍望远镜认真地四下观察,忽然,他看见了山脚下的浓烟和火光!虽然着火处在林子边缘,但如果不及时扑灭,一旦引燃山林,后果不堪设想。他拨打119和110后,随后向山下跑去。

等老杨跌跌撞撞跑到山下,他身上的衣服被荆棘扯得长一片短一截,脸上、胳膊上挂满了一溜一溜的血道子……他看到着火的地方不是林子,是一堆干草枯叶,而且已被大伙儿扑灭了,他心里一松劲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在老伴的搀扶下站起来。

纵火者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他怯怯地站到老杨面前,不知如何是好。老杨狠狠扇了那个孩子一巴掌,说:“杨林,你不上学,咋回家放起火了?”老伴抹着泪,拉过那个叫杨林的孩子的手,哀怨地对老杨说:“孩子早就毕业了。”

老杨愣怔了一下,愧疚地看了杨林一眼,但他什么也没说。

杨林看了看老杨,终于开口说道:“我和娘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很想你,又不知道你在山上什么地方……我就弄来一堆干草点燃了,猜测你看到火光一定会下山的。”说到这儿,杨林就泣不成声了。

老杨一把抱住杨林,他哽咽着说:“孩子,爹对不起你……”

第二天,老杨背着一袋子干粮又上山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孩子,那是他的儿子杨林。

爱的谎言

算命那当儿,夫妻俩谎称兄妹。

“妹”先算。报过生辰八字,瞎子说:“大姐,你的婚姻最多可持续2年,很快,将有一大款追你,你们相见恨晚,暗度陈仓……”

然后“哥”算。报过生辰八字,瞎子说:“大哥,你的生意迟早要栽,虽然现时红火,但发财与你无缘。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真心爱你的女人,还是踏踏实实干事业好!……”

算完,“哥”捏了一把汗。从此生意不做,又去攻他的电脑。对妻子也好了,体贴、关心、爱护,什么都做,还再三恳求妻不要朝秦暮楚。妻说念你恩爱有加,就与命运对着干,成全你吧!两人鱼水相依,手足同情。夫的《简易快速高效电脑程序语言》一书亦很快发表,而且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好景不长,妻终于遇上了车祸。临死前,想妻本该跟某大款红红火火过日子的,却因与命运为敌,落得结局凄惨。夫泪飞如雨,十分内疚地对妻子说:“早知我会害了你,我该成全你的。”“哪儿的话”,妻两眼放光,“那是我与瞎子事先‘串通’,瞎子照我的意思说的。那时,你因手头有了钱就当家庭是旅馆,我真担心你寻花问柳,怕失去你啊!”

夫便哭得更伤心了。

依旧是太阳

太阳快落山了,晚霞如一朵血红的玫瑰。

这是最后的时刻!当她突然宣布分手的决定,她的脸色铁青,听得见他的心跳,也感受得到他的血液怎样流淌。

他没有吭声,转身关上门,又转身向她走来。她慌张,想说什么,但没开口。他走近她,缓缓脱下身上的那件罂粟色的西装……她更加惊慌:也许,天啦!她打了个寒噤。他没有触她,径直朝窗前走去。开窗,一阵凉风袭来。沉默,他又向她走去。她不动,依旧保持原来的姿态。蓦地,她感到肩上坚实有力。她不敢回头,索性再闭上眼睛。许久,许久。

环顾四周,窗子已关得严严实实,身上也开始感觉温暖——啊,西装,他留下的!披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他真的走了,无声无息。门也关得密不透风。

瞬间,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如铅灌满整个房间。打开门,她想望着远方,深深呼吸,但没有。开窗,又一阵凉风袭来,冷清、刺骨、孤独。秋天将逝,冬日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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