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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巫术与人类历史的纠葛(5)

这位少女名叫贞德,她于1412年出生于法国东部香槟省一个名叫多雷米的偏僻乡村,父亲是个贫苦农民。贞德从在乡亲们的眼中,贞德小就帮父母干活,根本没有机会念书,可以说连最简单的字母都不认识。她的少年时期,正值法国在对英战争中节节败退的危急关头。而奇怪的是,在贞德的家乡,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流传着一个少女将出来拯救国家的宗教传说。只是人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平日默默无闻的少女贞德,有朝一日将与这种传说联系起来。

据说在贞德14岁那年,有一天,当她外出回家时,突然遇到了英国士兵正蹂躏自己的村庄。虽然她躲在自家的柜子中逃脱了灾难,但却亲眼目睹自己18岁的姐姐被侵略者杀害了。这场悲剧后,她被送到邻村的叔叔家生活。从这时起,少女贞德就在心里产生了对侵略者的无比仇恨,尽管身为一个出身微贱的女孩子,她觉得也有责任拯救祖国。

不久后,一件非常神奇的事发生了。

一天,当贞德像平常一样祷告时,突然听到一个来自天空的声音,这声音告诉她,她的使命就是重振法国,帮助太子查理成为法国国王。同时,她又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象。

渐渐地,贞德从这些幻象中辨认出几位天使的面容,她们是:大天使圣米迦勒、圣凯瑟琳和圣玛桂莱德。当贞德将这件事告诉周围的人后,曾一度遭到怀疑和嘲讽。但是此后,她又多次遇到类似情况。她经常在祈祷时听到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这个神秘的声音还告诉她:她将辅佐太子查理在兰斯加冕,为此,她必须身着男装,手执利刃,统率军队,冲锋陷阵。

当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起来后,周围很多人开始相信贞德的话了。因为当时在法国一些地方,民间不断流传一种预言:“少女出,国运昌,查理王。”16岁那年,贞德请求她的亲戚杜兰德·拉苏瓦带她前往附近的沃库勒尔,她在那里向当地的驻防部队指挥官博垂科特说明来意,希望能带她前往太子查理的所在地希农。但是面对这位农村来的少女,博垂科特只是嘲笑了她一番,就把他们打发回家了。不过在临走前,贞德仍严肃地对博垂科特说,法军将在奥尔良附近被英军打败。

被遣送后,贞德并没有就此罢休。因为据说在她回家后,那个经常出现在她耳边的神奇声音,再次催促她到奥尔良去,指挥军队作战。贞德说:“我一个弱女子,既不会骑马,又不会使用武器,怎样能指挥军队呢?”但那个神奇的声音对她说:“指挥着战争的,不是你,是天主。”于是在第二年一月,贞德又在两名支持者的护送下去见博垂科特。

这次,就连博垂科特也被震惊了。因为正如这位少女上次临走时所预言的,法军果然在奥尔良附近吃了大败仗,所以这次他对贞德可的确是刮目相看了。不过博垂科特仍疑惑地问道:“你这个小姑娘,连怎样戴头盔都不知道,怎么能上战场呢?”但贞德坚定地回答道:“我有决心和勇气,我能学会战斗。”博垂科特又问她:“你一个人怎么和英国军队作战呢?”贞德竟胸有成竹地表示:“我有祖国和人民,还有国王。我要先解救奥尔良城,然后让国王正式加冕。”

贞德的一番话,使博垂科特大吃一惊。他发现,面前这个农村少女,不仅非常勇敢,而且很有见识和胆略,或者,她真的拥有某种超人的“神力”,能帮助法国抗击英国。最终,他派出几名士兵,护送贞德前往太子查理的行营。听到这个消息后,贞德的乡亲们非常高兴,为她准备了马匹和军装。

看到贞德威武地骑在马上时,人们开始到处传言,一名神奇在沸沸扬扬的传言中,贞德率领她的小队人马奔向太子查理驻地,力图力挽狂澜,挽救自己的祖国的牧羊女将在神的保佑下挽救法国。就在这种传言中,贞德率领她的小队人马,仅用了11天的时间就通过了几百里的艰险路程,到达了太子查理的驻地。

当接见贞德并听了她的一番陈述后,本来在危急的形势面前束手无策的太子查理开始生出了一丝希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首先让一些神学家对贞德进行考察。面对这些神学家的询问,贞德再次陈述了自己的决心和计划。当那些人要她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时,贞德充满信心地说:“给我军队,我将在奥尔良获得胜利。”她还告诉那些人,是神的旨意要求她这样做的。

经过了长达三个星期的详细审查,神学家们一致认为贞德的话是可信的,并建议太子查理采纳她的战斗计划。随后,太子查理召集了一支军队,而贞德则被特许穿上骑士的装备。在贞德的要求下,这支军队的军旗是特制的,上面写着“耶稣,玛利亚”两个圣名;另有一幅画,绘着圣父的圣容,两个天神跪捧着百合花。

就这样,一名来自农村、不到17岁的少女,居然成了法国军队的统帅,向着奥尔良的方向进发。对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虽然有的历史学家曾如此解释:“在战场一年接着一年的可耻失败,法国政府在军队和人民的领导地位上已经名声败坏。当太子查理同意由贞德来领导他的军队并准备战争时,他一定是已经试过几乎所有正规、理性的策略选择而却皆告失败。只有一个已经到达了存亡最后关头、却全然无计可施的政权,才会在绝望下去相信一个自称受到上帝指示的农村文盲女孩,让她指挥国家的军队。”但不管如何,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更令世人震惊。

1429年4月27日,贞德身披铠甲,跨着战马,率领3000援军向奥尔良进发。她的武器只有一把剑和一面旗帜,但贞德向查理保证说:“我爱我的旗帜四十倍于我的剑。”

当时,奥尔良已被英军围困达半年之久。虽然无力攻占这座城市,英军仍沿着罗亚尔河法军增援的路线构筑了一系列堡垒,并且正在挖掘通往城内的地道。正当城内军民绝望之际,贞德大军的旗帜出现了。不过,要想进入奥尔良城与守军会合,贞德的部队首先必须将那些堡垒逐个攻克。

战斗开始了。法军发现,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少女竟是那样的英勇。在战斗中,她似乎如有神助,总是高举旗帜,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有趣的是,据说当贞德初次到达战场时,原来的法军指挥官迪努瓦公爵和其他将领自行拟订了作战计划,在没有告知贞德的情况下展开作战。贞德察觉后对此大发雷霆,她无视其他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计划先补给奥尔良的判断,出人意料地主张直接攻击英军。更令那些指挥官惊奇的是,在每一场小规模战斗中,她总是身处战斗的最前线,并随身带着她那面醒目的旗帜。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贞德这种奇特的战术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在战斗中,她和她的旗帜在哪里出现,法国士兵就会奋不顾身地跟上去,战斗得非常英勇,几乎每次交锋都能取得胜利。初战告捷后,奥尔良城内外法军联合起来,在贞德的率领下,向城外的英军堡垒发起了猛烈进攻。

至于英军方面,他们向来没把法国军队放在眼里。当看到对方突然来了一个少女做统帅后,他们嘲弄法国人是装神弄鬼。有一次,贞德率领部队攻击一座很坚固的堡垒。她像往常一样冲在最前面,却不幸胸部中了一箭,掉落马下的贞德顿时血流如注。

看到此情景,英军的长弓手们喊着“巫婆死了,巫婆死了”,并手舞足蹈地向法军挑衅。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法军尽管伤亡很大,但也没有将对方的堡垒攻下来。但有人提议后撤后,贞德却坚决不答应。因为就在此次战斗前,她就曾对身边士兵预言说,自己将会在奥尔良身受重伤,所以现在的情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随后,贞德便独自一人开始祈祷。第二天,英军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昨天被他们射落马下的“巫婆”居然又骑着战马出现了,她的旗帜仍一如既往地迎风飘扬。于是,英军陷入了严重的心理恐慌,而法军则士气高涨地猛冲上来,最终大获全胜。

就这样,法军一方面凭着人数上的优势,另一方面又靠着贞德带给他们的高昂斗志,获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到5月8日,奥尔良城外的英军堡垒全部被攻克了,城内的人得救了。当英姿飒爽的贞德率军进入奥尔良城时,欣喜若狂的全城人民夹道欢迎。为了庆贺重获自由,奥尔良教堂的钟声响彻云霄,人们整夜唱着胜利的赞美歌,并高呼他们的救星贞德为“奥尔良少女”。

“圣女”的悲剧

奥尔良之战后,贞德继续前进。在她的鼓舞下,法军收复了一个又一个城堡。更重要的是,找到自信的法国人在战术上也发生了改变。他们不再固守传统,而是避免与英军正面会战,尽量在野战中发挥优势。结果在6月18日着名的帕提战役之中,英军几乎全军覆没。为了完成自己许下的诺言,保护太子查理在兰斯举行加冕礼,“奥尔良少女”贞德又向法国东北部进军了。但是前往兰斯城的沿途,有好几座防守严密的城市仍在英国人手里。对于这次长达几百公里的远征,据说就连太子查理左右的大臣、将军都不敢贸然出行。可是在贞德一再坚持下,太子终于答应了她的计划。贞德没有让太子查理和法国人民失望。她指引着法军,一路上战无不胜,虽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终于在7月中旬成功地抵达了兰斯。7月17日,在兰斯大教堂里,太子查理加冕成为查理七世。在盛大的加冕礼上,国王旁边的贞德身披铠甲,手执战旗,护持在显要位置,她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辅佐查理七世加冕后,贞德的使命应该就此结束了。但是这位一心要彻底解救法国的少女竟对前来兰斯参加加冕礼的亲人们说:“照我的本心,现在我就想回家去牧羊了,可是敌人还没有完全退走,我还得继续战斗!”然而内心淳朴的她却没有料到,加冕以后的查理七世,自以为根基已稳,对出身微贱的贞德已开始不那么信任了。更令人担忧的是,查理七世身边的一些大臣和将军,本来就对贞德所获得的声望心存嫉妒,怕她夺走他们的权位。于是,这些无耻的显贵们开始暗地里策划加害贞德的阴谋。

1430年春,贞德不顾查理七世一干人等的消极对待,又向巴黎发动了进攻。但由于得不到支持,孤军深入的她吃了败仗。到5月,与英国结盟的勃艮第党人再次展开攻势,北方重镇康边城告急,贞德闻讯率军队驰往增援。5月23日,双方军队开始交战,贞德率领少数兵士前去偷袭英军,结果失利。没想到,当她率军向康边城中撤退时,守城的贵族竟下令关闭城门,拒绝她的进入。面对追赶而来的勃艮第党人,贞德寡不敌众,最终被俘。

更令贞德伤心的是,当查理七世得知她被俘虏的消息后,竟毫无情义地拒绝营救,眼睁睁地看着贞德被勃艮第党人以1万金币的价格把她卖给英军。12月23日,贞德被押解往英军占领的卢昂。

在那里,英国人将她关在一间小屋里,用铁链锁住,日夜有士兵看守。由于当时的国际惯例规定,战俘不能判刑,所以英国方面便指控贞德施行巫术。

1431年2月21日,对贞德的审讯开始。英国派出的宗教法官反复讯问贞德,她曾对人们宣称的那个神奇声音,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审讯结束后,法庭判贞德犯了异端罪。

又宣称假如她拒绝悔罪,就将其交给行政机关依法背负着“女巫”的罪名,贞德被处以火刑处理。但是贞德坚决否认自己犯了异端罪,她声称自己是天主派来的,那神奇的声音绝对是天上来的。另外,英国宗教法庭还指控贞德犯有其他罪行,诸如与魔鬼对话、藐视教堂、穿男装、企图自杀等。

1431年5月29日,法官宣判贞德为女巫、骗子、异端,并剥夺其上诉权,随即便将她移交行政机关处置。30日早晨8点,贞德被解往刑场。当烈火在贞德脚下燃烧起来时,她仍坚定地说:“我永远相信我的事业是正义的!”就这样,备受法国人民爱戴的“奥尔良少女”被当众焚化,殉难时年仅19岁。

为了防止人们纪念,当局还把她死后的灰烬撒入塞纳河。

尽管贞德被处死了,但更多的人们都对她持同情态度。据说就连英国国王亨利的秘书也曾愤怒地说:“我们出了乱子了,我们杀死了一位圣女。”从那时起,就不断有人呼吁为贞德平反。23年后,当英国人已被赶出法国土地后,贞德的母亲和兄弟申请重新审查这起案件。1456年,经过长期的重新审查,罗马教廷推翻1431年的判决,终于彻底洗清了贞德的罪名。1909年,罗马教皇又册封贞德为“真福”,1920年又册封其为“圣女贞德”。

从此,“圣女贞德”这个名字就成为法国民族最具有世界影响的骄傲之一。而当年直接迫害贞德的主教科雄,则受到永世的唾弃,被人们骂为“猪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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