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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鲜衣驽马,女子欲吐血

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一个还没有钱多多大的小姑娘。可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可以推断他的家教肯定不好,不是太贫穷就是太富裕。又从刚才嘈杂的声音判断,这个小姑娘一定非富即贵,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随从。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霸道的话语,陆平川一定会先思考好对策再行动。但是就在刚刚他被卜算子简单、纯净的道心洗礼,不再像以前一样的畏首畏尾。

君子贵在“真”与“直”。

陆平川站起身,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身后的女子。

果然如他所料,在算命的地摊前面站着许多人,他们都牵着马,看样子是刚打猎归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女孩大概十四五岁上下的样子,一身红装分外显眼。从随从的数量和她的气势、衣着上,陆平川一看就看出他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孩子,而是出身顶级官宦之家。

陆平川扫了一眼之后,就仔细观察这个霸道地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她相貌柔美,可是她的眼神却比男子还要刚毅。她的脸上稚气未脱,由于刚刚打猎归来所以清秀的小脸儿红扑扑的,而且满是尘土。原本邋遢的妆容却没有掩盖住她脸上的傲气,她挺着胸昂着头,气势很是高傲。由于她的头抬的很高、很向后,所以即使她身高才到陆平川的胸口间,她也是用很睥睨的眼神俯视着他。

这个小姑娘红色的衣衫如火焰一样,再加上刚才她的言语,可以猜出她应该是一个爆裂的脾气。她衣服也很特别,不是传统的宽袖襦裙,而是一身紧身的胡人风格的衣服,这种衣服很适合骑射。她的身体各处都很紧凑、合身,看料子也是优质的丝锦质地,应该价值不菲。

少女身上有背着一张弓,这张弓看上去也不是平常物。黑色的弓搭配红色的衣服,显得特别显眼。弓上面绘着平原狩猎的花纹,上面有金银的装饰。这张弓比常见的弓要小些,被在她的身上很合适,应该是特制的。

她的手中还握着一只很精致的马鞭

这个小姑娘的头发乌黑浓密,她没有梳理成常见的女式发髻,而是像男子一样的把头发在头顶上打了一个结,这样应该是为了方便打猎。陆平川看到她的头发虽然是很简单的打了一个结,但却是用通透碧绿的玉石簪子固定住的,又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她脚上一双小巧的灰褐色的皮靴,从光泽和质地来看应该是上等的皮子制成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

最吸引陆平川视线的,是小姑娘的身后的那匹马。虽然有一个壮硕的仆人牵着这匹马,可是马依然不老实,在那里试图挣脱控制,很不老实。这匹马是枣红色,体格比一般的马要大的多、高的多,马蹄要厚,马鬃也更加的飘扬,所以看起来很是神骏。陆平川猜测难道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在马背的鞍子上左右两边各挂着两只很大的死掉的兔子,上面还挂着一只箭筒,里面又几只剩下的箭。

而且马的鞍子上竟然站着着一只鹞,这只鸟看到陆平川在看它,还冲着他展翅欲扑过来。

这个小姑娘背后站着十几个扈从,都是短袖短衫裹腿的胡人骑射装扮,每一个人都牵着一匹马,有几匹马的背的马鞍上都挂着死去的野兽。

陆平川只是瞬间一扫,就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他自己也暗自惊奇。可能是刚才和卜算子谈道说易后,自己的领悟能力有所提高。

他迅速的在心中处理信息,瞬间计上心头,有了主意。

这个小姑娘也不是等闲之辈,她来的时候在远处就看到这个乡巴佬和骗人的道士很谈的来的样子,他们应该是臭味相投。看他的外表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但是小姑娘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不是一个好人。因为那个骗子道士不是好人,那么他也不是好人。更何况刚才他还看了自己一眼,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小姑娘确信,他一定不怀好意。

小姑娘用睥睨的眼神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陆平川,用很霸道的语气说:“田舍儿你让开,别当本姑娘的路。”

陆平川也没和她争执,按照她的话向左一闪身子,和钱多多站到一起。他的这一退,令钱多多和小姑娘都是一愣,她们两个人都没想到陆平川会照着她的话做。只有他身后的卜算子看出了他这样做的动机,于是微笑着不断的点头,丝毫没有被小姑娘刚才的话影响心情。看样子这个中年道士一点也不紧张。

小姑娘一愣之后,心中的怒火直冲云霄,可是气势却是直泻千里,她在心中连骂陆平川不止。她自己本来心中就有气,想要找中年道士的麻烦,所以打猎归来的路上她一直没有说话,就是为了把心中的汹汹愤怒化作涛涛气势,这都是家里的护院武师告诉她的。

本来自己心中怒气所化的气势,如猛虎下山。身后壮硕的仆人、杀死的猎物、高头大马,这些人和物都给她的气势增色不少,如虎添翼。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了陆平川这个程咬金。

刚才他如果不躲开,这个小姑娘心中的怒气就会更加的强烈,这样她自己的气势就会更加的强大。

可是结果却让小姑娘气的牙根痒痒,这个乡巴佬怪怪的躲开了。他听从了自己的话,如果在平时他这样子做,说不定还会等到赏赐。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刻,这一下的“高兴”,就打断了正蓬勃蓄积、将要迸发的气势。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自己的气势被这一断,就不停地下降,难再蓄积。

随着气势的下降,小姑娘这个时候心中的愤怒化作了恼怒,她恨不能把陆平川给撕成八瓣。

这个小姑娘一路养势,来到这里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被陆平川的顺从把她的“势”打断了,小姑娘所有的气势都烟消云散了。

“你为什么要让开?”这个小姑娘已经调转了矛头,她用小手指着陆平川,小脸气鼓鼓的。

陆平川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不是姑娘让小人让开的吗?在下让开了,姑娘不高兴,难道在下不让开,姑娘就高兴了?”

小姑娘这个时候真的有吐血的冲动,先是被他打断,现在又被他用语言顶撞,不管自己怎样回答都是扇自己的脸。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用手中的马鞭抽面前的陆平川,可是她现在却是羞愧难当。

她在心中骂还不解气,就用手指着陆平川大声的斥责,但是也没有很好的理由:“你还是男人嘛?我让你让开你就让开,看样子你也是读书人,这就是读书人的骨气吗?”

“在下看姑娘年幼,所以体谅姑娘而已,在下可是为你好呀!”

小姑娘这次真的想要吐血了,原来要找中年道士麻烦的想法都被甩到了一边。她感觉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心中只会更加的难受。

所以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大喊道:“没用的东西,看什么看,回府!”说完她翻身上马,仆人在前面给她牵马,一行人转身前行。

她的马刚走没几步,它就在马上转过身,对着陆平川咬牙切齿的说:“小子我记住你了,劝你尽快离开神都,否则有你好看!”

“谢谢姑娘关心,我明天就走。走的时候就不牢姑娘大架相送了!”

红衣女子在马上身子一歪,差点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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