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认可了，还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没分寸的小畜生。”凤繁微怒地踢了小獒一脚，后者发出略显低沉的鸣声，只是更加靠近凤若谨，没有抬头，耳朵蔫蔫地耷拉着。
攻击力不逊色于猛虎的藏獒露出这种模样，还真叫凤若谨哭笑不得。
“应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才对吧？”
“你在讽刺我？”凤繁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刚好这时去拿药箱的丫鬟跑了过来，在旁边蹲下想给凤若谨包扎。
“把东西放下就行了，我来。”
凤繁随手拿过丫鬟递过来的沾了药水的毛巾，看了凤若谨一眼，说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你擦吧。”凤若谨语气平常。
虽然伤口的确挺疼的，可这点程度的伤，她还是受得了的。以前学空手道的时候被少被人摔，虽然不会流血，也很疼的，所以这样的疼痛只要稍微缓一下，也就习惯了。
冰凉的毛巾轻轻触碰到伤口，手中握住的胳膊反射性地缩了一下，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叫声。
不但性子变了，忍耐力也见长啊……
确定她不会乱动乱叫，凤繁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快速把手臂上的血迹擦掉，对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从药箱中拿出药瓶，把塞子拔了出来。凤若谨见他犹豫着要把瓶塞往哪儿放，很自然地伸出手。
凤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把塞子放在了她的掌心。
一直到用纱布把整个伤口全部包扎好，刘晨和小怜都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一声不吭。只是期间不只一次地用眼神互相询问……这究竟是吹的哪门子风？
今儿看见的事儿，怎么都这么诡异？
“这几天小心胳膊不要碰水。”凤繁叮嘱道。
“我也不想伤口化脓。”凤若谨摸摸包好的胳膊，说的轻快。
这点医学常识，她还是有的。
而且，万一回去的时候伤口还没有开始愈合，被月云邪知道了……要麻烦的可是凤繁。云邪一定会说是凤繁把她叫过来，却没能顾好她的安全，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去。
“噗……”
本来气氛莫名得有些暧昧，让人无从插入她和凤繁中间，可凤若谨一声突兀的笑声却无声地打破了这数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平添了一些轻快。
这声笑，不是因为他。凤繁清楚地看出了凤若谨的神情。那分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人，想起了其他令她展颜欢笑的事。
这种笑容小怜也许见过，可刘晨和其他丫鬟们却不曾见过。以前的凤若谨的笑，里面只有嚣张，目中无人，不会似现在这般，如一汪清凉的泉水，清凉地划过他们的心头，给人以如此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即使换做凤繁，明知道这声笑，这笑颜的展开与自己无关，依旧看得出了神。
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凤若谨长得很美。美人他见过很多，官家小姐，大家闺秀，平常人家的小家碧玉，能够被称为美人的，有很多。可他依然认为凤若谨长得很美，虽然她过去那么刁蛮任性，惹人厌恶。
若是以前认为她长得美，只是因为外表，那……现在呢？
脸还是这张脸，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比过去更加灵动水润的眼，小巧可爱的鼻子，还有那笑起来比过去自然太多，时而还会露出嘲笑人一般的浅薄弧度的唇角。
看似不曾改变的容颜，却又令人觉得，哪里发生了很细微的变化，让她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难道是性子变了，连容貌上也会发生变化吗？
“虽然我不介意被人这样盯着瞧，你……可吓坏了他们了。”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凤若谨忽然对凤繁说道。嘴边的笑容也不知不觉透着几丝戏谑。
侧过身子一看，果然如她所说，就连从小在凤老爷身边侍候，可以说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刘晨，也像是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盯着他的脸看。
“既然以前对我这个妹妹没摆过什么好脸色，现在……也不要忽然过于瞩目的好。”
听不出究竟是在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凤若谨幽幽地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腰间的痛楚已经感觉不到，应该是没有伤到筋骨，手臂上能够感觉到药物正慢慢被伤口吸收，有点麻麻的。
“不知不觉太阳都快下山了啊……好像坐得久了一点。也差不多该吃饭了吧？我先去换身衣服，袖子上沾了血，怕倒了胃口。”
“我给小姐准备热水。”小怜自告奋勇地拉着旁边的几个丫鬟往她的房间走。
凤若谨刚移动脚步，脚下那团许久不曾动弹的生物也忽然站了起来。
果然，真的几乎到她的腰部，这身材……老虎有没有它这么大的体积？
揉揉小獒头部的毛发，凤若谨笑道：“你该不会还想跟我回房间吧？”
她可是要回去换衣服顺便冲个澡，虽然伤口不能碰水，胳膊抬起来擦擦，其他……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小獒，你不是真的忘了我这个主子还在这儿吧？”凤繁的声音忽然降低了温度，冷眼横了小獒一眼。
从小跟了的主子，哪里会不清楚凤繁的脾气，小獒立刻走到了凤繁的身边蹲下，只是……一双眼睛还是看着凤若谨。
凤若谨倾下身体对小獒说道：“你刚才那一下可扑得我够呛，下次吧，你好歹让我缓一缓身上的酸痛，改日再陪你玩玩怎样？”
本来她腰部就有点没力，虽然之前有云邪的体贴，能安稳地休息了一晚上，毕竟之前因为苏瑾瑜的药效，一整晚的纵欲，那种疼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节过来的。
刚才被小獒那么狠狠地扑倒在地上，现在是不疼了，可酸麻感又重新袭来，坦白说，她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小獒伸出它那厚厚的长舌舔了舔凤若谨的掌心，似乎是应了。
凤繁依旧默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