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早已停了，地上甚至开始有收干的迹象了。
那团黑影并没有消失，它慢慢在失神的夏彤身后聚集，甚至具象出一只墨色却十分光亮的手。它没有杀她，只是在后颈处看似软绵绵的打了一下，后者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上。
“留她下来终是祸患，为什么不做干净点，和以前的一样做块‘肉’也是抬举她了，长得又平平无奇。”这个听起来不男不女的来源就是那团黑影，看起来似乎认识顾菟，“不过，你貌似又恢复了一点嘛，和以前的你越来越……”说到一半似乎是感觉到了收拾桌椅的顾菟正盯着它也就闭嘴了，似乎前者很不想提起过去。顾菟走到顾老的身边，看了一眼后者的眼睛。或者是被吓傻了，顾老的眼睛像机器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没有灵魂的存在，只有规律起伏的胸膛才证明他还活着。
顾菟深呼吸了一下，转过身来从杂乱的吧台处找到笤帚簸箕，开始清理地面上的碎玻璃。过了良久，没有人说话，那团看起来随时会崩坏的黑影也比看起来稳定。扫到一半的顾菟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你下手太重了，她估计两三天才能醒。还有，孙家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了，她越是平平无奇，我被发现的几率越小。”黑影很认真得听着就差做笔记了，只是下一秒就被顾菟用一条暗青色的铁链给拴住了。
“你……”或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或许低估了后者的能力，它挣扎地想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如果可以重来，它打死也不会让顾菟碰那把笤帚的，虽然很快但它分明看到后者把铁链抽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目标是自己。
“旱魃，我还是比较喜欢阴雨天的。毕竟因为密党六戒不能留你，我还不想与所有的同类为敌。”与头发一样类似栗色的眼眸此时却闪耀出金色的光芒。杀戮、纯粹的杀戮，不为鲜血的杀戮对他来说没有比此时更美妙的时刻了。他是恶魔，匍匐在撒旦脚下纯粹的恶魔：“谁会爱上一坨不男不女的烂肉。我是不会，何况是为了一坨烂肉得罪整个族群。”他甚至还舐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原本就不错的脸庞多了几分邪恶的魅力，一抹寒光正向旱魃冲去。
旱魃颤抖着，似乎是在哭泣，当年活着的时候不说是公主、格格也是名门望族，死后变成这副死样子，当她恢复神智的时候早已失望、绝望透顶了。当眼前这个“人”叫出她原本的名字的时候，惊喜？是的，就是惊喜，很久以前做人才有的感觉。渐渐地，人类所有正面的情绪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苏醒。最后，他唤醒了她的爱。可以说，行尸走肉的时间里所有所谓的幸福感都是眼前这个“人”给予的，而他却如刚才的暴雨般肆无忌惮的尽数冲刷干净。
这次，是真正的消失了，不会再回来了，即使是一团黑影，在他的匕首上也滴落了墨绿色腥臭粘稠的液体。旱魃的存在已经接近于魔了，想真正杀死它也必须从内击垮，顾菟他完成了。
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但仔细看一下便会发现，黑暗中顾老的周围似乎有一圈淡淡的萤火虫般的绿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