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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方才我仔细看了看,这结界里龙气分布并不均匀,聚合点果然就在中央莲山的山心里。你留着它做什么?”

“逼供,看来用不上了。”天邪吐出一道碧光闪电,把那巨蟒蛇头炸了个粉碎,又愤愤骂道,“这些畜牲真是不堪一击,白白吸收了这么多龙气。”然后他缩小飞掠,下落在那巨蟒身旁,幻化真气为刀,割破了蛇腹,取出蛇胆,又切开蛇胆,剜出蛇珠,一口吞下,他对清珑说道:“你也吃一些吗?”

清珑看着就恶心,连忙摇头,但见天邪又跃向另一条巨蟒,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忙冲过去拦在他:“你要奴役这些蛇,你还是想把他们带出去。”

“这有何不妥,这些蛇虽然没用,但经过龙珠同化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进化成妖,将来要对付龙的时候没准用得上。你放心,我不用他们作孽就是。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就连龙都畏惧一个拥有圣剑的人。”天邪又剜出蛇珠,见清珑发愣就掰开他下颚来,塞进了嘴里。

清珑被噎住了,只得吞下,他已借助玲的力量把凤凰、神龙、麒麟、曙光女神、碧睛冥神五大元神的力量完美地溶合为一,只怕经他同化的蛇的力量更要在龙之上,也不知会进化成何等厉害的妖物。他跟着天邪又去解剖别的巨蟒:“你说的这个人我没有见过到,不过我能猜到会有这么一个人。”

“哦?”

“这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吧,据我所知,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除了龙以外,大概还有十人,圣使,玄燕,霰雪,青鸾,碧鶄,月下雪莲,宇麟玲,我,你,还有就是他,这场游戏的执法人。”

“游戏?你说这是游戏。”

“没错,就像是很多人在一起下棋,他们有权任意挑选棋子和战场,有权赐予他们超自然的力量,但自己却不允许出手,这就是游戏规则,一旦有人违反了,就会遭到圣剑的制裁。”

“你既然猜得到,那想必对这个人的身份也已经知道了?策划者又是谁?”天邪只吞食了十八颗的蛇珠,把十九颗都塞进清珑嘴里。

“知道,但我不敢相信。能够驾驭圣剑的只有剑圣。如果是这样,那么师傅的圣剑一定是母亲赐予的,可我娘她怎么可能会有圣剑呢。那可是神之利器呀,拥有不可恢复的毁坏力。策划者是师傅,这可能是一种限制他们最仁道的方法了吧!”

“仁道?”天邪也愣住,定神看着清珑,许久才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竟然会把这么伟大的秘密告诉我。”

“伟大?”清珑呆呆傻傻的摸摸自己的龙角,“你说伟大?”

“对,伟大,谁拥有了圣剑,谁就能屠龙。”

“你想屠龙!”清珑不再玩笑,天邪目中那摄人的战意另他感动恐惧和心痛。

“我恨透了他们,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敢伤害婴儿一根头发,我定要将他们万剑凌迟。”然后便把蓝婴之事告诉清珑。

“惭愧。”

“惭愧?”天邪收敛起怒气和怨恨,同情地看着清珑。

“咱们两个真是越来越像了,我失去了玲,这也是伟大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人。”

“我会替你保密。”然后天邪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抱住清珑,舔去他眼角的泪水,“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出找龙珠,但必须要小心,否则还会引起倚天峰那样的大地震,如果冥海之水从这里喷发出去,整个大泽将会变成一片汪洋,海水向外扩散足以将西神州淹没。”

“我没有好办法,听你的。”

“我也没有好办法,我想放弃。”

“什么?”天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清珑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说什么鬼话,都这时候了你想放弃。”

“我确实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青灵龙女留给你的梦境你看过了吗,说的什么?”

“你不知道?”

“那是她留给你的我,怎么能看。”

“那你干嘛要问。”天邪神情严厉的看着清珑,目光却似阳光下的寒冰,不由地融化温和起来,“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你有你的事要作,我也有我的使命,净水龙珠非找不可,就算我们不找,难道他们就会放过她吗?”清珑沉默着,惭愧着,无法回答,天邪又敲他一下,训道,“你这心软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清珑急了,反驳道,“我虽然不是人,可也不是东西。”

“你不是东西,你是清珑,把龙珠拿走然后用冰把冥海堵住,不是世界的寿命只剩下两年了吗,你应该能保证镇压它两年不出问题吧。”

清珑顿悟大喜,几乎就要欢呼起来,也用力捶了头一下:“对呀,可以用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这么办了?”

见堂堂圣子仍跟个孩子似的喜忧无常,天邪不由得笑了,又轻敲他一下子:“你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心乱了,师傅曾跟我说过,无路可走时就想想自己的原点。那你找龙珠也应该早有办法了吧?”

“有一个可以一试,自从我和玲儿圆房之后,我发现我的很多潜力都被她给激发了出来。龙珠是神龙用于孕育自身元神的灵胎,本就无形无态,也相当于是龙的种子,只要条件合适,这颗种子就会苏醒萌发。能够萌发龙珠的,我想没有什么会比曙光更合适。呆会我把圣子剑刺入这水晶中心,龙珠必定会苏醒,然后寻找合适的肉身寄体以复活净水真龙,你就为她护法,千万别让她附到那些巨蟒身上。”

行动,清珑向天邪打了个手势,将身躯胀大三倍,从右前爪中祭出圣子剑,把圣子剑刺入中央冰晶莲山之中,用它在里面摸索起来,最终感应到龙珠,对天邪又打出个手势。

龙珠被曙光唤醒,突然间,九座莲山同时放射出美丽庄重的白色光芒,将结界内照彻如昼,白光随着某种愈加强烈的节奏闪耀起来。紧接着,白色龙气从水晶善上蒸散飞逸,与净水和蛇血混合成一团团胭红。

中心水晶山中,有一颗白色光点渐渐变亮,正是净水龙珠。

于是,清珑打出了第三个手势。

天邪盘卷到晶山上,目光紧紧锁定净水龙珠。

一声充满疲倦之意的龙吼在湖底响起,整个结界轻微颤动起来,缓缓的向下塌陷。净水骤寒,围绕着龙珠极速旋转,被晶山打乱成互相碰撞的巨大漩涡。

“她活了,你做好准备。”

白光突然大盛,沿着那圣子剑,净水龙珠一点点的升起。

龙吼再起,水流更急,湖底剧烈晃动,岩层崩裂,沙石爆射,突然又涌起一股莫名强大的吸力把结界向地下吞咽。

“咔咔”之声接连爆响,水晶山支离破碎,冥海之水从裂缝中喷涌出来。一场大地震正在酝酿,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

“交给你了。”清珑终于把净水净水龙珠引入爪中,对准天邪抛入他口中,天邪含住净水龙珠,冲破混沌的湖底,向上飞去,同时清珑变身极限,释放最强寒气,寒气幻化为龙,万龙飞舞,翱翔咆哮,净水被冻成淡蓝色的冰,比玄铁还硬,浩浩百里,冰层绵延铺展,表面上布满了龙鳞形状的精美花纹。

正是子时,夜色惊寒,大泽沉寂青怖,如一场无边噩梦,百里平湖倒映着漫天星空,湖面如湛蓝的丝绸铺展开来,直至天际。

突然间,平静的湖面骤然破裂,喷射起硕大如山的水花。

一条雪白巨龙狂啸着破水飞出,直奔西天那半轮金月。天惊地悚,浓浓夜色摇荡战栗,似是破碎。

又一计更为强大的水暴,又一条碧龙利剑般斩断如丝的夜色,紧追那白龙冲杀上去,一口咬住她的龙尾,猛力向下拽,将她拉下来与她缠绕在一起,厮打起来。碧白光芒闪烁变幻,将大泽照耀的光岚闪闪,绚丽纷华。

又突然间,水面里,破碎泅散的月影中又飞快浮起一点炫白,随着一柱水花的绽放,清珑也出来了,见天邪竟与净水神龙纠缠起来,他大惑不解,又见天邪狂猛凶悍,远胜过不知是靠着什么得以恢复真身的净水神龙,心中一窒,不由得为净水神龙担忧起来。

自一交手净水神龙便处于下风,完全被天邪扼住,毫无还手之力,她力量不如天邪强悍,身体不如他坚硬硬,手段更是不及他狠毒,此时只能勉强做着殊死挣扎,哀号痛吼,眼看就要被天邪抽筋扒皮。

清珑不忍再看下去,想要上去制止,却忽觉东方又有强大而邪戾的龙气冲过来,转头望去,竟是麒麟山那青龙电射而至,一口咬住天邪的后颈。

若无赤龙青龙,玲也不至莫名离去,是以清珑恨它们入骨,早就盼望着能够再遇它们,为爱妻报仇。如今见了青龙,他登时愤恨冲顶,杀一时冲动就要过去与它厮杀。

天邪已不得不放弃净水神龙,与那青龙恶战成一团,很快就坠入水中。

净水神龙遍体鳞伤,血流如雨,几乎不能御空,若不加以施救,只怕她的龙珠就会熄灭。

当务之急还是先保护好净水龙珠要紧,清珑只好放弃青龙,刚想动身去救净水神龙时那赤龙竟也从东方飞来,流星般直撞向净水神龙。

好,你也来了,真是个卑鄙的畜牲。

清珑痛恨赤龙的残暴,就向它冲过去。

可是金月中一点火红急剧扩大,夹带着一股旋风即刻逼近,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头红龙,红龙正好与赤龙擦身而过,以强大的冲击力把赤龙弹了开去,红龙又乘胜追击,掉头杀回,与赤龙交战起来。

天叔来了,来相助我们了。

得此强援,清珑心中大喜,更有胜算,然后向遥遥欲坠的净水神龙飞去。

轰——

净水神龙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面巨大的水晶墙,她猝不及防,撞到上面,身躯扭曲成一团,又被一个无形的结界包裹住,结界收缩,净水神龙无法挣脱,惨叫不迭,只得变小身躯,很快就缩至最小极限,只有三丈大小了。然那结界毫无留情,继续收缩,似是要把那净水神龙活活困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极长、极细、极亮的白光射穿结界,将结界像水泡那般刺爆,白光也把那水晶墙炸成无数光亮的碎片。

净水神龙不知何故,似是察觉出了什么,向北方逃去。可还是慢了,空中幻现出白光,白光如丝,交织成一道长绫,将净水神龙缠住,一点点收紧,似是想将她活活勒死。

光绫的另一头,是苏雪夜,赫然竟是苏雪夜。

剑光一闪,光绫被切断,天珑也来了,惊艳天人。长绫化作长鞭,苏雪夜便以这长鞭与天珑交战起来。

清珑一时愣住,辗转无措,最后还是追净水白龙而去。

一时间竟有六龙齐聚大泽,但不知他们为何要如此争抢这净水神龙,她的身上又藏有怎样的秘密呢。

本就虚弱,又连遭攻击,净水神龙终于难再支撑,一头向下栽落。清珑抢身追上,卷住她的身躯,带着她继续向北飞离,飞出数里后确定没有追兵,便在一浅滩处冻结出一块巨大冰层,落到冰层上。

清珑轻轻的抽出身来,吐出一口温暖的龙气,呼打在白龙头上,将她唤醒。

白龙缓缓地睁开眼,惊慌恐惧的悲吟一声,海蓝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哀求无奈之色。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清珑小心地舔去她的泪水,心生无限怜惜,他变回人身,释放出圣子剑灵为白龙疗伤。

破碎的肌肤和鳞片都迅速愈合长好,只片刻间白龙便完好如初。

白龙的瞳孔中闪动起震惊的神色,她对清珑点头致谢,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的笑意,见清珑怔住便努力抬起头,在他身上闻了闻,眉头一皱口中喃喃念道,“你是谁?”

听这声音优美如琴,这净水白龙果真是一头雌龙。清珑心中稍感惊愕,缓了缓激动的心跳,软语道:“我叫清珑,你就叫我清珑吧,那你呢?”

“龙芝元。”龙女凄然哀叹,苍白的脸庞上浮现起淡淡的伤感,她艰难的站起来,转头看看墨蓝夜空中那一弯皎皎明月,然后悲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玉冰哥哥呢?”她看着清珑,目光中无限期许,“你见过他的对不对。”

清珑点点头:“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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