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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涯沦落人

酒馆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墙角的几个大汉聚在一起嘶喊着喝酒。梅少狐挑了一个位置慢慢坐了下来。适才焦急的他现在居然对司马庄的处境表现的不紧不慢。梅少狐一拍桌子喊道

“小二,来壶酒。”小二颠颠的小跑过来,居然也不管酒有没有洒出来。

“客官,你的酒。”

“小二,平时这个时候,你的店可不是这般冷清,看来今天我要多喝几壶酒,给你撑下场面”梅少狐边喝酒边笑着说道。

“若多几个像您这样的客官,说不定我已经做了掌柜了。”说完,小二稍一作揖,便要扭身回走。

“你现在走是不是晚了些?”梅少狐袖子一挥,本想试探一下,没想到小二直接一个地龙翻身,躲了过去。就在这时从二楼走下来六个身着金色衣服的人,为首的两个人,一个脸色极白,头发也是一半白一半红,手拿一杆判官笔;另一个脸色金黄,头戴一朵黄金冠,手拿一把黄金扇。这时,在墙角嘶喊的大汉也直奔店门而去,封死了梅少狐的后路。

“少庄主,不在你的玉箫山庄好好待着,不知来我的栖凤园有何见教。”手拿黄金扇的人笑着问道。

“原来是五行使者中的金使金泽和水使水坎。我早就应该想到,这里不仅是进京必经之地,也是武林嘈杂多事之地,你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兵家要塞。想来叶欢也不知道这是金帛帮消息收集之地,施救的兴奋让一向谨慎的他大意了。”梅少狐说道。

“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只不过现在还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已经很后悔没及早处理你,关彪关达两个废物差点打乱了我的计划,这两个人真是死有余辜。今日,不管是金帛帮还是为了曹克,定要将你粉身碎骨。今日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逃不出这个屋子。”

“曹克的确为我所杀。我为何要逃,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虽是人多势众,但是想要拦住我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早知你有这个想法。把司马庄带上来,今天谅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施展。”金泽吩咐道。片刻,来人在金泽耳边私语了几句。金泽顿时大怒,一把黄金扇直接把来人打飞了出去。

“好你个梅少狐。你故意引我出来,分散我精力,居然派人救走了司马庄。即使如此,你也并非我们几个人的对手。大家一起上。”金泽怒斥道。

“不错,我水坎虽不及少庄主,时隔三年也想看看少庄主武艺是不是生疏,何况江南四大名侠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我们几个人一起出手,你未必能活着走出去。”金泽身边的高个大汉说道。

“看来我只有死路一条了,那你们怎么还不动手。”没人敢上前,这时金泽走下去,一掌把身边的一个大汉推动了梅少狐身边。大汉手忙脚乱中,本能地抽剑刺向梅少狐。梅少狐本事坐在板凳,脚下一划,凳腿“啪”的一下打在了膝盖上,人和剑一起飞了出去。

“大家看到了吗,梅少狐已不是以前的梅少狐,刚才那一招很明显力度不够,大家趁势杀了他,以绝后患。”金泽的目的很明确,让手下这些喽啰消耗梅少狐的气力,同事观察梅少狐的功力处在何种程度。

“我看未必,金泽明显是让你们上去送命,你们何必为他卖命呢?”话还没说完,“砰砰砰”,门口的几个大汉全倒在了地上,司马义和一男一女站在了门口。

女子身材娇小,淡绿色的长裙配一头乌发,宛若仙女下凡,眉宇间和梅少狐有几分相似,腰间的半月玉牌尤为扎眼。梅少狐回头看了看绿衣女子,看到了腰间的玉牌,笑容里夹杂着些许的苦涩。

“稍月?”

“哥哥”绿衣女子笑着喊道。

“哼,若只是你自己,我还有些顾忌,没想到竟来了个车夫和一个弱女子。正好省去了四下搜罗的麻烦,你们黄泉路上再续兄妹情吧。有了她,我看你怎么顾得过来。哈哈”说完,金泽和水坎对上了梅少狐,金泽身后的四名大汉走向了梅梢月、司马义和一起走来的年轻男子。水坎身后的黑衣男子却是动也不动。

“关胜,你在干什么,赶快抓住那个青衣女子。”水坎对黑衣男子吼道。

“梅少狐,我大哥三哥可是被你所杀?”关胜不理睬水坎。

“关彪、关达并非我所杀。”梅少狐知道关胜的为人,虽然同为渭水四鬼,苗刀关胜不但武功最高,平时做派也是和他的三个结义兄弟大不相同。

“好,我信你。但是有令在身,不得不拔剑相向。”关胜抽出苗刀,走向了梅少狐,站在了离水坎不远的地方。

“好。关胜的刀法,我梅少狐正想请教。”梅少狐话刚落地,关胜的剑鞘脱手,直接刺向梅少狐,然而,明明是右手拿剑,突然换至左手,剑尖突然改变方向,力坠千斤,脚下仿佛扎了根,身躯后仰,刀剑却刺向了水坎。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等明白过来,水坎已经躺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嘴里好像在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一世的水坎这时刻只是一个可怜的人。许多人之所以可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又为什么会死去。

“关胜,梅少狐是金帛帮的仇敌,今日若不除了他,日后不会有你的好日子。你杀了水坎,我可以替你求情,但是眼下,我们还是要同仇敌忾才行。”金泽说道。

“此时此刻我不再是金帛帮的人,还有你的那些伎俩别对我使用,你无非让我牵制梅少狐,至于事后如何处置,我比你清楚的多。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大哥三哥并非你口中的废物。若是你再有一句亵渎的话,我也可以杀了你。”关胜走向梅少狐,

“昔日玉箫山庄一战,我本不赞成,奈何三个哥哥被金帛帮晓以名利金钱,身系梅家三条人命,然而二哥死于梅宇请老先生之手,如今大哥三哥亦是归西,渭水四鬼只剩其一,剩下的债由我来还,水坎辱我太甚,他的贱命勉强算一条。”紧接着,关胜拿刀刺向了自己,梅少狐出手阻拦已经来不及。

“还有一命算在我身上。梅少狐滑过去,扶住关胜,

“你这是何苦,我并未要你偿命,何况昔年的那一战你并未参与。”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四兄弟渭水结义,相约同生共死,可如今只剩我一人。一个人武功再高,即便只手遮天又能怎样,身边若是没有值得分享,相互关心的人,活着又有何趣味。人生得二三知己足矣。”说完,仰天长笑,气绝而亡。

“看到了吗,你们做的孽,却要无辜的人来偿还。”梅少狐对着金泽围着司马义三人的江南四侠说道。“今日我便取你的狗命,让你今后不得作恶。”梅少狐玉箫挥向金泽,金泽早有准备,黄金扇一提,把桌子直接砸向了梅少狐,梅少狐轻轻松松把桌子送了回去,但是力道强了好几倍,身躯也是顺势滑向金泽。金泽一个旱地拔葱,跃向身后的楼梯栏杆,回手黄金扇发出九根金针,梅少狐玉箫直接勾住桌子,向金泽砸去,同时也挡住了毒辣的九根金针。金泽见金针无效,手里拿出三粒鸡蛋大小的黑丸,略过梅少狐投向了梅梢月。梅少狐一看不好,江南霹雳堂的火霹雳,翻身踩在长凳上,跃向空中抓住了两粒火霹雳。梅梢月与江南四侠厮打一起,并未注意火霹雳,看来金泽是舍弃这江南四侠也要把梅少狐调开,为自己逃脱赢得时间。这时候,与司马义同来的年轻男子,抓住正在交手的一个人,直接丢向了空中的火霹雳,紧接着弯下腰,把适才进门时倒在地上的大汉拎了起来,一个转身,也丢向了另一粒火霹雳。就在这时,一阵黄烟从梅少狐身旁飘来,原来,金泽趁梅少狐接火霹雳的时间,放出一颗云雾弹,逃脱了。

“这个金泽,武功不错,想不到还随身带着江南霹雳堂的这么多宝贝,看来平时多半用来练习逃跑了。”梅少狐无可奈何道。

江南的四大名侠已经成了四块肉饼,都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躺在门口的几个大汉,想走却不敢动。

“稍月,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到这来。”梅少狐关切的问道。

“这说来话长了。总之,是公孙大哥救了我。”

“哦,原来如此。少狐在这多谢公孙公子搭救小妹之恩了。”

站在梅梢月身边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少庄主,客气了,能结交玉箫山庄的梅少庄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公孙兄抬举了。想不到,小孟尝公孙素不但名声极好,武功也是很高。”梅少狐笑着说道。

“少庄主见笑,武功好才会名声好。若是我没有这一身的功夫,我怎会结交这么多的江湖豪客。所以,我总觉得关胜性格太过柔弱,死得不值。”原来一同而来的年轻人是昔日的小孟尝公孙素。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据我所知,关彪关达对关胜有很重的情义,关胜有事极重情义之人,又自觉对我梅家有愧,可见又是侠义之人,他是真正的义士。可惜世上再无苗刀刀法!对了,司马兄弟现在如何了?”梅少狐问道。

“需及时医治,否则可能内伤太重,此生无法习武。”司马义很脸色沉重的说道。司马义深知,自己的弟弟一生醉武,若是不能练武,定不会苟活于世。

“恩。马上前往九云涧。”梅少狐神色也是很严厉。

“这些人呢?”梅梢月问道。

“我们不必动手,有老鼠的地方就会有猫儿。”梅少狐说道。梅少狐说的不错,江南四大名侠武功不低,平时天女宫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送上门的买卖怎么会不收呢。

栖凤园三里外的梧桐树下,多了一座新坟。“苗刀关胜之墓梅少狐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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