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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昼(1)

给她们送来各种供给的是一艘帆船改制的黑色快艇,还是那个中年瘦高个子船工。把货卸下之后,他的船就象一个归巢的乌鸦,顺着海潮飞走了。

明箱是个急性子,好动、胆大且心奇,早饭一过,就迫不可待地催促她们去岛上溜哒。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从一堆雾谒中探出头,虽然并不是那么明媚鲜朗,一切还是变得清爽起来,就连那深墨色的海也蓝出了许多。三位女孩把水壶等物件打点出来,准备第一天的岛上探险与游玩。

那位说话软绵绵的带队兼导游嘱咐她们,不要走太远,午饭时回来。

岛上的山路不是那么好走,人类在这里的活动极少,真正的路是不存在的。她们边欣赏着风光边顺着一溜山沟行去。走着走着,前面似乎变得窄了许多,而且地势渐渐地低凹下去。远远回首头眺望,海只剩下一小窄条蓝黑的带子,周围遍目都是蜿蜒磷峋山石,是巨木参差林立,古藤野草杂生缠结。最后,海与外面的景色都不见了,眼前是影影绰绰的褐色岩石以及密密咂咂覆盖在它上面的丛草与树。月西对地理颇为了解,这里的地质构造,看上去极其复杂,有角峰,刀脊等第四纪冰川的遗迹。好象还有喀斯特的地貌特征。虽然现在是炎炎夏季,这山谷里却阴暗晦涩,迷雾缭绕,阴风袭袭,静寂幽深,神秘莫测。

“什么鬼地方,要不咱们回去吧,海边游会儿泳?”小苛有些气喘,她对这片真正的荒芜有点心悸。阴雾之气,让她哆嗦出几个激灵。

“回什么呀回,走走看嘛,兴许能发现点新奇呢”明葙大咧咧地说,“累了歇会儿,难得能见到这种地方”崎岖湿滑的小路非常难走,她们时不时抓借两旁的树枝,树根杂草等作为辅助下行或救命稻草的东西,艰难地继续顺着山谷下去。

一阵惊喜,究竟走了多久,她们不清楚了,除了手机,她们没带表,而手机放到住处了。虽然一路都是崎岖的下坡路,每个人都得筋疲力尽,一路上她们要小心着时时一闪而逝的蛇虫。顺着那条谷缝终于下到了了谷底,没想到有这么一处宽阔的地方,非常平整的一大片的空地,山谷显示着它那极端原始的面貌。一条小溪静静地在乱石中窜出,周围全是雾蒙蒙的山林及丛草,透过繁茂的植物枝杈与叶片,高远处的天只剩下可怜的斑斑点点。

圆形的,大约有一个大学操场的规模,周边湿漉漉粘绸的脏绿涂抹的岩层险峰断崖交错着,仰望两边山峦跌跃起伏。

似乎,她们进入了地深处,这里就象一只大大的蝈蝈笼子。肚大口小。

雾谒使人憋闷,这种阴郁之气如走进了地狱,偶面传来几声怪鸟的凄叫。人仿佛被这千万条藤萝捆住一样,浑身不舒畅。

灌木疯长,到处飘浮着灰蒙蒙的雾气,小苛嘟囊着要立即回去,不知什么缘故,一进这个山谷,她就感到一种透心的阴冷之气。明葙白了她一眼。

溪流向东北角流去,她们顺着溪水发现这里有个出口,被一块巨大岩石遮盖,岩石上铺满了脏兮兮黄绿的苔,一条脏绿的蜥蜴“嗖”地从岩石上窜出,吓着小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近处再看,这哪里是出口,分明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一丝光亮也没有。

一滴冰冷的水滴在月西的脖子里,她不禁哆嗦了一下。黑幽的洞口似乎更加阴恻。

“扑嗦嗦”一只怪鸟迎头兜起,大家惊得后退几步。

幽黑的洞仿佛是一只怪物的眼晴,黑得稠密,象要吞掉一切,三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死寂,刚才的丛林怪异的悉簌之声也突然停顿,微风似乎被黑洞吸尽。一样恐惧的宁静扩散着。

一声轻微的叹息打破钉住了时间般的窒息,悠悠地从洞里飘出,又象是在耳边响起。

奇怪!怎么会听到这种声音?月西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又看看旁边的小苛和明葙,周围并没发现什么东西,她们两个也没有张口,然而,她们的反应明白地告诉她,她们也听到了。

那声音似乎是从这个漆黑之处涌出,借着空气飘浮过来,带着幽灵般的耳语,有如一双微微开启的嘴唇伏在她们的耳边吹气一样,细细缓缓地叹息。

月西使劲摇了摇头,想驱散或竭力去听清楚刚才那个声音,难道会是自己的幻听吗?又揉了揉眼睛,前面的黑洞悄然在窥视着她。

“你们听到了?”月西低声,沙哑着小心问,惊惧的眼神和连连点头说明了一切。

它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是谁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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