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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封信——第五十封信(21)

这些真理应该很容易理解,实践起来也很舒畅,应该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对一个容易动情的男人来说,在他产生了爱情之后,只会把您的幸福当作是自己的幸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引起您的恐惧呢?我现在想的只是让您幸福,我会为了实现这个心愿而牺牲一切,除了让我产生这个心愿的感情。说起感情,请您答应和我一起分享,而可以任意调节。但我们不要再为这种感情而发生分歧,它本应让我们和解。如果您说给我的友谊不是随便说说的,就像您昨天说的,那是您心里那种最甜蜜的感情,让友谊来为我们裁决,我一定会接受。友谊作为爱情的评判者,应该倾听爱情的诉说,不应该拒绝听取,那是不公正的,而友谊是不会不公正的。

第二次交谈一定比第一次方便,而谈话的机会也不过是偶尔出现,您或许可以指定一个时间。我会承认我错了,您不是想重新把我带入正道,不想和我交锋吗?您会怀疑我不听话吗?如果局外人不打断我们的话,我可能已经完全听您的意见了,您的影响会达到什么程度,又有谁知道?

要我告诉您吗?您的威力是无法抵挡的,我只能屈服,完全不能估量它,您的魅力也是难以抗拒的,主宰了我的思想和行动,我有时还会害怕这种威力和魅力。啊,我想和您谈话,但应该害怕的是我。我可能在谈话之后被诺言束缚,内心就会燃烧起我明知不会熄灭的爱情之火,也不想请求您的帮助!夫人,您行行好吧,请不要滥用您的影响。如果您觉得那样更幸福,或者您觉得,这样的话我才能更配得上您,那有什么痛苦不会因为这样的让人宽慰的想法而减轻呢?是,我感到再和您谈话,就是给您对付我最厉害的武器,也让我更加彻底服从您的意志。要应付您的信还很容易,虽然信里的言辞是一样的,不过这些言辞并不如您在场那么有力。而为了获得亲耳听您的言辞的快乐,我只能忽略这种危险。至少我有幸为您做这一切,有的还是在无视自己利益的情况下做的。而我的牺牲会成为对您的奉献,包括我的所有人里,我最心爱的人就是您,并且永远如此。通过无数种方式我都感受到这点,如果能用这些方式来向您证明,那真是让人高兴。

一七**年九月二十三日于**城堡

第八十四封信

德·范尔蒙子爵致塞茜尔·伏朗奇

昨天您看到我们受到了多大的阻碍,我一整天都不能把您的信给您,今天会不会方便一点呢?我担心会太热心而不机敏,并影响您的名声,而如果我轻举妄动,那会给您带来巨大的不幸,让您永生痛苦,让我的朋友也变得绝望,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不过我了解爱情中焦急的情绪,我知道您现在就处在这种处境中,耽误了您眼下唯一的安慰会带来多么大的痛苦。我一直在寻求排除障碍的方法,好不容易想了一个办法,只要您注意配合,想要实行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好像看到了您的房门,而对着走廊的门的钥匙,就一直在您妈妈的壁炉架上。有了这个钥匙,就都好办了,您应该明白这点。我会给您一把看着相似的钥匙来代替那把拿走的钥匙,为了达到目的,我只要有那把真的钥匙大概一个小时就好了。对您来说,拿这把钥匙是不难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在信里会附上我的钥匙,样子看着很像,别人几乎看不出区别。除了拿去试试,但一般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您得注意,要在那把钥匙上系上一条褪色的蓝缎带,就跟您的那把一样。

您一定要在明天或者后天早餐的时候拿到钥匙,这样您交给我就不会很费力,晚点我就会把钥匙放回原处。您妈妈可能会注意到那把钥匙,如果配合得好,我会在午饭的时候还给您钥匙。

在大家从客厅走到饭厅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是德·罗斯蒙德夫人,我搀着她。您只要慢慢从绒绣棚架后面站起来,或者掉点东西,这样才能掉在后面,而您就可以得到我拿在身子背后的钥匙。您得到钥匙之后,就要马上赶上我年老的姑母,对她做一些亲切的举动。如果钥匙掉在了地上,也不要慌张,我会假装是我掉的样子,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您妈妈不怎么信任您,对您那么严厉,您完全可以糊弄她一下。而这也是唯一能让您和唐瑟尼继续通信的办法,所以,身为谨慎的朋友,如果采取那些方法,我一定会责备自己。

我们在拿到钥匙之后,就要采取措施来预备门和锁的声音,不过这不是难事。在我给您放纸的衣橱下有油和羽毛笔,只要注意不要留下油迹,这样可能会留下对您不利的证据。您得到晚上才能干这件事,如果动作灵巧的话,第二天上午就完全不会被看出来。

如果被人发现,您就认定那是城堡里擦地板的人干的,对这种情况,应该说他干的时间,还有他对您说的话。比如,他说这样是为了防止生锈,那些不用的锁都要上油。您明白,看到他这么忙却不问缘由是不合情理的,细节产生了真实,而有了真实,撒谎就不要紧了,没有人会想去证实一下。

您看了这封信,请再看一遍,并仔细考虑。首先您要记住您想做的事情,其次您要肯定我没有忽略什么。我并不习惯因为个人利益而耍手段,我并不是一直这样。如果不是我和唐瑟尼之间强烈的友情,如果不是我的关心,我一定不会用这种手段,即便这些手段是无害的。我讨厌所有的那些看似欺骗的策略,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但我被你们的不幸触动,所以我要采用一切方法来减轻你们的痛苦。

您应该想到,只要我们之间有了这样的联系,我就能为您和唐瑟尼安排会见了。但您先不要告诉他这些情况,那样只会让他更加焦急,而现在还没有到时间来满足他的愿望。我觉得您现在还不应该刺激他的情绪,反而应该平息它,这就要靠细心了。我漂亮的被监护人,再见了,因为我监护您。有一点喜欢您的监护人,特别要听从他的吩咐,您觉得对您有好处。我关心您的幸福,您肯定我也会因此得到我的幸福。

一七**年九月二十四日于**

第八十五封信

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致德·范尔蒙子爵

您可以安心了,尤其是您可以公正地评价我了。听着,以后不要把我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了。我已经了结了我和普雷旺之间的风流事了,您明白什么是了结吗?您自己判断,到底是我还是他可以开口夸耀,叙述并不像行动那样有趣。您不过是议论了这件事的好坏,但为了这件事,我却费了很多的时间和心血,所以,我们得到一样的乐趣是绝对不公正的。

但如果您需要采取什么壮举,想采取什么计划,不过又担心那个危险的对手,那您就来这儿吧。他不会阻碍您的行动,至少在一段时间是这样的,可能在被我打击之后,他就不能再重新振作了。

您应该对有我这个朋友感到幸运,对您而言,我是一个善良的仙女。您因为离开那个让您着迷的美人而变得忧愁,但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您回到了她身边。您想报复一个诽谤您的女人,我就告诉了您应该打击的地方,并让您能完全控制她。而当您想摆脱情场上的一个劲敌的时候,又来向我寻求帮助,而我也满足了您。说实话,如果您不感谢我一辈子的话,您就是忘恩负义的,我现在要回头,从头开始说我的风流艳遇。

我那天在歌剧院门口79大声地跟别人约会,就像我希望的,普雷旺听到了我的话80。他如期前往,元帅夫人客气地接待了他,并为自己能在接待客人的日子见到他两次而高兴。他还说,为了能参加今晚的聚会,他取消了周二晚上之后所有的应酬安排。听不明白的人是会吃亏的,但为了准确明白他的热情到底是不是对我,我想逼迫这个新的求爱者在我和他的爱好中选择。我说我是不打牌的,于是他就找了很多借口不去打牌,这意味着我在朗斯克奈牌81戏上获得了第一场胜利。

我的谈话对象是**主教,我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和那天的主角有来往,我想要向他提供所有和我交谈的便利条件。而且对有一个可敬的见证人我也很高兴,他在必要的时候会成为我所说的、所做的见证,而这种安排显然成功了。

在一阵无趣的寒暄之后,很快普雷旺就在谈话中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他轮流变换着语气,看看我比较满意哪种语气。我是不想听到他的那种带着感情色彩的语气,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感情。我的严肃打断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我看来,这种开头太过轻浮了。他只能采取这种朋友间小心谨慎的语气,我们就在这面平凡的旗帜下展开了进攻。

到了晚餐时间,主教没有去饭厅;普雷旺伸手挽着我,在入席时,他就坐在了我旁边。公平地说,他巧妙地让我们的谈话顺利进行下去,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只在关心席上的谈话,但却是谈话的中心。在吃饭后甜点的时候,谈起了下周一会在法兰西剧院上演的新戏,我因为自己没有在包厢而感到惋惜。他说要把包厢让给我,按照习惯我开始没有答应,但他却开玩笑地说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一定不会把包厢让给那些他不认识的人,并告诉我说,是元帅夫人来支配他的包厢的。而元帅夫人喜欢他的这个玩笑,所以我也就接受了。

就像您想的那样,回到客厅的时候,他要求在包厢加一个座位。元帅夫人很亲切地答应了他,而条件则是他必须规规矩矩一点。他马上抓住机会,来了一次一语双关的表白,您曾经向我称赞他这方面的本领。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借口说想征求元帅夫人的意见,并希望她能加以指点,还说了很多亲切的,让人感动的话。这些话轻易就能被用在我身上,在吃过晚饭后,很多人都不打牌了,谈话也变得更加无趣了。不过从我们彼此的眼睛中还是能读出不少想法,尤其是他的眼睛中,因为我的眼睛中只能看到惊讶。他一定觉得我的心神被他对我的奇特的影响,而感到非常惊讶,可能我让他很满意,而我自己也如愿以偿。

下周一,就像我们约好的那样,我去了法兰西剧院。虽然您对文学很有兴趣,但关于演出,我对您实在说不出什么,我只能说,普雷旺真的很擅长甜言蜜语,那出戏也真是失败。我了解的就是这些,晚上的时候我真的愉快,当看到这个夜晚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我非常难受。我为了延长晚上的时间,请元帅夫人去了我家吃宵夜,这也让我有了邀请那个谄媚能手的借口。他只让我给他时间,让他能赶到德·P***伯爵夫人家推掉原来的约会。当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我很生气,我看得很分明,他想把内情告诉别人。我想到了您说要让我仔细思考,打定主意……并让这场风流的艳遇持续下去,我可以肯定,自己可以打消他那种口风不紧的毛病。

那天晚上到我家的客人不多,他是新来的,所以要对我表示社交的理解。在吃宵夜的时候,他还过来搀我。我留了个心眼,并在接受的时候,手稍微颤抖了一下,而走路的时候,垂下眼睛,大声地呼吸。我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失败,十分害怕那些征服我的胜利者。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所以,这个狡猾的人马上就变换了语气和态度。他本来很殷勤,有礼貌,不过现在却变得温柔,说话的内容也都没怎么变,他在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不过他的眼神变得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充满了柔情;说话的语调也很柔和,笑容也不再乖巧,反而是心满意足的。而在他的言谈中,机智渐渐消失,风趣也渐渐变成了温存。我想问您,您会比他好吗?

说到我,我表现出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让周围人也不知不觉地发觉了。他们责怪我,我也很有心计,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又撇了普雷旺一眼,眼中露出了羞怯和困惑的表情,这能让他相信,我最担心他会猜出我为什么会心烦意乱。

宵夜过后,好心的元帅夫人说起了那个她总是说的故事,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惬意地躺在土耳其式的沙发上,身体呈现出沉浸在甜蜜幻想中那副自在的样子。我没有可以让普雷旺注意我的样子,但我很荣幸地被他特别关照了。您应该想到,我那羞怯的目光不会敢去寻找胜利者的眼神,我只能谦卑地看着他。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取得了我想要的结果,但我还要让他相信,我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当元帅夫人说她要离开的时候,我用轻柔的声音才喊道:“啊,这里真是舒服呢!”但我还是站了起来,在离开她之前,我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边说出我的计划,这样别人也就知道我后天会在家。后来,大家就分手了。

我就开始寻思,我知道普雷旺一定会利用我刚刚透露的那个约会,而且很早就会来,这样我就能和他单独相见了,而且他的进攻一定很猛烈。不过我也相信,凭借我的名声,他不会对我轻薄,稍微有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他只会对那种荡妇或者没有经验的女子用那样的行为。我想,只要让他说出爱情这个词,而当他想从我嘴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就离成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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