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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八十八封信——第一百二十四封信(6)

啊,孩子,你真是气恼89,真是羞愧!德·范尔蒙先生真是一个坏人啊,他竟然像对他最爱的女人那样对你,他教了你,你最想知道的事情,这真是不可原谅的行为。那你呢,你想要留给你的情人你的贞操(他没有破坏你的贞操);你只珍视爱情带来的痛苦,而不是它带来的快乐!您真是很适合成为小说里的主角,激情、厄运和德行,都是很美的!在这种辉煌和耀眼中生活,的确有时感到厌倦,但人们还是会想各种办法来解闷。

你看,这个可怜的孩子真是值得同情!她第二天眼圈都发黑了,如果是你的情人造成了这样的黑眼圈,你会说什么呢?好吧,美丽天使,你一定不会有这样的黑眼圈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范尔蒙一样。你不抬起你的眼睛真是做得好,大家可以从你的眼睛中看到私情。你要相信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夫人们,甚至是小姐们的眼光一定变得更加羞怯。

就像你看到的,虽然我必须要夸奖你,但也要承认你已经功亏一篑了,你应该告诉你妈妈一切。你开始做得很好,扑进了她的怀抱,也流下了眼泪。这真的是一副哀婉动人的场面,可惜的是你没有完成它!否则你那慈爱的母亲,为了让你保持操行,一定会兴高采烈地把你送到修道院去修行。在那你可以随你的心意去爱唐瑟尼,不会有情敌,不会有罪孽。你尽情的哀伤吧,范尔蒙一定不会用那恼人的快乐来打乱你心里的痛苦。

一个像你这么孩子气的,过了十五岁的姑娘,可能吗?你说得对,你配不上我的关怀,但我还是愿意做你的朋友。你有这样的母亲,还有一个你母亲中意的丈夫,可能还需要我这样的朋友!如果你不继续长大,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那些事本来能让姑娘们变得机敏,但现在反而让你变得愚蠢,那还指望什么呢?

如果你好好想一想,就会为你自己庆幸,而非抱怨。但你却感到羞愧,啊,放心吧,爱情带来的羞愧就像爱情带来的痛苦,只会有一次。虽然你可以假装羞愧,但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在,最初的快乐保留了下来,我还觉得,我可以从你对我说的话里看到,你很重视这种快乐。算了,说实话吧,你说你心里很乱,不能让说的和做的保持一致,并觉得抵抗是很困难的,当范尔蒙离开的时候,你甚至还有点不高兴。这些是羞愧引起的,还是快乐引起的?还有,不是他行为造成的他那不知让人该怎么回答的说话方式吗?啊,小姑娘,你在说谎,你对你的朋友说谎!这不是好的行为,但就说到这里吧。

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愉快的,但也不过是愉快而已,就你目前的处境,就成为了一种真正的幸福。说实话,一方面你有一个受她钟爱的母亲,另一方面,你又想有一个想要永远保持的情人,你难道没有看到,想在这样对立的两方面取得成功,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一个第三者吗?你可以用一件新的艳遇来消愁解闷,你要在母亲面前对她很顺从,可能因此牺牲了让她不快的爱情;在情人看来,你会重新获得守身如玉的名声。你一直向他保证你的爱情,但同时不对他的爱情做最后的表示。在你处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拒绝并不会很痛苦,但他一定会觉得是因为你的德行才会有这样的拒绝。他可能会为此抱怨,但也会更爱你,在一个人看来,你牺牲了爱情,而在另一个人看来,你抵御了爱情;为了得到这样双重的美德,你只需要品尝爱情的快乐就好了。啊,有那么多女子声名扫地,如果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们保持声誉,就可以小心地保住了。

我给你建议的方法,你不觉得是很满意,也是合理的方法吗?你知道你自己用的方法让你得到什么了?结果是,你的母亲觉得是对爱情的痴迷而给你带来了剧烈的忧伤,她被激怒了,想着会有更大的把握来处罚你。她告诉我,她可能会想把你许配给唐瑟尼,以便你说出实话。如果你被这种虚假的甜言蜜语迷惑,就照你心里想的来回答,你很快就会被长久的、或者是永远禁闭,那样你可以尽情为自己的轻信而哭泣。

她计划用这样的计谋来对付你,你也要予以回击。开始时你要装的并不忧伤的样子,让她觉得你已经不思念唐瑟尼了。她一定会很快相信这点,而很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分离,她会对你非常满意,因为她找到了为自己的谨慎而得意的机会;而就是因为行事谨慎,她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但如果她还疑惑,想要考验你,和你讨论婚嫁的事情,你就要表现成一个出身高贵姑娘的样子,绝对地服从她。总之,你会有什么危险?谈到自己的丈夫,每个人都差不多,即便是最让人讨厌的丈夫也不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让人被束缚着。

如果你妈妈对你越来越满意,就会让你嫁出去,那样你的行动就自由了,并按自己的想法来选择,你可以选择离开范尔蒙,而就唐瑟尼,或者同时和他们保持关系。你要注意,唐瑟尼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他属于那种你想就能得到,只要高兴就能得到的男人,和他交往是一件随意的事情。而范尔蒙是不同的,想留住他既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想离开他,又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和他相处要用心机,否则只能服从他,但如果你能把他当朋友一样笼络住,那就是一件幸运的事!你会因此成为最时髦的女子,人们通常就是这样在社交界取得稳固的地位,而非通过脸红和流泪,像修女们让你跪着吃午饭一样。

如果你聪明的话,就会努力和范尔蒙和好,他对你一定很生气。你要对自己干的蠢事做出弥补,要主动对他表示出和好的姿态。你很快就会知道,如果男人们先对我们表示亲近的话,我们一般都是不会做出回应的。你这样做需要一个借口,因为你不用保存这封信。我希望你看过之后,马上把信给范尔蒙,但记得一定要把信重新封上。因为,第一,你要对他采取行动,要让你得到这方面的功绩,不要看上去好像是别人给你出的注意;第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话,我才会充满友情的这么告诉你这样的话。

美丽的天使,再见,按我的话去做吧,你来告诉我这么做好不好。

附言:啊,我忘了……还有一句话,你要留神自己的文笔,你写信的样子就像个孩子。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你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信里全是你心里想的东西。我们之间可以这样,不应该有隐瞒的事情,但对别人,尤其是对你的情人,就不能这样了!你这样永远看着就是一个小傻瓜,你要知道,在写信给一个人的时候,你是写给他看,而不是给自己。你应该减少说一些你心里想的话,而写一些让他高兴的事情。

我的心肝,再见,我不会责怪你,我拥抱你,请你更懂事一点。

一七**年十月四日于巴黎

第一百零六封信

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致德·范尔蒙子爵

子爵,太好了,这一次我真是爱您爱得发疯了!在收到您两封信的第一封之后,我就知道会有第二封,所以在收到您第二封信之后我并没有觉得惊讶。当您得意于您那即将到来的成功,问我索取报酬,问我是不是准备好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用那么匆忙。是,没错,当我看到您信中描述的那个让您深深感动的画面,看到您那样克制,完全是我们骑士时代的风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说:“这件事一定不会成。”

因为这事不会有别的结果,您对一个可怜的女人对您的依顺,您要她怎么办呢?可以肯定,在这种情况下,都要保留名声,您的院长夫人就是这样的。我清楚地明白,她采取的步骤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以后,只要情况有点严重的时候,我自己也会采取这种步骤。但我可以确定,如果我去主动接近一个男人,而他不会比您更好利用机会,那他就会永远断了对我的想法。

您看,您现在弄得一切都成了泡影,而这两个女人,一个和您共度了一晚,另一个也很渴望如此,但都落空了!啊,您会觉得我在夸耀,说做事后诸葛亮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可以保证,我早就猜到了这种结果。您的确是没有符合您身份的天赋,您只了解您学到的那套东西,但不会创造什么。所以,如果情况和您熟悉的方法不同,需要脱离常轨的时候,您会像个小学生一样目瞪口呆。总而言之,一方面您遇到的是一个孩子气的女子,而另一方面,您遇到了一个假正经的女子,您对这些并不是每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很茫然。事先您既不知道怎么防范,而在事后,您也不知道要怎么补救。啊,子爵!子爵!因为您,我明白了,评判一个男人不能仅靠他取得的成功,很快,就会这样来评价您:“在某天他是风流胆大的。”当您做了很多蠢事之后,就来向我寻求帮助了!好像我只会对您做的蠢事补救之外,别的什么事都不会做,而这件事也真是够麻烦的。

不管怎么样,这两件艳遇中,一个违反了我的意愿,我并不想插手,而还有一件有部分是为了取悦我做的,那我就来负责处理一下。您可以看看我附上的一封信,然后再交给小伏朗奇。这封信会让她回到您身边,但我希望您多多照看这个孩子,我们一起努力,让她成为让她母亲和席尔库尔失望的根源吧。您不用担心害怕加重剂量,我明白这个小妮子不会害怕。如果我们达成了在她身上的意图,就随便她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人吧。

我对她并不感兴趣,曾经我希望她成为一个会耍手段的人,成为我手下的配角,但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料。她身上具备了愚蠢的天真气质,即便您在她身上用的特效药也看不到效果,但其实这种特效药在通常情况下是很有作用的。我看这是女人最危险的毛病,它特别表现出性格上的一种弱点,而这种不能医治的弱点会让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们一直想把这个小姑娘培养成一个擅长耍手段的人,但却造成了一个轻浮温顺的女人。但我觉得这种愚蠢的温顺极其平淡乏味,如果这种女人一旦温顺,既不知道要怎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受到了进攻,就不知道要怎么抵抗而已。这种女人不过是供人淫乐的工具而已。

您可能会说,那就把她培养成这样的人就行了,这对我们就足够了。说得好!但别忘了,大家很快就能从这种工具身上,看到策动人和主使人。如果想要没有风险的利用这个工具,就要抓紧时间,早点停手休息,再摧毁它。说实话,我们有很多摆脱她的方法,而且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席尔库尔也会严格地禁闭她。总而言之,当他深信自己的失意的时候,当事情变得众所周知,臭名昭著的时候,他的报复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只要让他不能打消心中的痛苦就好了。我指的是她丈夫这面,您一定想到了她母亲这面,所以这件事是值得做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并决定采用,这样的话,我就能更快的引导那些小妮子,您可以从我的信里看到这点。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任何可能连累我们的东西被她得到,您一定要注意。在做了这些防范措施之后,我就会负责精神方面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还是您来管的。如果我们之后发现她天真的气质减弱了,还可以及时改变计划,我们早晚都要开始我们要采取的行动。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心血是不会白费的。

您知道吗?我差点白费了力气,席尔库尔的运气几乎打败了我的谨慎,德·伏朗奇夫人不是还一度表现了母亲的宽容,想让女儿嫁给唐瑟尼吗?在第二天您注意到她比平时更加亲切就证明了这样的变化,而造成这件好事的就是您!好在我从这位慈祥的母亲这里知道这件事,希望因为我的回信可以打消她的念头。在信中我大谈德行,还大肆奉承她,所以她会认同我的话的。

我是没空重新给您抄一封信的,这样您就能了解我严肃的道德观,觉得十分惋惜。您会发现,我非常鄙视那些堕落地去找情人的女子!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真是太方便了!这样只会让他人受到损害,但我们是不会感到为难的……而且,我知道,在年轻时这个善良的夫人和别的女人一样,也曾有过小小的过失,我知道她在内心还是感到羞愧的,这让我很高兴,这让我稍微好受一点,因为我必须违心的赞扬她。在同一封信,我只要想到能让席尔库尔出丑,我就有勇气说好话了。

子爵,再见了,我对您在姑妈家里再待一段时间的决定非常赞同。我不能加快您的进展,但我希望您那我们一起监护的人来解闷。而关于我的事,虽然您引用了很有礼貌的诗句,您也知道现在时机没到,您一定会承认,这不是我的错。

一七**年十月四日于巴黎

第一百零七封信

阿佐朗致德范尔蒙子爵

老爷:

按照您的吩咐,我在收到您的信之后就去了贝特朗先生90府上。他遵照您的指示,给了我二十五个金路易。我多要了两个金路易来给菲利普,因为老爷说要菲利普立刻动身,但他身上没有钱;而您的代理人不肯,说没有在您的信上看到这样的指示,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从自己的钱里拿出两个给他。老爷是好人,会为我记住这点。

昨天晚上菲利普就动身了,我一直嘱咐他说不要离开酒馆,这样我随时都能找到他。

我随后去了院长夫人的公馆看朱莉小姐,但她却出去了。我只和拉弗勒尔说了一小会儿话,并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情况,因为从他来了这里之后,他只会在吃饭的时候出现在公馆。所有服侍的事情都是副手做的,我不认识那个人,老爷应该很清楚这点,但今天在这件事上我有了进展。

我今天早上又去找了朱莉小姐,看到我似乎很高兴。我问她女主人回来的原因,但她却告诉我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她的话都是实话,责怪她没有事先告诉我她动身的事情,她保证说她是在前天服侍夫人睡觉的时候才知道的。她只能连夜收拾行李,而她几乎连两个小时都没睡到,在午夜一点她离开了女主人的房间,而院长夫人才开始写信。

德·都尔凡勒院长夫人在早上动身的时候给了看守城堡的人一封信,朱莉小姐不知道信是给谁的,她说可能是给老爷的,但老爷之前没有告诉我。

夫人在旅途中一直用一顶大风帽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到她。但朱莉小姐肯定地说她哭了很久,在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在**91停留,朱莉小姐对此不大高兴,因为她还没吃早饭。但毕竟就像她说的,主人就是主人啊。

到了公馆夫人就睡觉了,不过她只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一起床就叫来了看门人,告诉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她还没梳妆就坐下吃午饭,在喝了一点汤之后就离开了饭桌。仆人后来给她送去了咖啡,朱莉小姐也进去了,正巧看到女主人把一些纸放进书桌,那其实是一些信件。我知道那是老爷的信,她那天下午收到三封信,一封到了晚上还摆在她面前,我知道这封信是老爷写的。但她为什么要那样离开呢?我真是感到惊讶,即便这样,老爷应该也是知道原因的,是吧?本来这不该是我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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