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夜晚,月朗星稀。
飞剑速度比之御风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倍。眨眼之间,慕天就带着胖男人来到了前两天借镐子的那个山村,在山村外围落地之后,慕天说道,
“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要是远了,恐怕会被道士发觉,你好自为之吧。”
那个胖男人又给慕天噗通跪下了,重重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你是个好人!”然后,一溜烟的跑进了村子里。
今天的山村却挺热闹,在村子的中央有好多人说话,闹哄哄的。似乎有很多人拿着火把,连着那边的天空也是红彤彤的,慕天一路进村的路线选的比较隐秘,所以那村子中间是什么景象也没有看见,他也不想看,径自往那借他镐子的女孩家走去。
女孩家的门洞开着,慕天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对于上次女孩妈妈的晕倒,他虽然知道了原因,不过还是问了下胖子,他的形象到底怎么样,结果胖子结结巴巴,非常婉转的把实情告诉了他。所以,这次他就想偷偷还了镐子然后偷偷离去,免得自己恐怖的面容再吓到人家。
当他把镐子放到里屋,出来路过灶间的时候,却发现灶台上的那一碗青菜,居然这两天里动都没有被人动过!
他记得很清楚,这可是她们母女的当天晚饭的唯一一道菜,怎么会没有动?而且门还开着?他又走到了她们的卧室里,那里也是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慕天就有点着急的感觉了,那碗青菜一直保持着他走的那一晚的样子,这说明这母女两人在他走的那一晚就不在家了,既然不在家,那为什么不锁门?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从慕天心底升起……
夜风里,那嘈杂的喧嚣声若隐若现的从洞开的门里飘进了慕天的耳朵,他一下就抬起了头,透过破旧的窗户看着外头被火光映红的夜空。
山村当中的打麦场上,一个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妇女被五花大绑着横放在一堆干柴上面。她竭力的挣扎,想要呼喊,但是,嘴里的那个布团把她的喊声变成了细不可闻的呜咽。
柴堆的周围,围着几十个村民,十几个男人的手里都拿着火把,把小小的一个打麦场照得犹如白昼。
“村民们!作为一个里长,我不得不为了我们全村的安危考虑,”里长手拿火把,站在村民的前面,大声的喊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了主意,可是,面对着孤儿寡母,大家良心上过不去,说不出口而已!但是,我是里长,你们不说,我必须要说,如果一定要有人背上这个欺负孤儿寡母的罪名的话,我来!那天的妖怪,好多人都看见了!可是,大家还不知道这妖怪是怎么来的吧?常老三,你把你这半年来看到的事情和乡亲们说一说!”
一个形容猥琐,身形瘦小,看不出年纪的驼背男人走来出来,扯着嘶哑的喉咙说道:“那个妖怪,我早就看见过好多次了,每次看见都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在王寡妇家的屋后!”
“****个先人!常老三你半夜三更去王寡妇家屋后干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大笑着问道。顿时引来许多男人色迷迷的笑声。
那个常老三嘿嘿讪笑,说道:“怎么啦!老子光棍了四十多年,半夜摸一摸寡妇门,不是杀头的大罪吧?”一句话又引得周围的笑声更响亮了。
那个村长皱着眉头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说道:“大家不要打岔,让常老三说完!”
“还说什么啊!村长,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妖怪既然常去王寡妇家,肯定就是王寡妇守不住寂寞,和妖怪勾搭成奸了呗!”一个粗壮的女人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个妖怪我前天可是看见了,又瘦又小,浑身脏兮兮的,王寡妇喜欢跟黄瓜也比那妖怪好啊,我不信。”又是一个妇女的声音!不过她这一句话说出来,那打麦场上,立刻就沸腾了。
“哟!李壮家的,你男人的那活儿不行了吗?不要用黄瓜啊,用我的!”
“李壮家的!怪不得你家后院种满了黄瓜秧子,原来是喜欢这个调调啊!”
“我得回家看好我的那垄黄瓜秧子……”
里长不得不再一次摇着手里的火把,大声的叫喊着,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常老三在里长的眼色示意下,继续说道:“妖怪呼风唤雨你们都看见了!你们不知道它还会变呢,每一次王寡妇送出后门的,可是一个小白脸,等王寡妇回了屋,那妖怪才现出原形来的,我几次看见,几次都被吓得差点尿裤子,要不是我裤裆里的玩意忍不住,我真没胆子半夜再去摸王寡妇家的门。”
“行了,莫说了,事情不是清清楚楚吗?是王寡妇这个女人不检点,管不住她下面的那张臭嘴!把妖怪给勾引到村子里害人!里长,点火吧,烧死她,要不然我们村迟早得毁在这个****的手里。”那个粗壮的女人声音再一次喊道。
“点火!点火!”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十几个火把纷纷被举高。
“唉,人家孤儿寡母的,何苦呢,妖怪是有,不是没有害人嘛!把王寡妇烧死了,她家的小丫头怎么活哦。”一个老男人默默的从人群里退了出去,摇着头说话。
可是他还没有退出人群三步远呢,就被一个壮实的中年妇女给一把抓住了。
那个妇女扯着粗大的嗓门大声喊道:“李老根你说什么呢!你个老不正经,一天到晚你那双贼眼珠子就往我们这些娘们的**上瞄,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啊!平常你和王寡妇不干不净的往来,大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念在你向来老实,又是个怂夫,不来说你!怎么?今天看见你老相好要被烧死,心疼啦?这个节骨眼上装好人!拿全村老少的性命填你相好的那个臭洞啊?”
可怜那个李老根真的是个善良的老实人,他也确实是个怂夫,平常呢要说他的眼珠确实经常往那些年轻媳妇,大姑娘的前胸后臀上面瞄,没办法,再老实的人男人也不可能不想女人啊!不过天地良心,对于抓住他的这个壮的像牛一样的女人,他可真是没看过一眼,而且他和王寡妇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很。他倒是想和王寡妇凑一对来着,可是人家年纪轻轻,又长得俊,怎么会看上他。
所以,他被这个女人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语给指摘的又臊又火,偏偏一时之间还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他,周围虽然都围着柴火上的王寡妇,但是那个壮女人的嗓门奇大,引得不少的人都看着他俩笑。
李老根羞怒之下,老实人也爆发了,他甩手就给壮女人一个狠狠的耳光,把她打了一个趔趄。庄稼人,哪一个手里没有百十斤的力气?五个通红的指印就在那女人的脸上显现了,火把下也能看得清楚。
“我李老根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老伴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摸过哪一家的寡妇门!看女人怎么啦!我就是看了!有种你挖了我的眼珠子去!我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你跳出来作兴个什么劲?”老实人原来不过是人老实,脑子其实很好用,几句话说的在情在理的。
“哎呀,孙大柱你个死人啊!你家女人被人欺负你也不站出来,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那个婆娘满意为李老根老了,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谁知道李老根的一只手好像钳子一样,捏得她的那只手好像骨头都要碎了,痛彻心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起了自家的男人。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老根你把大柱家的先放了,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婆娘较什么劲,现在言归正传,王寡妇私通妖孽,祸害我们村,这是大家都看见的事情!不过大家伙还是有好多人不愿意做欺负良善的事情。那么,这个恶人,今天我来做!这把火,就让阎王记在我的头上!至于老根兄弟说的话,也在理,王寡妇惹出的祸和妮子无关,所以,以后妮子的吃穿,我们家来负责,要是她乖巧听话的话,我把她当儿媳妇养,我今天把话说下了,大家可以监督我!”里长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挥舞着,说话铿锵有力。
“现在,点火!我们靠山屯不能被一个寡妇给祸害了!”里长重重的一挥手。
三个火把被丢到了干柴上,火焰在干柴上一撞,一阵抖动,火星直冒,然后……居然熄灭了!而且是三个火把全灭……
本来乱糟糟人声鼎沸的打麦场忽然一下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傻呆呆的看着那三个熄灭的火把,那堆柴早就晒了好多天了,一点就着的,那火把可是浸了火油的,即使使劲的敲也不会熄灭,怎么会扔到一堆干柴上反而熄灭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压抑不住的恐惧情绪急速的高涨起来。
“爹!爹!不好啦!我媳妇被妖怪抢走啦!”里长家的二小子一路小跑的挤进了人群,来到了里长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爹!我媳妇被一阵风给刮走啦!”
“什么你媳妇!她还不是我们家的媳妇!她能不能当我们家的媳妇,要看她的表现,混帐小子!慢慢说,怎么回事?”里长“啪”的在他家的二小子头上重重的来了一巴掌,一本正经的说话,同时,他偷眼看了周围人的表情,发现没有人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吃完了晚饭,就去了关妮子的柴房,想……想,想去劝劝她,可是谁知道才刚给她解开绳子,柴房里就刮起了一阵怪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等风过去,妮子就不见了!”二小子连比带说的诉说经过。
“什么样的风?屋子里怎么会有风!”里长的眉心拧成了“川”字。
“那风……就像……现在这样的!”二小子在忽然刮起的风中眯起了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