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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打破的平衡(大叔)

大叔在树丛里奔跑,踏着常年堆积的腐败针叶和阔叶,脚下传来柔软的触感,鞋底沾上灰褐色泥土,使鞋子略微变沉。他越过一块长满苔藓的青石,快点,他对自己说。杂乱生长的低矮灌木向外伸展出枝杈,有的已经冒出嫩芽,它们时而会刮碰到他的衣角,接着猛烈晃动。再快点,他绕过一个露出地表的粗壮树根,这个距离他可以看到前面的人了。

还好,他们并未携带武器。跑在最后面的是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年轻男子,腰间拴着条铁链,随着奔跑来回晃动时而刮碰到胡乱支出的树枝。大叔加快速度,紧跑几步撵上来,用手抓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扯。那人立即跌倒,被紧跟在后面的银狼按住。

大叔没理他继续追赶,不远处是个瘦高的背影,带着一顶红色针织帽。奔跑之中他还不时地用手扶下帽子,以免挡住视线。在他再次想整理帽子时大叔已来到身后,在他腰上踢了一脚,这人应声跌倒。大叔没理会他交由随后赶来的黛西处理,继续追赶最前面的人。

跑在最前的人穿着破旧、满是污渍的衬衫,一头黑色卷发,和刚才的红帽子一样瘦,只是没他高。当大叔离他只有几步远时,那男人突然减慢速度,在K出手前自己抱头蹲下。“我不跑了,你们抓我回去好了,我再也跑不动了。”他喊道。

K转到前面,看着这个又脏又乱的男人,身后突然响起树枝抖动的声音。

有人!他机警地转身,月光下是一张白净圆润的脸,顺长的黑色发丝和饱含泪滴的双眼。夏雪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再也不肯松开。

“哦,好心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感谢主听到了我的祈祷保佑您没事。”蹲在地下的人仿佛想站起,可他瞥了一眼大叔没敢动。“想必这就是您之前说过的,您的……家人吧?”

“你是谁?”K像往常那样摸了下女孩的头顶,问这个抱头蹲在地上谄笑的瘦男人。

“尊敬的先生,我叫凯文,是这位善良小姐的朋友。不不,是生死之交,她拯救了我的生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为高贵的小姐服务,我们历经艰险,同生共死才逃出来……”

“他说的是真的?”大叔问。

“他协助我们逃出地牢,”夏雪看着凯文的小黑眼说,“他不是敌人。”很显然,凯文曾经肯“赊账”给她大大增加了好感,虽然最后他还是跑了。“但也算不上朋友。”女孩补充道。

“起来吧。”大叔没再理他。

博格和黛西分别押着之前放倒的两人来到近前。夏雪认识他们,这是红帽子波克和铁链男安迪,变态主人的手下。两人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波克因为之前被踢跌倒脸上还带着擦伤。

“他们俩是庄园里的人。”夏雪说。

“怎么处理他们?”银狼问。

“直接宰了呗,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了。”黛西斜眼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丧家犬,露出魅惑却令人胆颤心惊的微笑。

“怜悯,”波克和安迪跪伏在地,“我们可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听命于人。求您发发慈悲饶过我们吧,我们愿意为您效劳。博格先生,请您为我们说句话。艾琳诺……”

艾琳诺再也忍不住,上前一巴掌扇在波克脸上:“骗子!”她哭吼道。

“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银狼道,“可也罪不至死,骑士团的人向来斩草除根,怕是也不会放过他们。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在外面闲逛,万一被抓到就会透露我们的信息。不如这样,把这两个蠢货给我。”

K点头表示赞同。银狼继续道:“你们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为我效力,受沃尔夫家族的庇护,你们的性命归我,只是暂时存在自己哪儿。如果胆图叛逆,无论是沃尔夫家族还是天眼,以及骑士团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们,我会不计代价来取你们的性命,无论你身在何处。”

“赞美主!”波克朝博格·沃尔夫行礼。“我们一定尽心为您和家族效力,永不背叛。”

“现在我要回趟家。”银狼道,“战争爆发了,维持近十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我们必须有所准备,我提议沃尔夫家族与天眼结盟。不联合起来结果就是像上次一样被各个击破,我已经见了太多传承百年的古老家族毁于一旦。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也要回去,”大叔道,虽然那地方算不上家。“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计,必须回去通知我们的领袖——观察者。决不能重蹈十年前的覆辙,我们已失去太多。黛西,你先回去,通知观察者召集其他人,是时候会面了。”他转向夏雪,“这里不再安全,我不得不带你一起走。”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夏雪依旧拉着他的胳膊说。

“对不起,先生。”艾琳诺的声音微弱颤抖,“我……能跟您一起走吗?我……实在没地方可去。”她向夏雪投来求助的目光,“我不会添任何麻烦,我会做饭、洗衣服、收拾东西……”

“K,就带着她嘛,她是我的朋友。”夏雪也为女孩求情。

“她可以暂时跟着我们,不过绝不能去总部。等到安全的地方我会安排合适的人照顾她,我们这就动身。凯文,你可以走了。”

黎明前的夜色更加浓郁黑暗,不知何时升起的雾气让一切变得模糊和潮湿。一行人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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