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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挂灯(2)

父亲也是那年饿死的。父亲是自己不吃了,自己绝食饿死的。

那是在灾荒最严重的时候,村子有些人明偷暗抢的,为争一点儿吃的,爷儿父子互相红了眼要拼命;还有的犯了回民的禁忌,连死羊、死狗的肉都吃了。父亲着急了,悄悄翻出攒了几十年的几块银元,叫亚瑟爷去买点煤油,在村里挂上个灯笼。父亲说:人心里得有一盏灯。不然的话,村子要毁了,人要吃人了。

亚瑟爷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买来煤油,在村里挂上灯笼,而是他换了点粮食回来。他觉得,父亲一定是饿昏了,才让他买啥煤油,挂啥灯。他觉得最要紧的是粮食,最紧要的是活命。他买来了粮食,把做好的饭端给父亲。父亲盯着他,看了一阵,一句话都没说,一嘴都没有吃。从那天起,他就几乎水米不进了。

亚瑟爷一直没有想明白父亲为啥会那样做。这些年,他一直觉得,父亲是想把粮食省下来给儿孙吃。但是现在,亚瑟爷突然明白了父亲那样做的意思,明白了要他挂灯的意思。

父亲饿死后不长时间,新粮食收了,灾荒过去了。亚瑟爷一直觉得,那年灾荒要是再长一些,村里人不知还要饿死多少,不知还要做出些啥事来呢。邻近的村子果然连吃人的事都出了。好在灾荒还是过去了,真主总是不绝下民的活路。

灾荒过去,有些出外逃荒的,又回来了,有些就再没有回来。村子显得很冷清。冷清的原因不仅是村子里人口少了,更主要的是人心变冷了。人心变冷,比地震还厉害,差点把村子给毁了。

亚瑟爷当了几十年村长,想了几十年办法,才把人心暖过来,村子才又像个村子了。可是这几年,村子又留不住人了,人心又变了。亚瑟爷明白自己老了,也已经不是村长,管不了事,管不住人了,但他心里着急。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着急和父亲当年的着急是一样的。他也完全明白了父亲那句话的意思。

亚瑟爷想,挂灯,高高地挂一盏灯。

亚瑟爷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小学校院里的国旗,高高地飘着。他想,应该把灯挂那样高才对。这样一想,倒提醒了他,旗杆不就是个很好的灯杆子吗。

他忙忙地到小学校去,正好学校下课,学生都在院子里玩,闹嚷嚷的。亚瑟爷没事的时候,经常到小学校去。他不是去看孙子,他没有孙子。他就看村上的那些娃娃,看他们上课,看他们玩儿。他喜欢小娃娃,那些小娃娃也都叫他爷爷、太爷的,和他很亲近。可是今天,亚瑟爷没管那些娃娃,径直走到国旗杆旁边,围着转了几圈,仔细地瞅着。从下面看,旗杆很高,国旗飘得很高,简直要到云彩里了。亚瑟爷老了,腰佝得厉害,抬头看高处很吃力,侧身偏脸才能看到顶。

一群学生看到亚瑟爷动作奇怪,跑过来几个,也纳闷地瞅着国旗,没有看出啥来,就问亚瑟爷,爷爷,你看啥呢?亚瑟爷不回答,对着旗杆,一会儿拍拍,一会儿摸摸的。学生们不知道他在看啥,也都围着旗杆看。其他学生看到这边围了人,也都跑过来,围得学生越来越多了。

小学校的马校长看到了,以为是国旗有啥问题。也撵过来了,看看,国旗没有挂反,也没有落下半旗来。他就先向学生喊:都回教室去。学生呼啦一下都跑了。马校长这才小心地问亚瑟爷,国旗没啥问题吧?亚瑟爷说,没有没有,很好很好,接着又使劲抬头看着上面的国旗,身子使劲往后趔,快要跌倒了。马校长以为亚瑟爷犯啥病了,赶忙上去扶住他。亚瑟爷忽然问,这旗杆是哪里做的?马校长不解地说,你老人家问这个干啥?亚瑟爷笑着说,你不要管我干啥,你就说这是哪里做的。马校长说,是在县城的电焊铺做的,到底是哪一家,我不知道,是去年来修学校的建筑队弄来的。亚瑟爷又问,多少钱?贵不贵?马校长说,好像是一千块钱左右,和国旗台一起包的,具体数目我也忘了。要不我给你查查?亚瑟爷说,不查了,我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亚瑟爷说着,扔下马校长就走出学校。马校长这才知道,国旗没啥问题,亚瑟爷也没啥问题。但他不明白,亚瑟爷问国旗杆干啥,难道是也想在自家院子里挂个国旗不成。

亚瑟爷回到家,高兴地说,灯杆子找到了。老伴不知道他找到了个啥杆子,还没顾上问,他就催老伴拿一千多块钱,他要去县城去做灯杆。老伴一听他又要拿钱,又要上县城的,这才来了气,问他,你做的啥灯杆子?给谁做的灯杆子?你说清楚。亚瑟爷说,你不要问,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做好了,你就知道了。老伴知道他的犟脾气,没办法,只好给他钱。

亚瑟爷拿上钱,就出门了。村里不通班车,也不通公交车,只有在逢集的时候,有蹦蹦车拉人去赶集。今天不逢集,他在村头上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去县城的蹦蹦车。亚瑟爷掰指头算了,第二天就逢集,可他不想等了,想到公路上去搭车。公路在麦垛山西面的川道里,出断山口十几里就到了。亚瑟爷觉得十几里地不算远,年轻的时候,他经常走,一天走几个来回都行。他就只身往公路上走,还没走出断山口,就累得不行了,想折回去,又有些心不甘,还怕老伴笑话,就硬挺着往前走。

亚瑟爷走一截,歇缓一阵,中午过了,才走到公路上。搭上班车到县城,已经下午了。

一下车,亚瑟爷赶忙去找马武的电焊铺。亚瑟爷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到马武的电焊铺。马武是村上的人,参军当了工程兵,学会了电焊手艺,从军队上复员回来,到县城开了家电焊铺。亚瑟爷三年前去过一次,买了个铁皮烤箱炉。那时候,马武的电焊铺刚开起来,亚瑟爷是想照顾他的生意。虽然他心里不情愿村里的人搬出来,但搬出来的人,他又都希望他们能过好。

亚瑟爷记得马武的电焊铺在城南的一个小巷子,店名就叫马武电焊铺。但两三年没来县城,县城肿大了许多,楼高了,街巷也多了,亚瑟爷一时辨不清路了。边问边找,好半天才找到电焊巷。一道巷子里全是电焊铺,满巷子刺耳的切割铁皮声,刺眼的焊枪的火花,刺鼻的油漆味道。亚瑟爷耳朵背了,眼睛花了,鼻子也不通了,但还是感觉不舒服。巷道也很逼仄,很脏乱,到处摆着焊好的铁门铁窗、铁皮烤箱炉,地上乱放着钢管、角铁、铁皮、铁条。一些衣着几乎辨不清颜色,面容几乎辨不清颜色的人忙碌着,看着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亚瑟爷想,这些人出来挣几个钱,也是不易。

马武电焊铺果然还在老地方,只是牌子换大了些,跨了三间店面。亚瑟爷走到店门口,看到四个穿着同样迷彩军服的忙着焊东西。三年前,亚瑟爷来的时候,马武还是一间店面,一个人。现在是三间店面,四个人了,看来他的生意是做大了。亚瑟爷从心里替马武高兴,但他看不出他们哪个是马武。几个人都戴着墨镜,拿着焊枪,提着遮光镜,脸上都黑糊糊的,根本看不清。

亚瑟爷问了一声,马武在吗?电焊机的声音太大,几个人好像是没听见,还在各忙各的,头都没往这边转一下。亚瑟爷只能站着。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忽然停了手里的活计,摘下墨镜,向亚瑟爷走过来。亚瑟爷这才看清,就是马武。

马武大声喊着说,是亚瑟爷呀,你老咋过来了。

亚瑟爷说,找你焊个东西。

马武听不清亚瑟爷的话,就拉着亚瑟爷进到一间堆放材料的店里。关上了门,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小了。马武还是喊着说,亚瑟爷,你好着吗?今天过来要做个啥?亚瑟爷笑着说,你会焊国旗杆子吗?马武问,你要焊国旗杆子干啥?村上的学校用吗?亚瑟爷说,不是。挂灯。

马武又问了好一阵,才明白亚瑟爷是要怎样的一个灯杆。马武说,能做好,没问题,又问亚瑟爷啥时候要。亚瑟爷说,今天就要。马武笑着说,今天不行,连夜赶着做,明天中午才能做好。亚瑟爷说,那就连夜赶着做。

马武看到亚瑟爷要的急,就出去喊几个学徒停下手中的活计,先赶着找钢管,备灯杆的料。亚瑟爷在一边看着。

秋后的日子短,说着天就快黑了。城里天黑的不明显,亚瑟爷没感觉到。马武感觉到了,问亚瑟爷,天黑了,你老咋回去?亚瑟爷一看,天真的黑了,灯都亮起来了,就说,怕是回不去了,等明天灯杆子做好,一起拉回去。马武又问他住哪里。亚瑟爷说,住啥,你们要是晚上加班做,我就看着。马武说,那就先吃饭,吃了加班。

几个人在附近的一个清真饭馆吃了点面,回到电焊铺继续加班。马武要给亚瑟爷登记个旅社,让他休息,亚瑟爷不去。马武边干活,亚瑟爷边和他说话。

亚瑟爷问,铺子开得咋样?马武说,好着呢,比种地打工都强。亚瑟爷又问,没想着回去吗?马武说,回去能干啥?那几亩薄地,能有个啥收成?铺子开大些,挣得再多些,就在县城买一套房子。亚瑟爷说,城里也没个啥好的,白天不像白天,晚上不像晚上的。住在楼房里,悬在半空中,不够天不着地的。房子里都是暖气,没个冬没个夏的。马武没有反驳,就笑了一下。亚瑟爷也不好再劝了,叹了口气说,人都走了,村子都没人气了。

第二天一早,灯杆子焊成了。马武说,还要安装零件,还要喷漆。让亚瑟爷先转街去,中午就好了。亚瑟爷就到集市上转了转,找到了村里来的蹦蹦车,说好了回去的时候要拉上灯杆子。

等到中午,马武果然把灯杆子做好了。不仅焊好了杆子,还做了个活动灯架,能升降。马武说,灯泡坏了,要换,杆子不好爬上去,把灯架降下来就行了。马武在灯杆里面穿好了电线,马武说,线接在外面不安全。马武还在灯杆上接上了开关,马武说,灯不能白天晚上都开着,得有个开关。马武想得很周到。

没想到的是,灯杆子太长了,村里来的蹦蹦车没办法拉。马武又帮亚瑟爷找了个平板车,拉椽子、檩条的那种。

亚瑟爷就坐着平板车,拉着灯杆子一起回村了。指挥着平板车,把灯杆子卸在村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地点是前天就选好了,在清真寺和小学校之间,地势也高,最适合栽灯杆挂灯。

灯杆子刚卸下来,就有几个老年人过来了。都笑着说,这才像个灯杆子。可这么重的灯杆子,咋能立起来呢,村里的年轻人都不在,就剩些老年人,剩下女人娃娃。亚瑟爷想想也是,但嘴上说,一村子的人,不信连个灯杆子都立不起来。他让几个老人分头去喊村里的人。

一会儿,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连小学校的马校长也领着两个老师、几个大些的学生来了。村里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聚齐过。人们议论着、谈笑着,也在出主意,想办法。亚瑟爷很高兴,灯还没挂起来,单是这份热闹,就让他高兴。

老伴也来了,嗔怪他不说清就走了,出门两天才回家。他也只呵呵一笑,说,赶紧把铁锹拿来,我挖坑子。

老伴拿来了铁锹,其他人也都主动拿来长棍子、短棒子、辘轳、绳子之类的。虽然是些老人、女人、娃娃,人多了,办法还是多,力量还是大。坑子挖好了,辘轳吊、绳子拉、肩扛手抬的,灯杆子还是给立起来了。又抱来了石头、瓦块的,把坑子填得牢牢靠靠的,上面又堆了些大块的石头。

灯杆了立起来了,很直,很高,与旁边的小学校的国旗、清真寺顶上的月牙,几乎一样高。亚瑟爷看着心里满意,一村人也兴奋地说笑着。

小学校的马校长接好了电线,亚瑟爷按下开关,灯亮了。天还没完全黑,灯光不强。但亚瑟爷想,到晚上,一定会很亮的,能把整个村子都照亮,在很远的地方,在麦垛山的那边,都能看见亮光。

村里人都议论,几个老年人说,这下好了,早晚上清真寺做礼拜,能看清路了;女人娃娃们说,这下,晚上出来,就不害怕了;还有的说,有这灯照着,贼娃子都不敢来村里偷东西了。

亚瑟爷又想起父亲的话:人心里得有一盏灯。但他没有说破。

刊于《清明》2011年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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