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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贺监返乡(3)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儿童道:“老爷爷,您要找的贺家,前边就是。走,我们带您过去。”贺知章颤巍巍地笑道:“好啊!快带我去。”他跟着儿童向前来到老家门前,只见门前熟悉的境湖之水随着春风的吹拂,泛起了阵阵粼粼微波,于是又感慨地吟道: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贺知章回家后,全家人都很高兴。不久,他就亲自到附近的一个道观,对这里的道长道:“师父,我的时间不多了,想进入道门。”道长高兴地道:“好啊!以后您就来道观修炼。”贺知章入了道门,忽然身体染病,接着便躺倒在床上无法下床。家人伺候在身边,没多久便去世了。

二十四

在大明宫,李隆基看着众臣道:“众爱卿!如今,安禄山屡打胜仗,朕拟让他代替裴宽兼任范阳节度使,不知众意如何?”礼部尚书兼河北黜陟使的席建侯忙道:“陛下,安禄山确实公正无私,战功赫赫,应该加封。”裴宽道:“陛下英明,臣赞同。”宰相李林甫道:“对,像安禄山这样的人,就当重用。”

李隆基高兴地看着安禄山道:“好,安禄山听封!”安禄山大喜,立刻跪倒在殿前道:“臣在!”李隆基道:“自即日起,由你兼任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磕头道:“谢陛下!明日一早,臣就返程。”李隆基道:“明天一早,就由中书门下三品以下正员外郎长官、诸司侍郎、御史中丞等群官,于鸿胪寺亭为他饯行!”

二十五

夜晚,歧王在宁王府里道:“大哥,这李林甫与安禄山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时是敌人,有时却又帮他?”宁王道:“李林甫是想利用安禄山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他每次和安禄山讲话,都能猜透他的心思。安禄山善于拍马屁,将陛下哄得服服帖帖,对满朝文武倨傲无礼,任意侮慢朝臣,唯独畏惧李林甫。只要李林甫说话,安禄山不免冷汗淋漓。李林甫问安禄山任何事,安禄山不敢隐瞒,将李林甫奉若神明。”

歧王道:“可他这样做,能让安禄山服气吗?”宁王道:“李林甫有的是如意小算盘,他是不敢得罪安禄山。见安禄山意屈,也不免暗自得意,之后便恩威并施,安禄山便亲切地称呼他十郎。安禄山人在范阳,每逢派人向朝廷奏事,便叮咛必须问候李林甫。奏事之人从长安回来,所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十郎何如?’”歧王点着头道:“据说安禄山对人说,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害怕李林甫。由此可见,他对李林甫忌惮。不过,这话也道出了目前的局势:陛下忙于享乐,朝政则尽为李林甫把持。”

宁王叹着气道:“安禄山派刘骆谷常驻长安,就是为了窥探举动,并及时地将动态飞马通报。李林甫的奏本与陛下准备起用吐蕃将担任边关大帅这一重大举动,当然也被快骑通报给了安禄山。安禄山得知后,总是喜出望外,一面加紧贿赂张利贞等出巡幽州的朝廷命官,一面日夜兼程地给陛下和李林甫进献战俘、各类杂畜、各色珍禽异兽、珍珠宝物,并及时向陛下表白自己的忠贞不贰:向李林甫倾诉自己只愿作宰相的骁将,不敢想给宰相捧书、献墨的心声。”

歧王点着头道:“他这样做,就是想使陛下感到称心,让李林甫觉得放心。”宁王认可地道:“要说,安禄山能快速起家,既与安禄山本人性情狡阴险诈、善于逢场作戏,外表给人一种憨直、诚朴的印象有关;又与李林甫的自私狭隘、嫉贤妒能分不开;更与陛下的好大喜功、偏听偏信相关。安禄山出现得正逢其时。你说我们提醒过多次,可陛下就是执迷不悟!”

二十六

李护国整日感到无聊,便来到后院,只见管家雍信打扫院落,便走了过去道:“你过来,咱们坐下说说话如何?”雍信忙殷勤地近前道:“好的。有事请吩咐。”李护国笑道:“不不,吩咐嘛,就免了,只是随便聊聊。”管家纳闷地道:“说什么呢?”李护国道:“自从酿酒坊烧毁后,我在这里就不自由了。最近,你听到过什么传闻?”

雍信想了想道:“那天我在李大人房间,听到夫人帮大人分析情况。她说酿酒坊未必是李光弼所烧,有可能与赵刚有关。”李护国猛地一愣道:“为何这样认为?”雍信道:“夫人说李光弼虽盯着这事,但做事光明磊落,但赵刚不同。以前只有鸣沙一家酿枸杞酒,现在长安又出现了一家,必然影响赵刚的生意。”李护国想起赵刚和李侠不肯说出秘方的事,恍然大悟。

二十七

夏日,在大明宫里,李光弼出班道:“陛下,随着丝路的畅通,洛阳的丝绸供应有些紧张,不时断货。经了解,主要是制作丝绸的原料极度紧缺,臣想去一趟洛阳,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李隆基道:“这事又得辛苦你了。朕知道,你为了整个丝路,一直主动想办法。去吧。”李白道:“陛下,臣想与李大人同去?”李林甫忙道:“陛下,让他去吧。”李隆基看着李白道:“也好。最近你总是呼之不朝,有你没你都不打紧。”

散朝后,李光弼与李白在众随从的保护下上了路,走了一程后,李光弼道:“李白兄,这次与你同行,见识了你的非凡才华,真令人钦佩。”李白道:“钦佩什么?”李光弼道:“你对世势看得很透。”李白道:“但这有何用处?名医开了药方,病人拒治,只能等死!杨玉环吹耳边风,高力士暗中使坏,李林甫百般排挤,众官员怕听真话,最关键的是陛下听不进去,那么你说,我还有必要待在朝中吗?”

李光弼道:“当然有必要!有你经常提醒陛下,不管他能不能听进去,但肯定会有效果。陛下是自负,但也并非完全不纳忠言。有时候,他是为了维持皇帝的尊严。”李白冷笑道:“哼!尊严跟大唐江山社稷比,哪个更重要?你听到过紫阳先生羽化成仙前的预言吗?”李光弼道:“听说过。哎,不少人说,当年紫阳先生说,能解此诗的只有李白,我正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李白道:“好!你且听他的诗:‘安邦立国基业定,史为明镜当警醒;谋略倘缺天意辅,反累神州刀兵兴。盛世太极藏玄机,唐家君臣如浮萍;衰后苦把功名恋,落花焉能挂枝头?’将这八句诗的头一个字相连,你发现了什么?”李光弼一琢磨,不由大惊失色道:“啊,安史谋反,盛唐衰落?真是这样吗?”李白道:“不仅如此,你看最后两句,我还有必要继续为官吗?”

在宁王府里,歧王与宁王弹琴、吹笛,娱乐了一会后道:“看样子,陛下对安禄山的妥协有点失望,又在寻找新的制衡人选。”宁王道:“是啊,如果不能制住权奸李林甫,迟早必出大事。”歧王道:“不仅如此,安禄山、史思明也是最大的祸患。在李白离开长安时,说到了紫阳先生的藏头诗。”宁王道:“什么藏头诗?”歧王道:“大哥没听说吗?如今已在民间传开了。”

二十八

在东都洛阳,李光弼看着到处盛开的牡丹,一时看得眼花缭乱,兴奋不已。又见不少青年男女在牡丹花间追逐嬉戏,便对李白道:“李大人,你的诗才惊人,看到如此的场景,一定不会无动于衷,何不以牡丹为题,吟一首诗?”李白也看着眼前盛开的各类牡丹,当即吟诵道: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李光弼赞道:“真是好诗!”忽然,身后有人喊道:“前边是李白兄吗?”李白转过身来,惊喜地道:“杜甫?!”杜甫高兴地几步上前道:“是我。”又看着李光弼道:“请问这位大人是……”李白道:“哦,这就是丝路监护兼大唐巡按李光弼大人。”杜甫忙抱拳作礼道:“哎呀,久仰久仰。”

李光弼打量着杜甫道:“这位是……”李白道:“哦,这是我李白最看得起的兄弟杜甫。”李光弼大喜道:“幸会幸会。李大人看得起的人,那定是大才。”杜甫忙抱拳当胸道:“幸会幸会。不过说到大才,实在是惭愧。科考多年,始终名落孙山,十分失望。”又看着李白道:“听说,兄台在翰林院供职?”

李白道:“不错。不知兄弟最近在何处高就?”杜甫叹着气道:“兄台已是天下有名的大诗人,朝廷官员,而小弟我却是一事无成。”李白道:“嗨,着什么急?你比我小十一岁呢,我也不过是在天宝元年奉旨入仕。走,咱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上两杯?”李光弼忙道:“好,我请客。”

大家找到一个饭馆,专门选了一个雅座,李光弼点了丰盛的菜肴,待菜肴陆续上来后,便与杜甫、李白喝起酒来,杜甫看着李白道:“兄台,洛阳乃是牡丹的胜地,可有什么好诗?”李白道:“有啊!我李白走过了很多地方,到了哪里都有诗,我现在就吟一首《清平调·牡丹》。”遂吟道:

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官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红妆。

杜甫赞道:“不愧是诗仙,想像力就是丰富,而我所吟的诗全是现实的。”李白道:“好啊,这世上正因为有了同中有异,才显得有意思。要是你和我一样,哪有什么趣味。如今我们一个浪漫,一个现实,不是更丰富吗?”杜甫道:“也对。我们的文化背景不同,信仰有别,性格有异,对事物的感受不同,风格肯定不同。”李白道:“要不,你也吟一首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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