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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宁王遗言(1)

夜晚,李侠梦见赵刚进了家,便高兴地迎上前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赵刚道:“我去了遥远的地方,为了能回来看看你,一路上吃了很多苦。”李侠道:“哎哟,真辛苦你了。还没吃饭吗?我给你端去。”赵刚道:“不,我马上要走。”李侠道:“你要去哪?”赵刚道:“一个很远的地方。贤妻,我来找你,就是求你为我报仇?”

李侠怔了一下,像被人唤醒一样,似乎才想起他已死了,便道:“放心,我知道你是被狼心狗肺的二伯害死的,我一定为你报仇!”赵刚道:“可你是一个弱女子,要报仇很难,你随我来。”李侠随赵刚走着,忽见前面有河阻路,河水滔滔,忙问:“该怎么过去?”赵刚道:“坐筏子过河。”这时,河面飘来一个筏子,两人坐上划向河中,忽然一浪打来,李侠掉进了黄河,禁不住大叫一声。

李侠惊醒一看,原来是一梦!忽然,李侠肚疼起来,忙下床喝了口热水,却还是疼得要命,心想:“莫非要生了?”此时已是半夜,她忍受着痛苦,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生了一个孩子,但自己已没气力。因听不到孩子哭,便挣扎着去看孩子,正巧孩子哭了。她抱起孩子,见是男孩,便流着泪道:“长得多像你爹。”想到赵刚,泪水又夺眶而出道:“你是要报仇的,就叫赵仇!”

在芙蓉园里,杨贵妃边走边道:“陛下!最近梅妃对您的意见很大,您应该多去陪她。要不然,她就该跟我记仇了。”李隆基冷冷地道:“记仇?她那小肚鸡肠,让朕看走眼了。这些日子,她脾气很大,据说骂朕无情。既这样,就迁她入上阳东官!”杨贵妃道:“不行。到了那里,过的是形同冷宫的凄清岁月。若是这样,她更要嫉恨我了。”

李隆基脱口而出道:“她想怎样就怎样,不搭理她!”杨贵妃见陛下明显向着自己,高兴地道:“陛下,您说实话,到底喜欢臣妾什么?”李隆基道:“朕感到你就像一团火,时时撩拨着朕的情欲,使朕心惑神迷。”杨贵妃道:“那好,臣妾还有三个姐姐,她们都可以给陛下带来快乐。”李隆基大喜道:“那好啊!朕可以想象,你都这么漂亮,你的姐姐也不逊色。”

李瑁带着王妃韦氏进了宁王府道:“伯父,感谢您给了我一个家。”宁王道:“谢什么?你是在伯父家长大,如同伯父亲子。可是,自打你母亲去世后,伯父却没照顾好你。”李瑁道:“您有您的难处。能做到这一点,侄儿已很感激了。”宁王道:“记着伯父的话:过去的就让过去,不要心存嫉恨。他是皇上,知道吗?”

在兴庆宫里,杨贵妃领着三个美丽的女人进来,李隆基见她们各个长得貌美如花,而且美的韵致却又不同,很是高兴,便问:“这就是你说的三位姐姐?”杨贵妃忙道:“是的,”又转身对三个姐姐道:“姐姐,快上前见过陛下。”三个女人立刻跪倒道:“参见陛下!”李隆基高兴地道:“平身。”

杨玉环见三个姐姐站了起来,便给李隆基介绍道:“我来分别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姐,这是我三姐,这是我八姐。”李隆基先走到大姐前道:“好,就封你为韩国夫人。”又看着三姐道:“封你为虢国夫人。”再走到八姐跟前,点着头道:“封你为秦国夫人。”三个女人高兴地跪倒,一起磕着头道:“多谢陛下!”

黄昏时分,糜剑与李护国等人到了大食,李护国看着街面上奇特的客栈,转身对糜剑道:“还好,总算在天黑前到了大食。今天已经是黄昏,我们先住下来,明天你去卖货,我去见国王。”糜剑道:“好!既然你说大食有人,我们可就要跟着你沾光了。”李护国道:“放心吧,凡是跟我交友的人,都是沾大光的。”

在东鲁大街,李白见一家店铺走出了杜甫,高兴地喊道:“杜甫!”杜甫走了过来道:“是你啊!没想到近一年多,我们是两次相约,三次会见。”李白笑道:“这不正说明我们有缘吗?这样,我们的知交之情才能不断加深。”杜甫道:“我建议去寻访这里的隐士高人,顺便去齐州拜访驰名天下的李邕?”

秋晨,文华公主得知李护国到了大食,立刻高兴地来到大食宫殿,因见金殿下站着李护国,也不管场合是否合适,也不管众臣有无看法,更不管哈里发的感受,竟然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而李护国毕竟跟她相处多年,竟然毫不顾忌地抱住她。那情景,不是像见到了家乡人,倒像是失散多年的情人,忽然在异国他乡相会一样。

好一会,太华公主才道:“我到大食后,没有机会见到家乡人,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太好了!”李护国也看着文华公主道:“刚才我已对陛下说明了来意。”文华公主道:“那我爹娘好吗?”李护国道:“都好!你爹是宰相,并兼第十二任安西大都护。”看了一眼金殿上的哈里发,又道:“他还有话,要让我跟你说。”太华公主会意地道:“既然来到大食,就多玩些时日,我会找你。”

在大食街上,糜剑将丝绸缎锦及瓷器、漆器、茶叶等中原货物卖出,大食人很高兴。看得出,他们已很久没见到这种货物,都要求有更多的大唐货物过来。糜剑的货物来得很及时,不仅卖了个好价钱,也得到了大食人的高度重视。众伙计见大食的皮毛、香料、珠宝众多,而这正是大唐所需要的,便纷纷对糜剑道:“我们带这些货物回去。”

糜剑道:“弟兄们!我们要多带大食货物,不能空手回家。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商贸。不过我们先回客栈,在回国时再带大食货物。”伙计乔荣问:“何时回国?”糜剑是首次到大食,见这里是异国情调,兴奋地道:“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看看这里。你没李护国去见国王吗?估计我们很快就要受到接见。在这里乐和几天,然后再回。”

伙计廉洁道:“老板,我看这姓李的目光闪烁,不大地道,会不会骗我们?”伙计洪文道:“是啊!即便他走过丝路,不过是商人,怎么能见到国王?”廉洁道:“对,尤其是一路走来,他并不熟悉线路,还是我们边走边打听着找来。”糜剑笑道:“你们都说得没错,但我相信他能见国王,一定有别的什么渊源。我识人无数,不会错的。”

在大明宫里,众臣朝拜毕,忽然传唤官进来道:“陛下!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来到殿外,说有急奏。”李隆基猛地愣了一下道:“哦,传!”传唤官喊出话后,皇甫惟明走了进来道:“参见陛下!”李隆基道:“平身!”皇甫惟明站了起来道:“陛下!臣参奏王忠嗣有谋反之心,请看证词!”

高力士将证词呈了上去,李隆基看完后疑惑地道:“你列举的孙守虎、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在哪?”皇甫惟明道:“都在边关。”李隆基道:“你能保证证词都是真实的吗?”皇甫惟明道:“臣怎敢欺君?若有虚假,甘受灭门之祸。”李隆基将目光落在李光弼身上道:“李光弼!命你到边关查核真相!”

在大食后宫,李护国将李林甫的想法告诉文华公主,又道:“舅舅的意思是,你已是大食国母,要多长个心眼。”文华公主道:“明白了。这么说你的货物丢了?”李护国道:“是的。尽管如此,我没有退缩,还是赶来见您。”文华公主道:“你回去得有个招牌,为了让你体面,今晚我招待与你同来的商人,将来他们就更得听你的话了!”

黄昏时分,李林甫在府里看着皇甫惟明,不安地道:“早朝时你看得明白,陛下分明是不相信你,这才派李光弼去核实。一旦他查出纰漏,搞出名堂,我们就彻底完了。”皇甫惟明道:“请李大人放心,那孙守虎、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四人,我早已花重金买通。他们宁可掉脑袋,也不会出卖我们。”李林甫道:“可我担心,不可能的事常常是可能的。”

皇甫惟明道:“李大人,请您尽管放心!不管怎样,他们已经收了钱,而且我也有控制他们的办法。”李林甫道:“哦,什么办法?”皇甫惟明道:“如今他们的家人,全都在我手中。”李林甫摇着头道:“别忘了,你是在跟李光弼竞赛。李光弼虽然办案不是长项,但他善于抓关键。要是他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那时咋办?”

皇甫惟明猛地愣了一下道:“万一他们出卖我,李光弼也不会活着回来。”李林甫道:“这办法并非不行,但却是最笨的办法。”皇甫惟明道:“为何?”李林甫道:“李光弼死了,足以说明王忠嗣冤枉。要是这样,我的目的没达到。”皇甫惟明当下哑口,李林甫接着道:“要是你做不好这事,不是陛下杀你,而是我杀你!”

秋天给人一种凄凉的感受,梅妃想到遭受的寂寞和冷遇,看着窗外的梅林,泪水长流。在长安郊外,李光弼带着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向边关急驰。而在长安的一个隐秘处,李林甫对刺客徐英楠道:“刚才我的话,你们都明白了?”刺客马腾跃疑惑地道:“李大人,既然皇甫惟明上殿参奏,为何不置身事外、顺其自然?”

刺客黄进银道:“对啊,想必皇甫惟明已令孙守虎、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做实了证词。”李林甫冷笑道:“世上最可靠的是人,最不可靠的也是人。假如能在半路杀了李光弼,所忧虑的事还存在吗?”黄进银道:“可您不是说,李光弼一死,王忠嗣就是冤枉的吗?”李林甫道:“但如果是土匪抢劫李光弼,还会与王忠嗣有关吗?”

糜剑和李护国等人受到哈里发以及文华公主的招待,对他们来说,这是做梦也没有的事。当他们出了大厅,人人都很兴奋。李护国觉得很有面子,仿佛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大人物。而糜剑和那些有武功的伙计,都对李护国刮目相看,糜剑边走边道:“看来你还真有大面子啊!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众伙计羡慕地道:“看来以后到大食,没有谁不给面子。”李护国自得地道:“其实人活世上,交人是第一位的。”

在山东任城路口,李白望着杜甫道:“兄弟,这次收获最大,但愿下次相会也有这样的收获。”杜甫笑道:“那好!不过明年我打算去长安。”李白猛地一怔道:“干吗?”杜甫道:“参加科举考试。”李白刚要阻止,却又叹了一口气道:“人各有志,去吧。”杜甫道:“那你这次去哪?”李白道:“我想重访江东。”

冬日,在丝路古道上,李光弼骑着马边走边道:“看来皇甫惟明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许杰道:“那会是谁呢?”李光弼道:“除了李林甫,还会有谁?皇甫惟明弄了那么多证词,足以说明他背后是大人物。”戴楚道:“该咋办?”李光弼道:“要纠出李林甫,除非是让皇甫惟明说话。不过,只要证明了王忠嗣清白,也就算这次没白来。”

忽然,两边一起蹿出了二十多个凶神恶煞般的强盗,为首的正是李林甫派出的徐英楠,只听他道:“识相的,就留下买路财!”李光弼大怒道:“真是找死!”又一挥手道:“杀!”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与二十多个强盗杀在一起。这些强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许杰、戴楚等高手也非等闲之辈,杀至后来,二十多个强盗只剩两人,正是马腾跃、黄进银。

李光弼忙喊:“留下活口!”话一出口已经迟了,许杰和戴楚的刀本来就快,竟一个杀掉马腾,一个杀掉黄进银。不过,就在许杰落下刀的同时,也听到了李光弼的话,于是不解地道:“这些强盗无恶不作,为何要留活口?”李光弼道:“你不觉得这些强盗都是假的?”戴楚道:“这么说他们是皇甫惟明派来的?”

李光弼道:“不,是李林甫的人。遗憾的是他们一死,就无法揪出李林甫了。”戴楚道:“不是说还有皇甫惟明吗?只要从作证者那里打开缺口,皇甫惟明就是罪人。那时抓了皇甫惟明,李林甫就该现形了。”李光弼道:“对!我们双管齐下。由许杰、戴楚、马兖、童蒙带十二人去救孙守虎、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的家人,我带三人去见孙守虎、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

十一

李白坐着一艘小船,沿运河上了扬州码头,船夫问:“这位客官,看你这一路之上像有心事,是上哪里去啊?”李白道:“我要去会一位朋友。”船夫道:“哎,我听你一路吟诗,莫非你是诗人李白?”李白打量着船夫,觉得他这么说,定然是熟人一类,便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船夫大笑道:“我呀,是元丹丘的堂弟。他说过,最近会有大诗人李白来和他相会。”李白大喜道:“哎呀神了,他知道我来?不错,我就是到会稽会见元丹丘。”船夫道:“好,上岸后我带你去!”李白道:“太好了。看来你是一个生意人。”船夫纳闷地道:“你何以知之?”李白笑道:“你不是带着茶叶吗?”

十二

冬夜,李光弼在边关营帐里望着孙守虎冷笑道:“你以为编造虚假证词,我就没有证据推翻吗?若不实说,别说皇甫惟明收买你的重金你无福消受,连你的九族都要抄斩。”孙守虎冷笑道:“既然你有证据,为何不拿出来?”李光弼也冷笑道:“如果等我拿出证据,那你就死定了。陛下派我来核实,说明不相信你。若再执迷不悟,可真就只有满门抄斩了。”

孙守虎冷冷地道:“哼!这种唬人的招数我见多了,要杀便杀!”李光弼道:“看来只有你是傻蛋。”孙守虎一愣道:“何以见得?”李光弼道:“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都知道害人必遭唾骂,毅然供出幕后之人是皇甫惟明,你觉得自己不招认,是很高明,还是能保住全族的性命?”孙守虎笑道:“不可能!我们的家人都已受制,他们怎么会反供?”

李光弼道:“那好,你先看看身后,他们都是谁?”孙守虎回头一看,见外面进来了父母妻子,高兴地道:“啊,你们都得救了?”父亲点着头道:“是的,是李大人派人救了我们,并向我们说出了事实真相。孩子啊,咱家历代都是忠臣,可不能干害人的事啊!”母亲道:“孩子,你若害人,你就不是我们的儿子!”妻子道:“对!我们做事要凭良心,如果你执迷不悟,不仅会害死我们全族,还会落下千载骂名!”

孙守虎转身看着李光弼道:“莫非他们都招了?”李光弼道:“如果不信,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先带下去!”孙守虎忙喊:“我招,我招!”然后跪倒道:“李大人!我有罪。”李光弼道:“说吧。只要你招认出真相,我可以向陛下为你求情。”孙守虎道:“我招!是皇甫惟明找到我,一面给了我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一面扣押了我的亲人,要我陷害王忠嗣谋反。”

李光弼道:“既然你已交代清楚,可愿画押?”孙守虎道:“我想知道我会是怎样的结果?家人又会怎样?”李光弼道:“诬陷忠良,这是灭门之罪。我不敢保证你不死,但敢保证你家人绝不被杀。要是你能把皇甫惟明的罪状说出,我可以求陛下赦免你的死罪。”孙守虎道:“皇甫惟明是李林甫的死党,这次他害王忠嗣,其实是李林甫授意。”

李光弼道:“这个嘛,我早料到了。”孙守虎道:“大人虽然可以料到,但不是证据。”李光弼道:“这是肯定的,我需要你的证词。”孙守虎道:“不过,要扳倒权奸李林甫,单有我的口供还没有作用,关键是要让皇甫惟明承认。”李光弼道:“放心,他会承认的。画押!”有人拿着口供递到孙守虎面前,孙守虎拿起笔来,毫不犹豫地画了押。

李光弼道:“好,感谢你在关键时刻幡然醒悟,我代表王将军谢谢你,明天我就去抓皇甫惟明。”忽然,外面传进皇甫惟明的声音道:“不必了,我来了。”话一说完,只见皇甫惟明带着弓箭手进来,一起把搭在弦上的箭对准了李光弼、许杰等五人。李光弼大惊道:“放下弓箭,不然你们得死!”皇甫惟明道:“胡说!要想你不死,就乖乖受缚!”

李光弼等人被绑进一个密帐,许杰叹着气道:“我们失败了。”李光弼道:“别泄气,这还不算是最终结果。”许杰道:“可是,他随时会杀我们?”李光弼道:“不,他要杀我们,刚才就杀了。我料他们是拿我们作诱饵,以图杀掉救兵。别忘了,你和戴楚救来了孙守虎一家,可马兖、童蒙等十人还未赶来。只要有他们,我们还是大有希望的。”

十三

冬夜,屠诚看了一眼李林甫,叹着气道:“这些家伙真没用,已经失败了。”李林甫道:“还有活口吗?”屠诚道:“只有一个受伤回来。”李林甫道:“那就将他砍了,免得活受罪。”屠诚道:“这是另一码事,眼下不能让皇甫惟明出事。”李林甫道:“放心,你以为我只派了一拨人马?这回李光弼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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