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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化外”荒原(2)

人们睡到半夜,经常被窗外吱吱咯咯的鸡叫声吵醒,可是,任谁也不肯出去看看。女人说:“又抓鸡了,”揉了揉眼睛,给孩子弄一弄被,再也没有下文;男人侧着耳朵听了听,也说:“又抓鸡了”翻了个身又睡去了,不大功夫就响起了鼾声。清晨起来,打开鸡栏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外面满地散落着凌乱的鸡毛,洒布着几滩淋漓的血迹。处理起来也很简单,掘个坑把鸡毛掩埋了,再从灶膛里铲出一些草木灰盖上血迹,算是完成了“鸡之祭”。一句怨言也没有,实际上是不敢有。过了些天,再孵出几只鸡雏,找根木棍板条把鸡栏重新加固一下,就此了事。

那“一”字形的长街,看似绵延相连,其实,也有几条断裂带。在“罗锅王”的东房山处有个两米多宽的过道,是自古留下来的,两户邻居谁也不想占用这块地方Z罗锅王”的大儿子,成年在外挑八股绳,给瓦盆窑卖盆,是个出名的犟种,“叫他往东他偏往西,叫他撵狗他偏撵鸡。”他看这个空场长了许多红寥棵子,里面猪屎夹着人尿,气味难闻便要把它堵上。两家的老人都说:使不得,绝对使不得。”什么理由呢?他越问,老人越不肯说。他便托坯合泥,开始砌墙。任凭“罗锅王”怎么作揖、求情,他也不听。

一切倒也安然。不料,半年过后,犟种的九十一岁的老奶奶正扶着门框同家人说话,说着说着,涎水下来了,没等接来药房先生,人已经断气了。于是,左邻右舍都说,这是堵空场造成的罪孽一东面那个空场是“胡仙”往来的通道你把大仙的通道堵死了还能善罢甘休吗?

人们一面说,一面指点着房后的“小堂子”,说“胡仙”平素住在门前的沙岗子里,“小堂子”是享受香火、施威显圣的场所,通道堵死了,还怎么领受香火?犟种刚说出既然是神仙,还找不着通道?”冷不防被“罗锅王”一巴掌扇了个大趔趄。

“小堂子”,每家都有,一般都是青砖砌就,一米多高坐落在宅屋后面。里面供奉着胡(狐狸)、黄(黄鼠狼)二仙,也有的还供了黎(狸犹)仙。每当遇到天灾病业,女人们便在黄昏时候虔诚地跪伏在“小堂子”前焚香默祷,许下种种誓愿。然后,就口耳相传如何如何灵验,根据是,头天晚上摆的供果,第二天就不见了,说明大仙已经享用了。

傍晚,我曾偷偷地往里面看过,黑咕隆咚的,除了一个牌位,什么也没有。我心里想,小屋子那么窄小,那么憋屈,说不定,大仙也嫌里面气闷,正在外面散心呢!

如果说,我们这些小伙伴的活动天地是在街前,那么,成年人的世界则是在屋后。推开各家的后门,便现出一片黝黑的耕地。耕地平展展的,放上去满边满沿的一盆水也不会洒出来。只是并不连片,它们像豆腐块一样,被一条条长满树木的地隔子和小壕沟分割开来,这是各家各户土地的疆界。

布谷鸟叫的时候,一家家父子兄弟便赶着牛,拉上犁,背起谷种,拎着粪筐,下地了。前面撒粪的和后面覆土的,都能将就人,扶犁的、点种的却必须有技术,必须是庄稼院的好把式,“二五眼”不行。有句俗话:“人糊弄地一时,地糊弄人一年。”种地的活,起早贪晚,人和牲口较劲,向来都是很累的。若是家里养不起大牲畜,就只能靠人力去拉犁、坌地,弓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撑,一春天下来,肩膀上要磨掉几层皮。晚上回家,累得摊成一堆泥,骨架子都散了,连一尺半高的炕都爬不上去。

小苗钻出了地面,大地一片新绿,庄户人“见苗三分喜”,可是,很快就陷入到不安与焦虑之中。早看东南,晚看西北,见不到丝毫的落雨迹象,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依然是万里无云,整个春天始终没落过一滴雨。地干得冒烟儿了,苗黄得秃尖儿了,庄户人最怕的“旱老虎”终于降临在大地上。于是,村后的那眼报废多年的老土井,又被装上了辘辘把,“咯吱吱,咯吱吱”,辘辘把整天整夜地摇个不停,最后,老土井也底朝天了,高粱苗照样在那里打蔫儿。

第二天大清早,乡亲们吆喝着要求雨了,家家都给灶王爷、财神爷、胡仙、黄仙、黎仙烧了长香,叩了响头。然后,大人、孩子一起戴上了柳条圈,端着黑瓦盆,赤着双脚,涌向街头,“求雨啦,龙王爷开恩哪——”的哀哀叫喊,响成了一片。闹腾了半天,抬头看看云空,依旧没有半点儿雨意。

人们盼雨,从三月三“苦麻菜钻天”,盼到四月十八“娘娘庙会”,盼到五月十三“关老爷单刀赴会”,又盼到七月七“牛郎会织女”,盼雨盼得心肝碎,盼雨盼得眼睛蓝。睡至夜半,干黄的树叶“刷、刷、刷”落到地上,飘到窗前,人们误以为雨点终于洒地了,不禁惊喜得欢叫起来,披上衣裳出外一看,方知是“猫叼猪尿泡——空喜欢一场”。

这一年关外大旱,赤地千里,有些人家逃荒下了江北。市上的粮价,十天里翻了三番。人们饿得没法子,就煮红薯秧、豌豆棵、玉米骨吃,直到采光了黄芨菜,扒光了榆树皮,挖光了观音土。大人、孩子全身浮肿,面色腊黄,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整个冬天,村里几乎每天都有送葬的,棺材白花花的散放在地块里,成了旧时代的一道惨厉的风景。

过去的通俗读物《庄农杂字》上有两句话:“人生在世,吃住二字。”就是说,除了种地打粮,农村最大的事项就是盖房子了。在旧曰的庄稼院里,当老人的勤劳一生,如果没能为儿孙盖上几间住房,那会是死了也难以瞑目的。

房子怎么盖呢?小时候我倒见过。先是燕子垒巢似的准备着物料。头一两年就要在院子里托出很多土坯,晒干后摞起来,垒成一列列的土坯墙;还要备下一些檩材、柱脚、椽子,横七竖八地堆放在门前。只有实力雄厚的大户人家,才能从几十里外买回一车车石头,再备下足够的青砖、红瓦。

剩下就是看风水、定房向啦-这是大事中的大事。请来个风水先生,高高的、痩瘦的,黄面皮,灰褂子,一副不大的细边圆眼镜松松地架到鼻梁上,旁边总要跟着一个端罗盘的。院里院外,左边右边,南一趟北一趟,不停地看,一直挨到日头栽西。回到屋里,在饭桌前盘腿坐定,一壶酒、四盘菜,一边吃一边叨念着什么,然后用毛笔圈画出一个单子,才算了事。

到了上梁这天还要画符。先宰杀一只白公鸡,倒出小半碗鸡血,鸡身上却不能有半点血迹。那个神神道道的老先生,第一个仪式是毕恭毕敬地净手,那净手的时间格外长,一双枯瘦的手惨白地鼓出几条青筋,越洗越没有血色。净过了手,先生便颤抖着将一张黄纸裁成四份,然后用一只崭新的羊毫笔蘸了鸡血,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那奇形怪状的图案,没有人能看得懂,大概从来也没有人问过。可是,一切都做得那么认真、那么郑重,仿佛这才是一切,而房子怎么盖、盖得怎么样,倒无关紧要了。

符,要在新房上梁时压在四角上。到了上梁吉日,几乎全村的青壮年男人都出动了。厨房里大锅饭菜准备着,人们大声地吆喝着,七手八脚地一忙活,一幢新房就拔地而起了。它不能比邻居的超前一寸,自然也不肯落后一点点。于是,这条长蛇阵便笔直地伸出了一截,又一截。年复一年,“一”字的两端不断地延长着,谁也没有想过要在前面或者后面另起炉灶。结果,家家户户,就像模子里铸出来的一样,一式的茅屋,一式的窗门,一式的院墙,一条线上的位置,人们从东头走到西头,要花上半个时辰。

听说,按照五行推算,我是“水命”。“水命人生在土地方。”这是小时候经常听到父亲讲的一句话。是的,村子留给我的鲜明印象,就是那里是个土的世界。路是土路,墙是土墙,屋是土屋。那时候住砖瓦房的全村不过三四户,绝大多数人家都是土里生,土里长,住土房,垒土墙,风天吃土,雨天踏泥。

一年四季,街道总是灰土土的,显得十分冷清。冬天,上冻后的路面高低不平,那种木轴辘车一过来,就格格楞楞地响个不停。半夜里,这种响声伴和着赶车人哼哼的小曲,一同跌进土屋人的睡梦里。春天里倒是有点美的意味,道上经常铺着一层轻雪般的柳絮杨花,大车乳过去,现出两道细细的辙痕,可是,不到一袋烟功夫,新飘落的飞絮又把辙痕抹平了。

雨季一到,整条街便成了一道过水的沟渠。常常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噗”地一声,前一个闹了个仰巴叉,爬起来带着满身满脸的泥水;后一个人见到这副模样,刚咧开大嘴笑着,一不留神,自己也闹了个前扑儿,挣扎着站起来,简直比前一个还要狼狈。好在,这里是沙土地,身上的泥土并不那么“多情”,太阳出来一晒,用手扑打几下,就掉得一干二净了。

阴雨连绵的季节免不了有些土屋土墙倒坍下来,倒坍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重新垒起来就是了。地广人稀的荒村僻野,要别的没有,泥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重新垒起来的院墙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胡乱地生出一些细草棵来稀稀拉拉毛毛茸茸像街西头李保长的大氅上的貉皮领子。

土屋之外,一般人家还要套上个土的院墙并要就着临街的院墙盖上个土的猪圈,朝外留出个方方的或圆圆的洞口。春天种地之前粪从那里扔出;平常不用它便用柴草堵起来,周围还要画上个大白圈儿,防备着野狼从这里钻进去。那时候野地里的狼是很多的,白天躲着人,一到夜深人静时节就悄悄地溜进村里来觅食。暗夜里,狼的眼睛犹如鬼火,闪着绿幽幽的光,嗥叫起来怪吓人的。但是,据说,野狼从来也不敢钻白圈儿。

我的伯母家的院墙外面,有一口古旧的水井。四面围着木板的护栏伏下身去看,井壁是用方木炮起来的,上面挂满了青苔,一泓碧水清冷幽深,偶而有一两个青蛙伸腿游动着,平静的水面便荡起了涟游。水是甘甜适口的。暑天炎日,常见有的小伙子穿着短裤,提上一桶“井底凉”来,“咕嘟嘟”,喝下去一小半,再把剩下的多半桶水从头上浇下去,任凭气温再高,炎天播火,也会“得得得”地敲打起牙门骨来。

井旁原有一棵大柳树,人们嫌它春天往井里飞絮毛,秋天往井里飘黄叶,硬是锯掉了。听老辈人讲,井边还曾立过一块贤孝碑,记载着同治年间一个孝顺的媳妇,为了给年迈的公婆做饭,“三九”天来挑水,冰冻雪滑,一头栽进井里。此后,井边就安设了护栏。

我还看见过,东院的四嫂子和四哥吵架,披头散发地跑出来,坐在井口旁,一手把着护栏,一面嚎啕大哭,声声地喊着“再也不想活了”。我急出了一身汗,忙着去喊四哥广快、快、快去搭救!晚了,命就没啦!”四哥却慢条斯理地嘻着烟袋,说:“没事,没事。她若真是狠心,就不会大哭大叫了。”事后,我把这番话讲给四嫂听,四嫂脸一红呸”地吐了一口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个没良心的,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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