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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聋字篇:笑骂由他,我自为之(5)

公元前383年,前秦王苻坚率百万大军进攻东晋。当时,东晋的军队全部动员起来也不过十几万,局势十分危急,朝野为之震动,人心惶惶。而执掌朝政的谢安竟从容出游,照常会见亲朋好友,并于心平气和之中计划着应敌之策。

谢安启用自己的侄子谢玄担当重任,命他率军去抵挡前秦军队的入侵。谢玄心中也七上八下,毫无取胜的信心。出征之前,谢玄到叔叔那儿去辞行,并想讨得一些御敌良策。不想,谢安见侄子到来,不是与他共商拒敌之策,而是拉着他一起下围棋,并且要用自己住宅作为输赢的赌注。

谢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与谢安下棋。渐渐地,他被叔叔四平八稳的情绪感染了,也开始冷静下来。下完棋之后,谢玄没再问什么,率军出征了。

苻坚的军队声势浩大,从四面八方直逼建业。苻坚自己声称“投鞭断流”,即他的骑兵把鞭子投入长江中,可以阻断江水。

东晋镇守西都的中郎将桓冲,担心强大的秦军压境,无法抗拒,自请带3000兵马回京都设防,谢安从容婉拒,说这3000兵马应该留在西都,以防敌人从西面入侵。而此时,建业城里除了文官和百姓,几乎已没有一兵一卒了。

秦军从各地开始进攻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占了寿阳、陨城等地,其前锋部队在卫将军梁成的率领下进抵洛润一带,晋军被迫退守第二道防线。这时,秦军抓获一名俘虏,得知晋军实际兵力不过10万余人,全军上下无不以为这次攻晋是以石击卵,胜券在握。苻坚认为,晋军早已吓破了胆,便想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派出晋国降臣朱序前去劝降。

朱序却没有真心降秦,回到晋国,便将秦军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赶到前线慰军的谢安并且表示愿为内应。他说:“秦军先锋梁成有勇无谋突击冒进,若能集中力量在其主力未到之前予以攻击,必能取胜。”谢安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说军中大事全由谢玄做主,他这次来到前线,只是为了安抚军心。他还告诉谢玄,皇上在京都,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以免皇上忧虑。军中粮草及其他所需物资都已备齐,不必担心。

谢玄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名将,他看到叔叔在大敌压境时始终方寸不乱,便也信心倍增。经过冷静分析,他终于想出了一条力挫强敌的妙计。

当时,秦、晋两军隔淝水对阵。谢玄派人去对苻坚说,将军若有胆量先退一箭之地,我军就渡河决战。苻坚听罢大喜,心想,等你渡河,我可半渡而击。谢安啊谢安,你怎么用了这样的蠢材!于是,苻坚欣然下令,退兵10里。谁知,处于进攻的阵势突然改成撤退,秦兵狐疑,阵脚大乱。谢玄乘机命军队奋勇渡河顺风放火。秦军营中的朱序煽动一些原是晋国的降卒,高喊:“秦兵打败了,快快逃命罢!”秦军官兵信以为真,惊恐万状,纷纷夺路而逃。晋军猛烈追杀,一举歼灭了苻坚的百万大军,晋国转危为安。

淝水之战,晋军之所以大胜,既与谢玄善于统兵打仗有关系,更与谢安临危不乱并将自己的镇静化为一种力量传给了谢玄密不可分。

谢安认为,自己身为宰相,如在强敌到来之时惊慌失措,必将会引起朝臣和前方将士更大的不安,而自己如能镇静自如,虽一时还没有御敌良策,其他人也会认为是早已胸有成竹,谢玄也能感到后方是稳定的,可以专心致志去指挥作战。所以,不少人认为,谢玄最后以少胜多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应归功于谢安的镇静。

唐朝诗人李白的“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这两句诗,就是赞扬谢安的大乱不惊的英雄风度。

堵塞言路,排斥异己

李林甫赶走张九龄后任中书令,为了蔽塞玄宗视听,自专大权,他召集谏官宣布说:“方今明主在上,文武大臣顺应不暇,你们不用多言!没有见到那些立仗马(按:立于正殿仍宫门外的田马,共八匹,分左右厢而立,仗下即散)吗?他们食构是三品料,只要一叫,就将它们赶走,到时后悔莫及。”补阑杜斑没有因为李林甫的威吓而钳口结舌,仍然上书言事,第二天就被贬为县令。从这之后,谏浄之路就断绝了。牛仙客是李林甫介绍上来的,他也不敢多讲,只是唯唯诺诺,听命于李林甫。玄宗由于在位多年,倦于政务,只顾恣意行乐,甚至经常不上朝,这就为李林甫的独揽相权提供了条件。后来,李林甫干脆在家办公,百官皆集于李林甫府第,政事堂竟无一人人谒。

尽管李林甫所受的恩宠和拥有的权力在朝臣中已无人能比,但他时时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动摇,因此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排斥异己。

史载,李林甫“城府深密”,阴险莫测。凡是受到玄宗器重的人,他开始都“亲结之”,与他表面把关系搞得挺好,当他一旦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地位构成威胁,一定要千方百计将他搞下去。他的特点是,当面对人说甜言蜜语,背后却不露声色地下毒手,因此人们标他:“口有蜜,腹有剑”。

户部尚书裴宽,深为玄宗器重。李林甫担心他入相,对他十分嫉妒。一次刑部尚书裴敦复击海盗有功,回朝后受人请托,对部下评功晋级,大肆奖励。裴宽在奏章中提到这件事,略有微词。李林甫马上将这一馆况告诉裴敦复。裴敦复听了自然很不高兴,说裴宽也曾请托他对其亲戚故旧暗中帮过忙,李林甫听到这一消息,如获至宝,劝他火速将这件事上奏朝廷,不要延误。裴敦复急忙通过宫廷内线上奏玄宗,裴宽马上就被贬为睢阳太守,这是因为他平海盗有功,受到玄宗嘉奖,引起李林甫的嫉妒,对他加以陷害的结果。

李林甫打击同僚不择对象,即使是亲戚也不放过。如陕郡太守韦坚是新立太子的妃兄,他的妻子是李林甫的表妹(姜蚊的女儿)。开始李林甫与他关系十分亲密,后来韦坚以通潜(通过水道运送粮食)有功,为玄宗宠信,再加上他与左相李适之关系很好,本人又有人相之志,李林甫十分忌恨。于是罢掉他江淮租蘑转运使的职务,改任为刑部尚书,“迁以美育,实夺之权”。韦坚被贬后,李林甫随即对左相李适之下手。李适之与李林甫同为皇室后裔,是恒山五李承干之孙。但性格粗疏、轻率,好议论朝政,同时与韦坚关系很好,李林甫决意把他从相位上赶走。他略施小计,就达到了目的。

一日,李适之刚入朝,李林甫就派人告诉他:华山下面有金矿,皇上尚且不知,您报告皇上,他一定会很高兴。

李适之是新任宰相,听说华山下发现了金矿,认为是件好事,开采出来可以富国利民。于是向皇上奏报了。玄宗听了果然很高兴,过后又告诉了李林甫。李林甫并不惊讶,而是缓缓地说:“这件事,臣已经知道很久了。”玄宗很是奇怪,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李林甫虔诚地答道:“皇上,华山是皇家的龙脉所在,王气所在,开采不得啊!所以臣下不能说,也不敢说。”

李林甫的答话,使玄宗深感他的一片忠心,又沉稳老练处世周全,反过来则认为李适之为人浮躁,于是下令:“今后凡有事上奏一定要与李林甫商议,不得孟浪从事。”李林甫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既拍了一个高级马屁,又中伤了同僚,可谓一石二鸟。

李林甫后继有人,和砷在这方面更是一个集大成者。

和砷得势之后,大肆培植亲信,树立私党,他的弟弟和琳是生员出身,只是因为和砷当朝,前后任过杭州织造、湖广道御史、吏科给事中、内阁学生、工部左侍郎、工部尚书等职,乾隆六十年(公元1795年)贵州、湖南两省爆发新民起义,和琳前往镇压,于嘉庆元年(公元1796年)病死于军中。死时任光禄大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都御史、四川总督数职。

和琳的亲家苏陵阿系举人出身,为人贪郡腐碌,因为他是和琳的姻亲,和砷对他特别提拔,曾任兵部、工部、户部侍郎。后又斥为户部尚书、两江总督、在两江总督任上,他公开贪污受贿,声名狼藉。接见属员时他厚颜无耻地说:“蒙皇上圣恩,命我这老头来捞点棺材钱。”嘉庆二年(公元1797年)和砷公然将他推举为东阁大学士,这时的苏陵阿已年逾八十,两耳不聪,老眼昏花,连一举一动都需人扶持,被人称为“活傀儡。”

和砷的老师吴省兰、舅父明保世都安排担任要职。

吴省兰曾为和砷塾师,因依附和砷,后被任命为学政,并担任乡试的主考官,嘉庆时被和砷安排到皇帝身边养录诗稿,充当和砷的密探。和砷的舅父明保既无资历又无学识,和砷竟然将他安排当汉阳知府。明保凭借和砷这个外甥做靠山,气焰竞天;当地官员对他十分畏惧。乾隆曾接见过他。对他的庸碌无能十分不满,一次他向和砷问起明保的出身,仕履等情况,和砷胡乱编造了一通,居然蒙混过去。

此外,也有一些人见和砷深得乾隆宠信,便主动投靠,与他狼狈为奸。

如福长安是乾隆孝圣皇后的侄子。他的父亲曾任户部尚书、军机大臣,大学士,封为太子太保,死后封郡王,是乾隆朝代的一位名臣。福长安本人也娶了皇族女为妻。由于他年轻俊秀,深得乾隆喜欢、由侍卫逐渐升为军机处行走。他见和砷得势,便依附于他,甘心听从他的摆布,和砷曾荐他代理自己的户部尚书职务,两人合伙干了不少坏事。和砷贪赃枉法的罪行他知道得最多。和砷事发之后,嘉庆帝多次启发他揭发和坤的罪行,他佯作不知、充当和砷的死党。福长安的小舅子湛露,是个连满语都说不好的浅薄之徒,因为福长安与和砷的特殊关系,湛露被和砷安排为广信知府,在一次考核官吏政绩的“京察”中,和砷特意将他列为“保送一等”。

和砷独揽大权,胡作非为,一些正直大臣无比气愤,有的甘冒风险对他进行弹劾。但和砷凭仗乾隆作后台,对谏臣进行打击、陷害。如乾隆五十年(公元1785年)监察御史曹锡宝弹劾和砷管家刘全仗势营私,衣服车马超过朝廷礼制规定,当时和砷正在承德避暑山庄陪侍乾隆,闻讯后马上将刘全召来,安排他迅速将逾制的房屋车马拆散,把有关衣物隐匿转移。然后由和砷向乾隆呈上一份奏疏,说他对刘全已进行审讯,曹锡宝所告之事均不实,请朝廷派人査处。乾隆阅后,便下了一道谕告,说和砷家人刘全长期在崇文门为主人代办税务,他也有应得的收入,即令有些积蓄也属常理,至于盖造几十间房屋居住,车马服用稍有润饰,也属人之常情。谕旨并指责“曹锡宝弹劾刘全是以家人隐约其词,对和砷旁敲侧击”,并命有关官员与曹锡宝本人一道到刘全家査验证实,不能徒作“无根之谈”。因为刘全住宅衣物早经处理,曹锡宝等人前往査验一无所获。在这种情况下,曹本人感到十分尴尬,面对乾隆的压力与和砷的淫威只得承认自己是道听途说,言语失当,请求治罪。乾隆令其革职留用,曹锡宝受此打击,精神上从此一瞬不振,后郁郁而卒。

监察彻史谢振定对和砷早就不满,对他的爪牙依仗和砷横行霸道,更是深恶痛绝。一次他带着士兵巡视京城,见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在市面上横冲直撞,谢振定令车停下,一问,知乘车的人原来是和砷的妾弟。谢振定怒不可遏,命士兵将他从车中拖出,用皮鞭痛加抽打,并当场将马车烧毁。围观的士民个个拍手称快。和砷闻讯后,对谢振定恼恨不已。几天之后,便指使亲信捏造罪名对他参劾,并罢免了他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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