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报告，城北发生命案。”一个值班警察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告。
“没见过死人咋的？慌什么？慢慢说！”对于战争年代的死人，五步蛇早已习以为常。日本兵动不动就杀人，然后好多时候警察局就去走走过场。
“报告局座：一共死了六个男的，全是中国人。四个地痞，两个是小吃店里的。”
五步蛇问：“什么人干的？”
“报告局座：我们在现场发现没有枪伤和刀伤，也不象地痞斗殴。案发地点就离城门不远。”手下说。
五步蛇感到奇怪，自己带了几个手下驱车赶到了城北。
从小树林到小饭点，五步蛇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具尸体后，然后询问了小吃点周边的几个小贩，他命令手下把尸体处理了。
回到自己办公后，他问跟着一道去的朱天禧说：“天禧，你对这案子怎么看？”
朱天禧皱这眉头说：“看杀人的手法，不象是一般人干的！”
“直说。”五步蛇道。
“残忍。一招砍断颈部让对手立刻毙命，致命的部位都在颈部。但那几个小贩说当时只看见一个小老头。”
五步蛇叹了一声说：“问题就在这里。此人的身手显然是受过杀人的专业训练，他把店老板也杀了，说明店老板已经看清他的样子，杀店里那两个是为了灭口。你信不信他使用的手法我也会。”
五步蛇说完就欺身到朱天禧身边一掌劈到天禧颈部停下，朱天禧吓了一跳。朱天禧知道五步蛇本身就是个高手，后来又接受过日本人的训练。
“局座，您的意思是一个日本高手干的？”朱天禧明白了。
“天禧，你想过没有？一个日本的高手，为什么要扮成个老头杀人？这不合常理。平时这些日本人杀个中国人还不是家常便饭。在朱县这一块，我还真想象不出这人是谁？”五步蛇说出心中的想法。
这时，门口一个手下喊报告。
“进来！”
“报告局座：有人看见小吃点案发前，曾有一个小姑娘牵着一个瞎老婆子从店里慌慌张张逃走。”手下报告说。
“那还等什么？赶快找到这两人，找到后私下带他们找技侦画像。注意保密！另外，别惊吓这两人，完事后给点钱送她们走。”五步蛇的心很细。
“是！”
找个几个人，对警察来说，不是难事。
两天后，一张肖像送到了五步蛇面前。五步蛇一看就发火了，指着画像的警员说：“你这干的是什么事？满大街都是这样长相的人。”
那个画像的警员说：“局座，那小姑娘肯定地说就是这老头。有一点我没法画。”
“说。”
“作案者右耳后面有一颗小痣。”警员补充说。
“右耳后面有一颗小痣？”
“没错！”
“好！下去吧！”五步蛇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因为这条线索对破案非常重要，但对方真的是日本人的话，破了又能怎样？
果然，小麻烦很快就来了。
五步蛇接到了一个使他从座椅上站起接的电话。因为那个电话是川岛将军打过来的。川到在电话里口气严厉地命令五步蛇：“立刻停止对‘北城杀人案’的侦破。”
没有为什么，命令就是命令。
五步蛇放下话筒后就陷入了沉思。他的结论是：这杀手是日本人无疑，同时是个军方的重要角色。
五步蛇马上召集部下，指着画像说：“发现右耳后有小痣的人，不管他在干什么，都不要干涉，但要及时向他报告。想保命的话，一定要记住我的命令。”
也许是办公室坐久了，也许自己也是平民出身，松山由二离开小吃店后，就发现自己一到朱县就犯了一个错误，不应动手杀人。
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利益，杀几个中国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杀人无异暴露行踪，他马上想到那个在店里见过他一面的小姑娘。
想到此，松山由二马上起身一路追踪那两个一老一少。
但五步蛇的那些手下也真不是都吃干饭的。等松山由二在城里的一条小街上追到一老一少时，警察们正把她们往车上带。
松山由二感觉警察局里也有能人，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自己得采取补救措施。但自己刚到朱县，不好贸然在警察局动手。想了一下，他挂了一个电话给川岛。
松山由二不想马上去川岛那里，虽然他刚到朱县，但凭他职业特工的敏感性认为，城门口虽然有日军和特务队把守，他个人认为基本是形同虚设，仅能吓唬住普通老百姓。当然，这是他从特工角度得出的结论。
因为松山由二在城门口看到一个穿长衫戴礼帽的大汉，往一个便衣的口袋里悄悄塞进去一块大洋，那个便衣便装模作样地搜一下放过了。
包括那大汉宽大的裤裆、裤腿根本连摸都没摸一下就挥手放行了。松山由二凭着自己的职业，习惯断定那大汉身上肯定藏有危险的东西。
松山由二决定跟踪这个人。
走了一段路后，松山由二发现此人俱有一定的反跟踪能力。走了一段路后总是找机会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走到一家有玻璃橱窗的地方，又假装整衣领，看看后面有没有跟踪的人，看来还是个老手。但在松山由二眼里看来，这些小把戏简直是小儿科。
松山由二跟这前面那人转过了好几条街拐进了一间布店。
松山由二记住了那间布店的门牌。
他跟踪的那个目标，手里夹着一个包，很快从布店出来了。松山由二赶紧盯了上去。目标转过了一个街角上了一辆早已停在那里的小桥车，一溜烟走了。
松山由二来不及看清车牌号，因为街上人太多。松山由二只好放弃了。
他仰头用鼻子深深地吸进了一口空气，似乎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味。这时，松山由二行事的倔强习惯上来了，他转身在街上找到了一间衣帽店进去，出来时松山由二已是另一副模样。
一顶价格不菲的礼帽下，一袭西装领带，西裤下一双两接头皮鞋。松山由二显然又成了一位绅士。只是你看不出那是哪里人干哪行，连识人无数的衣帽店老板也被搞得莫名其妙，当然他只要大洋到手，管他来的人是乌龟还是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