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今年十六岁。而二狗子是他的乳名,按农村人的说法,乳名要取的极为普通才行,这样才不会被鬼神惦记,孩子才能活得长久一些。二狗子的大名叫王毅骏,这个名字的由来,就得从王权贵打铁的事说起了。王权贵打铁三十多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铁匠,就是因为他的独门手艺:锻铸金铁。便是他的几位徒弟,都没有传授这金铁的锻铸之法。据说这金铁,非常坚硬,用它锻造出来的兵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用它做的盔甲更是坚不可摧,不过这金铁又极难锻铸,首先要将七七四十九种不同的金属熔炼到一起,然后再经过九九八十一次的锻打,每次锻打后还要用精心调制的冷却水进行淬炼,这才能锻成。而王毅骏这个名字便蕴含了金铁锻铸的方法。其中,毅,指的便是毅力,七七四十九次熔炼,九九八十一次锻打外加九九八十一次淬炼,每一次都必须全神贯注,小心仔细,没有大毅力是无法完成的。而骏,则蕴含了淬炼之水的调配方法:汗血宝马的尿液,按比例混合千沉水和晨露浆调制而成。王权贵这三十多年也才锻出一把长剑和一件内甲,有人说,王权贵还铸造了一件金铁兵器,但从来没有人见过,因此是否真有其事,却也无人知晓。
二狗子是王权贵三十五岁的时候才得的儿子,算是非常晚了。因此一家人都把这孩子当宝贝一样。王权贵非常忙,很少在家,因此二狗子是他娘一手带大的。二狗子的娘小时候读过一些书,那时候城里女子读书的都非常少,更别说是农村了,要不是看王权贵在城里当兵马监,算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了,二狗子的外公外婆怎么也不会吧女儿嫁给其貌不扬的王权贵。二狗子作为王家的独苗,一家人都很宠他,不过在二狗娘的教育下,虽然二狗子有些调皮,但也算知书达理。
离黑池子村最近的镇子便是陇镇,说是最近,但这一来一回也得两个多时辰,再加上买东西的时间,差不多就得三个时辰了。因此,今天一早,天刚朦朦亮,二狗子便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二狗娘再三嘱咐二狗子,酒要买陇镇南街百花堂的十年陈酿‘三点头’。这‘三点头’可算得上陇镇一绝了,据说喝了‘三点头’和尚都要点点头。当然,这价钱也是不菲,一瓶普通三年酿‘三点头’就得五两银子,相当于王权贵打铁一个月的收入了,而一瓶十年陈酿‘三点头’更是高达二十两银子。今天,二狗子怀里就揣着三十两银子,二狗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出了村口,二狗子就蹦了起来,“哈哈,这回有钱了。只要到了镇子上,好好讨价还价一番,应该还能省下一两,半两的银子。哈哈,这回发了。”二狗子一路哼着小曲,快步向镇子方向走去。这天才刚蒙蒙亮,路上没什么人,二狗子心情又特别好,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不到一个时辰就已将到了御马河桥了,过了这座桥,绕过一小片林子,再走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陇镇了,站在桥上,远远都能看到陇镇外的驿站了。二狗子三两步,过了御马桥,顺着桥头小跑着下了一个长长的坡,便到了树林边,由于干旱,本该绿绿葱葱的树林已经如同深秋一般,地上厚厚一层黄叶。二狗子向树林里望了望,全是光秃秃的树杈,偶尔有几片树叶孤零零的挂在树上,天色还稍有点暗,树林里稍远点的地方一片模糊,说不出的阴冷。突然‘哇’的一声,吓得二狗子一个哆嗦,“该死的乌鸦,吓死我了”。二狗子暗骂了一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哗啦啦的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旁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二狗子本来已经提起的一颗心,又是一紧,赶忙回身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两手握着一根木棍,当头向他打来。二狗子眼看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胳膊挡在头顶。木棍重重的打在二狗子的胳膊上,疼得他一声大叫,倒在地上。来人并未善罢甘休,冲上来又冲着二狗子的肚子狠狠踹了几脚,二狗子痛的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来人,这才停了手,慌慌张张的在二狗子的衣服里摸索起来,很快便找到了那个三十两银子的钱袋,“嘿嘿,到手了。“,来人,奸笑两声,正要拿走钱袋,突然,二狗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腕上。来人吃疼,对着二狗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快松开。”来人一遍狂扇耳光,一边骂到。可二狗子紧紧咬住那人的手腕,两眼死死盯着那人的脸。不过那人却蒙着面,之漏出一对眼睛,根本看不到长相。不一会二狗子的脸就已经肿的老高,可还是死死咬着。那人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一咬牙,狠狠的一拳打在二狗子的脸上,二狗子吐出一口血,其中还混着打掉的两颗牙,昏了过去。那人见二狗子晕了过去,也吓了一跳,“可别打死了,那就麻烦了。”,他赶忙用手在二狗子鼻下试了试鼻息,还好有气,这才放心。“真******是个犟驴,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咬这不放,啊,真他妈疼,肉都快要掉了。”,那人拉开衣袖,手腕处两排牙印已经深深陷了进去,牙印两边的肉都翻了出来,血不停的往外冒。他看了看二狗子,哼了一声,又狠狠踹了两脚,这才抄起地上的钱袋,转身钻进了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嗨,小伙子,醒醒,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传入了二狗子的耳中,二狗子缓缓睁开了眼镜。一个陌生的老头映入眼帘,二狗子想坐起来,刚用胳膊撑了一下地,可是钻心的疼让他又倒在了地上。“我的钱!”二狗子赶紧摸了摸怀里,可是什么都没摸到。“该死的。”二狗子看了看四周,天已经大亮了,周围已经稀稀拉拉有了不少行人,他们都远远的看了看二狗子和老人,便匆匆离开了。二狗子,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肚子和胳膊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老人见状,赶紧扶起二狗子,“年轻人,赶紧去看大夫吧。看样子你伤的不轻啊。”,二狗子感激的看了这老人说“大爷,谢谢您。我没事的,我有急事,得赶紧回去。”说罢,便迈开步子往回走去,刚走几步,身上的伤疼得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年轻人,我扶你去看大夫吧,你这样不行的。”大爷关心的说。“没事的,谢谢您”二狗子,回头对老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便转身,慢慢向黑池子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