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新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听出是老夫人的声音,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低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心中察觉一丝异动,迅速拿起火折子吹了吹点燃蜡烛。
借着渐渐照亮内堂的火光,莫笑新才真正看清了屋中的情景,内堂松木雕刻花纹的大床前,金老夫人只穿着一身单衣,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张孤椅上,蓬头散发,眼中充斥着红色血丝,正一脸狰狞的盯着自己。
“奶奶……”莫笑新惊愕的低声喊道。
莫笑新正想上前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正这时,内堂暗棕色的布帘后缓缓走出一个人,莫笑新一怔停在原地。
“你终于来了。”冷绿蓉阴沉的声音响起,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好似在兴奋猎物已自动送上门来,屋中满布的肃然气氛中杀气若隐若现。
莫笑新沉声问道:“你对奶奶做了什么了?”虽讨厌老太婆的固执偏见,却不见待别人这样绑着一个年迈老人。
“我没听错吧?”冷绿蓉哑然失笑,说着饶有兴致的看了眼金老夫人又望向她,“看见待你这么坏的老太婆被捆在这,你不是应该很高兴么?难为我还特定请你过来场看好戏呢。”
莫笑新见冷绿蓉在内堂就只不对劲了,心中猜到一些,可翠儿的样子不像是知情者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顺着她的话接着问道:“什么好戏?”
冷绿蓉笑容邪魅,自袖中取出一柄短匕,抽出匕首的瞬间映着烛火银光闪耀,剑尖锋利如毒蛇般在她的脖间游走,轻抚着金老夫人的下巴。
金老夫人原本血丝满布的双眼变得更是赤红,丝毫不敢出声,胆怯的小心的咽了一下口水,带着祈求救助的眼神紧紧瞪着站在不远处的莫笑新,。
莫笑新默然不语,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心中不觉得泛起一丝冷笑,这就叫养虎为患!
金老夫人见莫笑新不为所动,原本祈求之色瞬间黯淡逐渐转变成仇视,认定她们二人都是一伙儿的,都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东西!怒瞥着身旁的冷绿蓉,一边顾及着剑锋一边低吼道:“我是瞎了眼才会那么真心实意的待你好,我都想扶你做昊然的正妻,你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哼。”冷绿蓉冷笑,她仿佛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儿,“真心实意?你是对我好,还是想对我肚中的孩儿好,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一把卑贱的老骨头,整日里还要我费心哄你,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你!”金老夫人怒冲一句,却忽觉剑锋压喉顿时又噤了声,眼神仍怒瞪着她以示不惧不服。
莫笑新见此微蹙眉头,对着金老夫人淡淡道:“不想死就少说两句。”
金老夫人闻言又将眼神转到了莫笑新身上,完全不知她是在帮自己,眼中的锐气怒意不减反增。
“这可真是有意思。”冷绿蓉说着原本挟制金老夫人的匕首也缓缓松开了,拿在手中把玩着,转过脸对着莫笑新,“她之前那么一再排斥你贬低你,你现在却还想要帮她?”
“谁说我想要帮她?”莫笑新不动声色的说道:“要说对她的恨意,你还远及不上我。”
金老夫人闻言一肃,想起莫笑新那天发了疯似的模样,忽觉自己的处境俨如被两个嗜血猛兽围困,思及此被捆绑的身子更加僵硬。
冷绿蓉笑着点头,“确实!”说着手中的匕首剑尖一转对准了莫笑新,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莫笑新知道就算现在想逃也是逃不走的,而且她逃走了,只怕这老太婆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逼近的冷绿蓉眯着眼,只是将匕首递到她的面前,“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由你来刺她!”
莫笑新没有伸手去接,对上冷绿蓉戏虐的眼神,心中十分不解,杀了金老夫人对她有什么好处?破釜沉舟只因为金昊然不再爱护她了?还是因为在金家已经没了声势?沉吟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了,这是一场好戏。”冷绿蓉面无表情,绝美的妆容掩盖不了狰狞的表情,声音更如夜叉般阴魅,“一场……金家少夫人失心疯杀死金家老夫人的好戏。”
被绑在后面的金老夫人顿时冷抽一口气,怒目瞪向冷绿蓉与莫笑新,扬声骂道:“你们这两个贱人!你们要是敢杀我,昊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冷绿蓉目光一沉,回身几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刮在金老夫人的脸上,那枯老的左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暗红的手指印,喝道:“老太婆,吵什么吵!你以为大点声就可以引翠儿找人救你?我既然敢来杀你当然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别妄想脱困了。”又轻拍了拍金老夫人的右脸,冷声道:“你就安心等死吧!”
莫笑新闻言漠下脸色,无视金老夫人此时绝望悲愤的神情,思索着该如何拖延时间,让金昊然他们发现找来这里。
冷绿蓉见金老夫人老实下来后,又转过身看回莫笑新,“你也是一样的,赶紧动手吧,我没心思再等了!”
“她虽然可恨但也不至于非死不可,我不杀!”莫笑新断然回绝,她不杀老夫人是因为她至少还有理智,冷绿蓉今日的举动让她很是疑惑。
“不杀也得杀!”
冷绿蓉手中匕首回旋,剑锋片刻间便已抵上莫笑新纤细的脖间,“你现在在金家上下的眼中就是一个疯婆子,忤逆犯上拿刀恐吓过老夫人,现在就算多一宗杀老太婆的罪也不稀奇。”
莫笑新低眉望了眼再次夹在自己脖间的锋利,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说起这个,咱们彼此彼此,你在金家上下的眼中还不是一个恶毒阴险的人?”
要是在外人听来,这金昊然也真是倒霉,连娶两房一妻一妾,却是一个走火入魔一个阴险狡诈,真是可笑。
冷绿蓉闻言想起上次所犯的错误不禁更为恼怒,“少给我废话!你以为残雪卷不练了就会没事了?雪寒秘籍上中下三卷,若是只练一个残雪卷,练得的人都会筋脉逆转气血不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即刻身亡,岂是调理短短几日说好就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