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的同时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回上天不再吝啬，慷慨地为莫云涯打开了两扇窗。
我找不到不代表你找不到？不能修行不代表修炼？莫云涯反复的咀嚼着这两句话，这关乎着他以后的修行之路，也许应该说是修炼之路，关乎着他的一生。
前面一句话莫云涯还能理解，可后面一句的修行和修炼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修行？修炼？莫云涯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了半天，还是不能发现其中的奥秘。
“你的意思是，修行和修炼代表着不同的意义？”实在想不通，不是莫云涯脑子太笨，是他对这方面的知识太欠缺了，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如果从战斗的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没有区别的，都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而战胜敌人；但如果从这个世界能量的本源法则上来说，他们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莫云涯仔细地听着向凡尘句中的每一个字，听得很清，却还是听不懂。
“简单来说，修行就是与这片天地产生关联，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淬炼己身，在使用灵力的过程中又来反哺这片天地，修行的过程就是与这片天地灵力交流的过程，灵力是修行者与这个世界的纽带。所以不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或是这片天地间不存在灵气，都是不能修行的；修炼在这里则是完全不同于修行，修炼就是对人体内世界的直接淬炼，不需要天地灵气的参与。人的体内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世界，通过修炼同样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向凡尘说得很慢，斟字酌句，说道关键处还略微停顿，能让莫云涯又足够的时间思考。
莫云涯眉头依旧紧锁，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还是不明白。
“是不是说修行就是修的灵力，修炼就是修的力气？”感觉是这样，莫云涯不确定的问道。
“这样的说法很俗，但基本正确。力是一种很广泛的定义，灵力是一种力，自身的力气也是一种力，风吹是一种力，水流是一种力，世间万物皆有力。”
“我想我懂了，灵力是一种客观上存在的力，而自身的力是一种主观上存在的力，但他们都是力！”
“不，自身的力也是一种客观上的力。”
“可是灵力可见，自身的力不可见啊？”
“不，自身的力依旧可见。世间没有无形的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并不代表都是虚无。”
这是莫云涯今天再次遇到的一个难题，这个问题已经超脱了他对日常世界的认知范畴。
“比如，光。”向凡尘伸手指向天空。
“光？”
“光是有形还是无形？”
“摸不到，自然是无形。”
“那你看得到，怎么不是有形？”
莫云涯一时语塞，向凡尘问题看似荒谬，却又让人无以反驳。
“不是你摸不到光，你已经触碰到了，只是感受不到。”
“你想表达的是···？”
“所有的力都有形，都是事实存在物质。”向凡尘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坚定地语气让莫云涯无从反驳，就好像他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真理，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
莫云涯还在疑惑，怀疑。不是他不信，是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已经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莫云涯还在沉默，只见向凡尘举起了左手，手上淡淡的青色光华流转。
“这是灵力。”莫云涯虽然自身没有灵力，但见也见过不少，语气终于坚定了一回。
向凡尘没有说话，又举起了右手，手上包裹着一层宛如气浪般的东西，透明得如同一层薄薄的水帘，仔细看去依旧可以看清。
“这···这难道就是自身的力？”莫云涯已经猜到了，可还是不敢相信。自身力量有形，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
“没错，你认为自身力量无形，那是因为你的力量还不够，你的肉眼就捕捉不到。就像这天地间的灵力，你能看到吗？因为它太稀薄，太少了。而经过人为的聚集后，灵力有形。”
向凡尘左手一收，淡青色的灵力立马消散，肉眼再也看不到。
莫云涯瘫坐在圆凳上，脑海里都是向凡尘所说的话，‘自身力量有形’仿佛要刺进他的灵魂。
“所以我就算不能修行，还能修炼？”莫云涯深吸一口气，回过神了，再次看向向凡尘。
“所有人都可以修炼，就像所有人都可以修行一样，当然你除外。但是，自身的天赋将会决定你适不适合修炼。”
莫云涯的眉头再次皱起，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做这个动作了，“那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修炼和修行的区别，我们一直认为修行就是修炼。”
向凡尘起身，呵呵一笑，“那是因为你们接触的世界太小了，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还有修炼的存在啊。”
“向···向大哥，不不，向大爷，哦不···”莫云涯叫了半天，本来想叫的亲热点，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称呼合适。你说叫大哥吧，人家活了几百岁，比你祖宗的祖宗年纪还要大；你说叫大爷吧，这向凡尘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正值壮年，这大爷也叫不出来啊。支支吾吾了半天，莫云涯脸色涨红。
向凡尘饶有兴趣地看着再度陷入苦恼的莫云涯，也是含笑不作声，看你今天能叫个什么出来。
“咳咳，叫师傅怎么样？”莫云涯这次没有犹豫，向凡尘是如今唯一能为他打开这扇门的人了，这样的机会再不把握住，就不是他莫云涯了。
“哦？你这是要拜我为师？”向凡尘笑意更甚。
“恩。”直勾勾的微笑的看着向凡尘，莫云涯心里在打鼓，会同意吗？
“可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我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邪魔呢。”
“那你同意我做一个邪魔的徒弟吗？”
风息，湖面平如镜。
哈哈···
“从现在起，你莫云涯就是我向凡尘的第三弟子。”
莫云涯笑了，如同孩子一般，他看到了未来；向凡尘笑了，看着莫云涯，仿佛看到了过去。
莫云涯连忙跪下，“徒儿拜见师傅。”
砰砰砰，三个响头，莫云涯很认真，很诚心。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太多了。一跪又如何，三拜又如何，这是徒弟应做的，这是师傅应受的。
莫云涯老老实实地沏了一壶茶，双手递给向凡尘，“师傅，请喝茶。”
“哎，又是亏本买卖，一跪三拜一壶茶，我就要倾受一身绝学。”只是莫云涯看他的样子，哪有半点憾意。
······
“今天你又拜师之喜，我有收徒之喜。也许我不是名师，也许你不是高徒，但还是要庆祝一番。今天做鱼你吃，让你尝尝为师的手艺。”提到做饭，向凡尘一脸自信，不过他一直都是这么自信。
“师傅，你以前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莫云涯现在说话大方了很多，怎么说也是咱师傅了，不用之前那么拘谨了，只是他早已忘了他这个师傅不过才认识两个时辰。
向凡尘走到木桶边，抓起里面的青鱼，又是溅起一阵水花。“我以前是个书生，后来做了几年和尚，再后来成了一名厨子。杀了几个人，就成了现在的犯人。对了，现在我在学钓鱼，也算是半个渔夫了。”
莫云涯还是坐在先前的圆木凳上，看着师傅用刀背熟练的刮着鱼鳞，只是轻轻来回两下，鱼鳞就顺着刀背全部脱落。不知青鱼是没了力气，还是师傅的刀太温柔，它竟一动没动，颇有一副享受的样子。
书生？和尚？厨子？犯人？渔夫？
“那师傅，你现在修为是什么境界啊。”莫云涯眨巴眨巴眼睛，从前面五个词里实在看不出师傅是一个大修行者啊。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有人能困住我，那我就肯定不是天下第一，呵呵。”刨开鱼肚，向凡尘不在意的说道。
“额··天下第一？”莫云涯实在不能把眼前这个杀鱼的男子和天下第一这个震撼人心的词联系起来，不过听师傅的口气，他也应该是一绝世高手吧。
“师傅，那你到了通灵之境没有。”莫云涯觉得什么天下第一第二的概念太模糊，作为心目中的最大的境界，这样问才比较合乎自己的理解。
“我记得好像做和尚的时候就是通灵之境吧，时间太久，忘了。”把鱼在木桶里洗了一边，换水，再洗一遍，确定洗干净了才拿进屋去。
莫云涯松了一口气，师傅已经是通灵境的强者了，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的。
屋里又传来了向凡尘的声音，“云涯，我做的饭可是自己都不敢吃，你怕吗？”
一个冷颤，这才刚拜师就这样虐待我了，拿我试菜？
“咳咳，师傅放心，你做的我一定喜欢吃。”闭着眼睛说完了这句对自己的胃不负责任的话，莫云涯觉得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又有长进了。
······
正午，饭好，莫云涯含泪尝了一口。
“师傅，我不修炼了，我要跟你学做饭。”
“哎，我最怕就是这样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