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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萧焰辰感受到玉倾城心中的悲伤,一下子便握住那小手。小手,冰凉,如寒冬的冰雪,凉透心扉。“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玉倾城凝视着萧焰辰的眉眼,终是觉察到了那其中的一丝慌乱和一丝闪躲、犹疑。任凭小手被那温暖的大手紧握着,水眸却有些暗淡。回来这半日,始终都不曾提起君慕云来。不是她忘记了,而是不敢去问。她好害怕,自己会听到最不愿意听得结果。

“焰……”许久,终是喃喃地启口,声音沙哑,夹杂着历经沧桑后的苦涩。

萧焰辰深知此事是不可能瞒过去的,索性一把抱住玉倾城,在她的耳边不住地叹气。“倾城,我刚刚在外面发现了月倾的尸体。”

玉倾城一怔,“月倾?”她一夜未归,竟然真的遭遇不测了么?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有人要去杀害一个王府里的小丫头。

“那她……是怎么死的?现在哪里?”犹豫片刻,玉倾城还是问道。

萧焰辰暗暗握紧拳头,缓缓说道:“她……是被至少上百人,轮番凌辱至死……”

“什么?”玉倾城吃了一惊,当即从萧焰辰怀中抬起头来,却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慌乱。“那她人呢?”

“我已经命人找地方安葬了。”萧焰辰不着痕迹地将眼睛转向了别处。

玉倾城黯然垂眸,不禁有些为月倾的死感到惋惜。本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又有些姿色,若是出去嫁人,也该会幸福的吧。至少,还有什么会比被那么多男人凌辱致死要更糟糕呢?掩去眼底的忧伤,“埋葬了也好,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不可再让她的身子被野兽分食了。”

萧焰辰点点头,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君慕云的事情,倒叫他如何开得了口。明明知道,那将是对她的巨大打击,又怎么忍心亲手去给她未平的伤口上加上新的创伤。

玉倾城见萧焰辰沉默着,想开口问君慕云的事,却是又终究开不了口。如果这一开口,换来的将是一辈子的绝望,那又该如何是好?也许,逃避,自欺欺人,也可以让自己更好过一些吧。

“倾城……”许久,萧焰辰终是忍不住轻声唤道。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我们勇敢面对的,逃避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当一切真相大白,越多的逃避只会换来越多的悲伤。

“焰……”几乎同时,玉倾城抬起眼眸,凝望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总该问问吧,也不枉君慕云对自己深爱一场。

“你先说……”再一次,两个人如此的默契,同时开口。谁先说,就注定谁先失去。在这最后的关头,本已经下的决心却又有些动摇了。

又是短暂的沉默。

这时候,有人来报:“王爷,已调派二百人马,赶赴落日峰,然落日峰实在是深不见底,目前还未找到可以通道底部的道路。”

萧焰辰神色一变,急忙对来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一怔,连忙悄无声息地退下来。

玉倾城,却是已经大脑轰得一下一片空白。落日峰!万丈深渊不见底,落日有去亦无回。“为何,要去落日峰?”几乎是万分艰难的,说完这几个字。难道君慕云,落了下去?

“万丈深渊不见底,落日有去亦无回。焰,是不是,慕云……!”玉倾城紧紧地抓住萧焰辰的大手,指甲掐进萧焰辰的骨肉中,已然浑然不觉。

见萧焰辰只是紧咬着唇,并不说话,玉倾城禁不住有些疯狂了。使劲地摇晃着那向来稳如泰山的身躯,哭喊着。“焰!你快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萧焰辰饶是忍不住,重重地点头,沉重地说道:“是……”

“是……”玉倾城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抓着萧焰辰的双手颓然落下。她不再吵吵闹闹,只是那眼泪却是悄无声息地缓缓滑落。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惊天哀号,只有默默地流泪。然而越是这般极力忍耐压抑,才越发让人痛心地喘不过气来。

萧焰辰不忍心去看玉倾城悲痛欲绝的样子,连忙将脸别向一边。眼角有些湿湿的,该死的,他竟然也会哭!居然会为了自己的情敌,这般伤心!

“倾城,你别难过。我已经派了人马,也许,他还没有死。”萧焰辰努力说服者玉倾城,同时也在竭力说服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该给自己留一个希望,留一个信念。

玉倾城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光。萧焰辰的一句,也许,他还没死,让她的眼睛里忽然就多了一丝光亮。就好像究竟黑暗在绝望的边缘痛苦挣扎的人,忽然间看到一点烛光时心中燃烧起来的信念。对,他只是掉下去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死。电视里面曾经有多少人跌落悬崖,却都是安然无恙。

“焰,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回来。”玉倾城说得绝然,不容拒绝。

萧焰辰虽然很想说,你在家里歇着,他会亲自去找。可是话到嘴边,终是换了味道。重重地点头,“好,我陪你。”

落日峰上。

天空阴阴的,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似的。

萧焰辰和玉倾城并肩而立,望着那一眼不见底的深渊。心里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一丝希望,在那一刻一点一点地冷却。如此的绝境,心爱的人可否还有机会绝处逢生?

“慕云……”玉倾城喃喃自语。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拦他!为什么要同意让他一个人出去!明明知道,外面是那么的危险!

“焰,他为何会落下悬崖?”似乎是酝酿了许久,这才鼓起了勇气。这一生的勇气,是否还可以支持她继续走下去。从来都以为,君慕云这个神仙一样的男子,会一辈子陪着自己的,却原来,他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早知道,就该对他更好一些了。

萧焰辰一愣,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如果我没有分析错,昨天应该是……慕云寻找我半日无果,刚巧被不知道什么原因吸引到了这里。然后,遇到了慕容胭脂。他不愿意成为慕容胭脂的傀儡,更不愿意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所以这才别无选择地跳了下去。这块布料,应该就是他下落时不小心扯掉的。”萧焰辰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小块白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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