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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才坐下。

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黛玉心知是漱口用的接了茶。漱了口。洗完手,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

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王夫人听了,忙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方引凤,李二人去了。贾母因问黛玉在家念何书。

黛玉道:“只是认识几个字。”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

贾母道:“不过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

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的相貌让原著的林黛玉那样的痴迷。”想着,从外面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看到这人黛玉一愣,在黛玉想来贾宝玉定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可是面前的宝玉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满脸的阳光,身上散发着一丝儒雅的书卷之气。黛玉实在想不通,这样出色的人怎么日后会变成那样。原著中的林黛玉应是看到现在的贾宝玉,才从初见喜欢,而后又日久生情,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的吧!可见,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多么的重要呀。连自己深知红楼的人,初见宝玉都想象不到这么阳光的人,怎么会变成: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之人呢。

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笑道:“去见见你妹妹!”

宝玉看见黛玉一身的娇弱,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吸引人的气质。脸上虽然稚气未托,却已是如画中走出的仙女的样貌。略带苍白的脸,病若西子,更是惹人怜爱!

宝玉看罢呆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

宝玉又问表字。黛玉心中不想和宝玉有什么牵扯便道:“父亲说,待我及笄时再赐表字。”宝玉不好说什么。

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

黛玉明白,却成心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通灵’稀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稀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

贾母急忙的搂了宝玉道:“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宝玉满面泪痕哭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他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还不快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了。”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贾母如此说,想一想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别论了。

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

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

贾母想了一想刚要说话。

黛玉道:“二哥哥,素来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古来明讯的,亲兄妹七岁不得同塌,虽然妹妹还小,可也懂这礼数,还是给我另安排吧!”

宝玉道:“这有什么,我还不是自小就和姐妹们在一起,妹妹怎么说些个八股的话。”

贾母见黛玉年纪虽小,却这般守礼,想是林如海家教所至,也不坚持道:“宝玉修要胡说,今天先这样吧,你跟我到里间去。既然玉儿有如此的见识,也不用春天了,明天就让人给你收拾房间好了。”

二天用过早饭。有下人来报“林姑娘的屋子收拾好了。”众人一起去看,正在贾母院中五间上房中的一间,可见贾母十分的疼爱黛玉。贾母又见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王嬷嬷,一个小丫头雪雁。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怕黛玉不遂心,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的给了黛玉。其余按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褕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黛玉谢过贾母。

众人见黛玉要收拾院子,就都散了各自回去了。黛玉让王嬷嬷带着大家在外面收拾。让雪雁叫了鹦哥进屋说话。

黛玉座在桌前,接过雪雁递过来的茶,喝了了一口放在桌上堆鹦哥道:“外祖母,既然让你跟了我,也算是半个林家人,我给你改个名字叫紫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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