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按照地址上的地方停下来,谷梁多多看着这个地方,这哪里像是公玉雪会停留的地方。
破旧的小区大概早就该拆了,谷梁多多甚至觉得这样的小区只要一阵大风吹过,就会倒塌。
肮脏的马路,空气中漂流着难闻的气味,谷梁多多不觉有些恶心,就算是在她没有遇到上官鸣谦之前,这样的地方,她都没有来过。
小心翼翼的走过马路,来到一栋小区楼的门口,看到几个男人在围着桌子打牌,周围几个中年女人在一旁聊天。
看着地址,谷梁多多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但是这样的地方,公玉雪真的呆的下去吗?而且是五年。
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出现在谷梁多多的面前,询问她要干什么,当谷梁多多说明她的来意之后,女人明显有些惊讶,因为平时是不会有人来这里找人的。
但是在拿到谷梁多多给她的那一沓红红的钞票之后,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对付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道理都不如一张钞票管用。
跟随着那个女人走进这栋老式的楼房,屋子里传来的气味让谷梁多多想吐,捂住口鼻继续前进,难以想象,为什么给她带路的女人就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的烟味,酒味,已经完全混杂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是什么味道,打牌声,谩骂声,还有男女之间的****声,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居然这么复杂。
那个女人带着谷梁多多走到一个偏僻的房间,他们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诧异的看着谷梁多多,似乎不太相信。
谷梁多多低头看看自己,也是,虽然只是一身运动服,但是却是阿迪达斯的牌子,一头金发,虽然没有化妆却显得异常高贵,这大概也就是这里的人都不敢靠近她的原因吧,隐约之中透着高贵。
“就是这里,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似乎不用猜,谷梁多多也知道这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高兴的数着钱离开了。
谷梁多多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乱。
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东西就那样凌乱的堆着,屋子散发出发霉的味道,而她要找的人就躺在一张木板搭起的床上,目光呆滞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谷梁多多悄悄向她靠近,可是公玉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依旧那样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上布满了淤青,曾经细腻如雪的皮肤早已不再存在,脸上的伤痕让人几乎认不出她是谁。
如果不是可以确定,谷梁多多也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会是曾经高贵美丽的公玉雪。
“公玉雪。”
听到声音,公玉雪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谷梁多多,这个时候谷梁多多才发现,公玉雪的右手蜷缩在一边,费力的用左手整理着衣服。
那件已经不能说是衣服的衣服,几乎可以说根本就是一堆破布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公玉雪的眼神没有半点波澜,似乎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谷梁多多。
这一刻,谷梁多多的愤怒再一次被抹杀,眼前的公玉雪让她没有办法生气,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一切也都该结束了,如今的她,生活在地狱里,没有半点儿尊严。
公玉雪的头发凌乱地垂落在眼前,看上去既恐怖又可怜,谷梁多多不知道她的右手是怎么弄的,但是很明显,公玉雪的右手已经残废了。
谷梁多多无法想象,五年来,公玉雪是怎么活下来的,在这样一个地方,那么高傲的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昔日的高贵早已不复存在,曾经的美貌也已经荡然无存,眼前的公玉雪就是一个比乞丐都不如的人。
谷梁多多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从那里出来,谷梁多多的思绪不断飞舞,至于飞到哪里,她也不知道,只是眼前不断的回荡着公玉雪那憔悴的面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呆滞的眼神。
这就是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是不是太严重了,如果上官鸣谦恨她,那就像对待金莲和林小雨那样,直接把她杀了,不就可以了嘛,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她呢?
也许,上官鸣谦是想为父母报仇吧,不管是不是亲生,他们终究抚养了上官鸣谦二十多年,给了他全部的宠爱,甚至是至高无上的一切。
看着谷梁多多离开的背影,眼泪无声的留下,她以为她再也不会流泪了,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了,可是事实证明她没有,当她看到谷梁多多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公玉雪觉得那就是一个梦境。
当谷梁多多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皇一样看着她的时候,公玉雪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样,被剁的七零八落。
想想这五年来,她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尊严的生活,她的右手就是因为她想要逃离这里,在被抓回来的时候,被他们打断的。
亚洲影后公玉雪,每次想起这几个字,公玉雪就像是在受火刑一样难受,她的一切都没有了,从她被送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
上官鸣谦,这个名字,公玉雪念了五年,也许她坚持活到今天,就是在幻想也许有一天,她还能再见到上官鸣谦,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公玉雪都再也没有遗憾。
可是她等了五年,等来的却是谷梁多多,这算什么,讽刺,嘲笑,,真是好笑,她曾经那样贬低谷梁多多,但是现在谷梁多多像是一个女王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公玉雪凄惨的笑了出来,那笑声包含了太多的痛苦,无奈,久久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上官鸣谦真的很残忍,如果他直接杀死公玉雪,或许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可是这样,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