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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网开一面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天色方亮楚子方就来求见林宇。现在的楚子方也算林宇属下一员军事主官,他还不知道自己已被缺席任命为司马一职之事,这个司马与原来的县兵司马虽说官职相同,可含义却大相径庭。

进来的楚子方刚想叩首问安,却被林宇拦住,他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可不习惯这种下属动不动就下跪的行礼方式。以后,除在军事集会上可能情况下单膝跪礼之外,全部取消跪拜之礼。

只待楚子方简单一揖之后,林宇还是拉其共坐在一张方桌旁。

楚子方简要说了下黄县的情况,昨日一夜平安无事。虽说发生了王时古之事,可毕竟这事发生的时间很短,又是在半夜时分,加之昨日又有县令于正海的告示。致使黄县百姓虽有议论,却也未发生什么纠纷,最大的影响就是各名流商贩之类的有钱人家多少有些不安,怕新来的林参军会对其有所行动。

听到这里,林宇不禁一愣,没想到搬倒王时古却有这种效果。不过再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外人不知道个中原因。过段时日也就平淡了,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洗涤剂吗!

既然黄县局势没有异动,林宇的一颗心也算放了下来,只要成功迈出第一步,接下来就会顺利得多,万事开头难!

林宇把他对楚子方的任命又诉说一遍,使得楚子方再度要跪下称谢,仍是被林宇止住。

楚子方说过几句表忠心的话后,林宇开始转入正题,他有几件事需楚子方尽快办妥。

最主要的当然是组建新的准军事部队,也就是林宇重新命名的城防军。楚子方毕竟是本地人,又任贼曹一职多年,对黄县大事小情多有了解,城防军司马一职非其莫属。林宇的意思是让其尽快对城防军重新编制,各级编制与水舞阳所属的正规军相同。最主要是全部换上可信之人,战斗力还是其次。

这方面对楚子方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可他总是吞吞吐吐,有话想说又说不出的样子,林宇不由一怔,忽然明白了过来,料想这楚子方可能是钱粮不足。

还真被林宇给说中了,无钱无粮如何重组城防军,原来的县兵军饷由县衙拨出,但之前只有四百余县兵,而且饷银很低,每人每月也就四百铜钱左右。现在按林宇制定的标准,即使最低档次的军卒,按正规军的八成,也要五百六十铜钱,这就造成很大的钱粮缺口。

林宇告知楚子方,以后城防军的一切开支都从水舞阳处支取,楚子方这才放下心来,扩编不是问题,钱粮才是根本。

这件事就算定了下来,接下来却是关于王时古的,现在的王时古还被关押在一间客房内,单是一个王时古没什么,可还有他的几十口家眷,最主要的是还有三百多的护院,也不能总这么关着,日久恐生变故,况且白养着他们也徒费钱粮。

林宇从楚子方处了解到,王时古的护院都是黄县本地人士,除了几个王时古的亲信作恶多端外,大部分人平时虽有些仗势欺人的举动,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恶举,无非是吃顿包子没给钱,看到漂亮大姑娘小媳妇吹个口哨什么的。

有了楚子方的准确消息,林宇心里已有腹案,略加思索,说出最后办法。命楚子方稍后去关押这些护院的房间,挑出那几个平时为非作歹的简单审问几句,直接拖出去砍掉,如此一来,其它人必惊惧万分。此时再与他们说,按他们的罪行当以奸细处以极刑,但这次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加入军队戴罪立功。

从中挑一部分身强力壮的责令加入水舞阳的部队,剩余的加入城防军。这样一来又解决三百多兵员问题。再怎么说,王时古的护院总比饿得面黄肌瘦的流民身体素质强得太多。

楚子方稍有犹豫的问林宇:“主公,不经县衙审讯就杀掉,是否有些不妥?”

听闻此言,林宇大有深意地看了楚子方一眼,悠悠说道:“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楚子方这才省起,现在已不是于县令时代,眼前的年轻人可是那个杀人王冉闵的部下,杀几个人还不是与喝凉水无异。想通此节,不由后背阵阵泛凉,已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解决了一个难题,可还有王时古的家眷十余人。经过从楚子方处了解,虽说这王时古背地做过很多伤天害理杀人夺财的事,可他的家眷并未参与其中。

王时古父母早已故去,有一妻三妾,五子四女。长子去年娶妻,育有一子。

这王时古也算人丁兴旺,全家共十五口,王时古按罪当斩,这些家属,若是按当时的律法也是斩立决,严重些诛三族也是有可能的。

可林宇毕竟是由后世而来,使些手段杀几个罪大恶极的护院家奴他没有心里负担,可是要说把人全家抄斩,毕竟是于心不忍。

楚子方也看出林宇的顾虑,他都有些不解,方才还觉得主公杀伐果断,现在怎么又有点优柔寡断了!

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林宇方抬头对楚子方道:“暂时把他们与王时古分开关起来,也不要虐待了他们,吃穿供应不要短缺,过几日待城外的炼铁作坊处理完毕,将他们押到那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如果几年内没什么异动,就放了他们吧。如若有不轨之举,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另外,王时古那个孙子才一岁,她们母子不用作工,也不差这一个人。”

“主公,斩草不除根,恐生后患啊!”楚子方对林宇的作法很不理解,在他看来,林宇绝对是个杀伐果断的主,不应如此婆婆妈妈才对。

“无妨,此事你照办就是。”

林宇则是另有想法,以后这种事可能还会发生,如果动不动就斩草除根,那他林宇与杀人狂魔又有何异。再者,从另一层面来讲,林宇还是要感谢王时古的,如果没有他留下如此多的“启动资金”,他还要为最初的原始积累犯愁呢。从这个层面来说,王时古称得上雪中送炭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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