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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罗宾汉的故事(1)

我叫巴卫,正在和路易丝、吉姆围坐在“罗斯山丘”公寓的餐桌旁边吃边聊。

当然,“除恶社团”的生意是我们聊天的中心话题。不过,我们边聊边品尝浸汁螃蟹、生菜沙拉、新鲜法国面包和特选的白葡萄酒。我的仆人福特准备的这些东西。福特平时只服侍我一人,因为我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福特穿着时髦的衣服,笑容可掬地展现着他那菲律宾人的黑脸。“饭菜味道还好吧?”

“好极了,”吉姆以他特有的低音说,“你的烹饪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不错吧,嗯?”

“绝对的不错。”路易丝表示同意,同时点点她那满头金发的头。

福特急急返回厨房。那种冲劲,令我确信正有情妇在等他。知道他有约会,所以,我把饭后的白兰地倒好,然后说:“好,路易丝,你说。”

她在经常携带的精致烟嘴里塞了一根纸烟。

个子高大、四肢瘦长的吉姆,有着一张粗犷的脸和一堆灰褐的头发——用一只银质打火机为她点烟。然后她开始透露我们社团分会调查后,她所得到的消息。

她说:“一连串的骗局,有很多寿险和醉鬼被牵涉进来。”

吉姆摇摇大脑袋,显出一副痛心的表情,那种表情在他平时看见某人缺乏道德时才会显现出来。“不是那种受益人的事吧?”

“是受益人的事。”路易丝说。

她和吉姆都是事业有成的人,她是个时装设计师兼艺术家,而吉姆是位律师,我呢,是位投资公司的老板。然而当她执行“除恶社团”的任务时,即使有可人的微笑在脸上挂着,她对欲除掉的恶徒所显露的憎恨,却冷酷如美洲的大毒蛇一般。

“为了几瓶酒,”我说,“供酒人就成为酒鬼保险单上的新受益人。然后,供酒人查出保险费有人继续支付,确定保险单仍有效后,那位酒鬼就完蛋了。”

“正确地说,”路易丝说,“事情在这类案子里显得更残酷。每一位受害人都想办法把保险单从家中悄悄地偷出来,纵然他们早就弃家不顾,只顾喝酒。在这些案子里,受害人的妻子被蒙在鼓里,保险金是一直缴纳的。可是,有多少人是常拿保险单来检查的?况且每一位受害人死在下一次缴费之前,而每一位未亡人都不知道保险单不见了,保险金落入别人手里,等知道时根本就来不及了。”

吉姆摇了摇头,一副厌恶的表情:“多少人?”

“五个,”她说话时很平静,“都是醉倒在路旁时被打死的。”

吉姆重重地用拳击打了一下桌面,义愤填膺,他不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会是如此残忍。

“警方查到什么没有?”我问。

“我们查到的他们还没查到。”

“那么,快说说。”吉姆直率地说,棕色的两眼生动地闪着光芒。

路易丝啜着酒,然后说:“五人全是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每一个都弃家不顾,任妻小自生自灭。目前他们中有两个需要特别的医药治疗的小孩;有一个大孩子,资质不错,却因为母亲有病,不得不把学业放弃了,挣钱养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所有的保险金落入了一个人手中。”

“哪个人?”吉姆粗暴地问。

“这个人名叫利思,他在街上开一家酒店。”

“他一知道受益人是自己了,就索性等候他们死亡或遇害。对不对?”吉姆问。

路易丝再次微笑,她有着一双孩子似的碧绿的眼睛:“我们调查人员的看法可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亲自动手?”吉姆怒不可遏,他真快受不了了。

路易丝耸耸肩:“在他们死亡前的一个月里,人寿险的受益人都被换成了利思。现在,他们全死了,在同一个月里被殴打致死,警方不知道的是,利思是这些案子的受益人。当然,他们不久就会查出,但是——”

“同时,”我打岔,“我们必须赶在他们花钱之前,把那笔钱取回,还给那些死者的家属。”

“是的!”吉姆又是暴跳如雷,“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两人都注视着我,因为我的责任是作结语。

我坐着沉思,就像我要做一项股票投资一样,在几个策略中选择最明确的,然后把怎么回事告诉他们。

吉姆注视着我,眼中满是吃惊的神色——他怎么也不能习惯,一位经常穿灰色西服的股票炒家,实际上是世界上最大胆的赌徒——但是末了,他坚定地表示同意。

个性粗鲁蛮干的路易丝转身吻我的面颊,讷讷地说:“巴卫,你太厉害了!”

第二天晚上,路易丝在天黑之后开车把我们俩送到第三街附近的停车场。吉姆和我坐在后座,路易丝开车很小心,不敢违规。

假如她有什么意外被阻拦的话,别人就会发现我们伪装的样子,无疑的,我们就会上报,成为新闻人物。我们总是做些冒险的事。

停车场是我们事先选择的,当我们抵达时,停车场半空着,有些暗,而且场地尽头附近躺着一个黑影,很明显是昏睡了。空气中有雾气,因此,街灯和汽车灯都模糊不清。

“我们走吧!”吉姆说。

“路易丝,把车门锁住,以防万一——”

“我会做个鬼脸,用嘘声赶。”她说着,就笑了起来,声音就像音乐一般。

我微笑着和吉姆下车,心中很清楚,路易丝的勇气是非常值得佩服的。

“做好准备了吗?”我问吉姆。

吉姆身上穿的夹克脏兮兮的,而且他还戏剧化地粘了假胡子,由于我们早先点了药水眼睛呈红色。他先做了一个要回答的样子,突然,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从停车场歪歪斜斜地走上人行道,到一街灯处,摇摇晃晃地:“来呀,老朋友!”他喊我的声音是含糊不清的。

我的着装打扮和吉姆一样,两个人看起来就是街头的醉鬼,我追过去的步态很怪异。

五分钟之后,我们进入利思的酒店,叮叮当当的铃声向店主宣布了我们的进入,那种铃声是门被打开碰到铃时发出的。

房间里有着过强的灯光,为的是防止小偷窃酒。

利思不信任地站在柜台后面,他矮矮的,秃头,近视眼镜的镜片厚厚的,镜片与头顶的日光灯辉映,他正在用镜片后面的眼睛凝视我们。

利思以一种高而烦躁的声音喝道:“把一瓶酒打碎,你就得坐牢!”

吉姆及时抓住柜台角,使自己稳住了,然后站在那儿怒视利思。

“把你要的说出来,付了钱,滚出去!”利思命令。

“酒!”我说。

“先付钱。”利思说话时很平静。

我们开始和他争论付钱的事,但他如同我们所预料的,固执己见,绝不妥协。最后,吉姆倚身向前,在他身边耳语了一番。

利思的那双近视眼立刻在那对厚镜片后面猛眨。他回答说:“那个主意是谁给你的?”

“丹仁,”吉姆含糊地把路易丝告诉我的一个名字说了出来,“老丹仁,最近没有看见他,不过他告诉我,你为他办,你也为我们办,是吧?”

“多少?”利思低声问道。

“一万。”

“人寿险要哪一种?”

“普通的。”

“你们两个都要普通的?”

“是的。”我说。

利思把他的名字在纸上写了下来,将字条塞进吉姆肮脏的夹克的胸前口袋:“记住你口袋中的名字,到保险公司去改,我看到单据才会相信。现在,滚出去!”

第二天晚上,我们回到那儿,陪我们前往的还有路易丝,她的扮相是那一带最贱的女人。她戴一顶鲜红的假发,嘴唇涂着浓厚的橘色唇膏,碧眼上涂着黑黑的睫毛膏。她身材修长,但有东西在红色的毛衣下垫着,使上身看起来怪怪的,很是肥大,黑色裤在膝处略显破烂。

她在我们之前进入灯火耀眼的酒店,将她的胳膊戏剧化地摇摆着。

利思凝望她,很明显地,正在对她的职业进行判断。

然后,吉姆把两张伪造的保险单塞给了他,那是“社团”为我们准备的。于是,他便把路易丝忘了。当吉姆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两张假保险单的新受益人时,他点了点头,显得很突兀,然后把柜台上两瓶烈酒推开了,如果是前一天晚上的话,他会卖给我们。

“这酒不错!”吉姆说。

利思一边诅咒,一边把两瓶廉价的波恩酒取来,放在柜台上。

吉姆和我各取一瓶,在一旁的路易丝看着酒,垂涎欲滴。当我们摇晃着向前门走时,利思已经走向后面的储藏室。

吉姆把门打开,使门摇响门铃。等了一会儿,再关上门,让门铃再摇响一次,然后锁上门。我把窗户上的牌子翻转过来,亮在玻璃上的是“打烊”两字。

然后我们三人悄然而快速地进入后面的房间,利思正在一只看似牢固的小保险箱前跪着,我们等候着,一直到他转动密码盘,把门拉开。

这时,吉姆以特有的男低音说:“现在别动,没我们的命令,你就别动!”

利思一下子愣住了。

吉姆和我走到他旁边,我说:“站起来,转身。”

利思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了,镜片后的两只眼瞪得老大,充满惊异的光芒。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低头看保险箱,好像准备用脚关上保险箱。

“假如我是你,那样的事我不会做。”路易丝甜甜地说,一支小手枪指着利思。

他眼睛注视那把手枪,嘴里数着数,叫道:“歹徒!”

“走开!”吉姆粗声说。利思向右挪了几步以后,吉姆弯身取出里面的钞票。他数一数,点点头:“总共只有一半,不过,剩下的我们会找到的。”

“那钱是我的!”利思说,现在他的声音发抖了。

“你是怎么弄到这些钱的?”我问。

“这是我赚的!”

“也许可以说是你赚得的,”我说,“毕竟这活儿也不好干。”

“我听不懂你说的。”

“丹仁,”我不再拐弯抹角了,“莫里斯、亨伍、哈德、逊斯。”

他的眼睛又开始眨了。

“你想用同样的诡计干掉我们。”我说,“只是这次不成了,因为我们给你的是假保险单,是我们社团提供的。五个人使你成为受益人,然后你都杀掉他们。”

“胡说!”

我看看路易丝,说:“用他的电话,叫车来把他带去关起来。”我把手枪从腋下的枪套中取出来,指着利思。

路易丝走向放在前面柜台的电话机,但是利思尖声叫道:“他们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杀了他们?”吉姆威胁他。

“我……我不能跟你们说。”

“那么,你准备单独承受谋害五条人命的惩罚吧,谋财害命,罪可不轻,路易丝,”我对路易丝说,“去打电话。”

“不!”利思说,同时悲凄地摇头,“如果我跟你们说了,即使人坐在牢里,也会被杀,他们能够互相联系……”

我看看吉姆手中的钞票:“两万五千,五万才对,剩下的去哪里了?人家为你下手杀人,和你对分的是什么人?”

利思不停地摇头,始终不肯回答。

吉姆和路易丝在我的示意下走到房间末端,我手中的枪一直对着利思,他则恐惧地回瞪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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