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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正听反思,领导上面还有领导(2)

小王到办公室的时间比我长,所以,我对他说话的时候也特别注意,总是以请教的口气问他,可他爱搭不理的,仿佛他就是老大,跟之前我借调在办公室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想一想他是竞争的失败者,对我这个对手产生敌意很正常。

一栋楼里,我跟江天成关系最好,可没事我一般不去,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去哪位领导办公室多,哪位领导办公室少,领导之间会有看法。去多了说明走得近,去少了说明冷落了某位领导。

最难处理的是纪委书记,每次碰面,我还是笑脸相迎地喊他,可他会当作没听见,我想他一定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可有些时候我必须去他办公室,我都是例行公事地有一说一,有二话二,从来不拖泥带水,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办公室副主任比副监区长位置复杂,领导安排的事情多,临时性的会议也多,上报的材料更多,催下面又催不上来几个像样的材料,难怪江天成当时不想让我来办公室,他说:“事多人杂,你是个单纯的人,那里会让你不单纯。”这句话说得有点绝对,可有时候我真的夹在领导面前里外不是人。

3.以对方为主角

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权力不大、位置不高,可时常要跟领导接触,那么为领导服务就成了工作的一部分,说话时我特别注意,从来不会提到自己,不像平时说话,总喜欢说“我”,现在,领导就是主角。

在机关待了一段时间,我也就知道领导有个喜好,喜欢打麻将,上级单位来检查的领导来了陪着打,工作不多的时候几个人也打,江天成喊我去送过几次钱,有时候都是从钱多多他们身上借了去送的。不过,每次江天成过后就会还给我,使我对他很放心。

在监区我打过几次,每次都是几个年轻人玩玩,输赢也就几百元。工资就那么高,我都不敢跟他们玩,怕自己万一输了,心里总会不舒服。

麻将的打法,每个地方的规矩不一样。这里打麻将去了东南西北风和红中白板,二五八做将,每手牌要保证一对将,当然,打到手上只留一张牌,那就是单吊,叫“全求人”。

牌品如人品。江天成打麻将很豪爽,从来不在牌桌上欠账,也从不埋怨谁的牌打得差。不像纪委书记,牌到手后就说牌差死了,嘴里骂骂咧咧,完全没一点涵养。

有一天,江天成突然喊我去打,说是“三缺一”,差了一个人。他们打五十元一炮,一手牌就是好几百元,打那么大,我都不敢上场。可是,一看都是监狱领导,平时只是工作上接触,交道并不多,如果打一下牌,说不定能增进感情。

这一天,正好那个纪委书记不在场,我也感觉放松一点。江天成说:“你不要担心都是领导,能糊你就糊。”

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牌,所以,我一上场就感觉手都有点发抖。当时,我的想法是不管哪位领导,我有糊就得糊,有句话说:“牌场无父子。”牌场上连父子都没有,我糊了最多不要那钱。

领导开着玩笑,江天成将牌一趴,说:“你们要注意,我见炮一锄头。”

说完之后,一个副监狱长说:“农场警察,改变不了拿锄头的习惯。”

大家都是你一言我一句,很随便,完全不是办公室的那种拘谨,这种氛围的确比工作融洽多了。

三、逢人要说三分话

一个境界低的人,讲不出高深的话;一个没有使命感的人,讲不出有责任感的话;一个格局小的人,讲不出大气的话,讲好这些话需要历练。可讲话的时候,不要以为讲出来就起了作用。

1.话里要带感情

新到办公室,面临着新问题,我试图跟小王搞好关系,毕竟手下就他一人,做事全靠他,可他每次对我脸上全无笑容。每次看到小王屁颠颠地跟在张主任后面,我心里的气就往上冲,再往上冲我也得忍着。我是新来的领导,又是副职,他看我时的脸色自然不太好,更可气的是他的不配合,安排事情会儿说有难度,一会儿说过后再说,每次拖拖拉拉,我又是个急性子,经他这么一折腾,我只得自己火速处理。

过去了两个多月,小王没出一期简报。开始我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当张主任问起我这个事时,就如同打了我一巴掌,我问小王是怎么回事。他说:“下面又没信息报上来,报上来的都没什么价值。”

见他又在推诿,我说:“你就不能提炼一下,挖掘一点价值?”

这么一说,却将他惹火一样,他冲着我就说:“要提炼你不会自己去提炼。”我真想发火了,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默默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来。

跟他吵是没有任何意义,他这样说必然有他的理由。

前一段时间,我也没将信息简报这一块当回事,其实,办公室对这一块一直很重视,每月工作考核中就列入了这一点。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感觉难以再开展工作。如果真按小王说的事事我负责,他坐在办公室还有必要吗?

既然我是副主任,张主任当然得支持我的工作,我跟张主任商量这项工作,我说:“前段时间确实是我疏忽了,这项工作要抓起来并不是很难,我自己会投入更多的精力,可小王那里你得做做工作。”

张主任满口答应,并且坚定地告诉我:“按你的思路去办。”

起初,张主任是极力推荐小王当副主任,可最后小王的票数太少,没入得了围,自然也就没有机会。我来了并没搅他们的局,可小王一直视我为敌,让我一直恼火,好在张主任还是个懂大局的人。

第二天小王满面春风地叫我时,我知道张主任一定找他谈了话,不然变脸不可能那样快。我说:“兄弟,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到办公室来,来了,我们就应该并肩作战,干出点成绩。”

小王对我说得无动于衷,我说:“你也不要将我当领导看,我们是兄弟,还记得车上第一次认识吗?我就知道你够道义,说真的,你对我的影响真大。”

经我这么一说,小王说起他以前在办公室如何关心我的文章,他为我修改过好多回。他这话说得过于张扬,我完全没当回事,办公室一时变得笑声盈盈。

2.审时为了度势

自从我到了办公室,文字这一块张主任就从来不管了,用他的话说是相信我,可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能够帮我处理好小王的情绪,融合我们的感情,让我感到张主任那种平衡能力不一般,不然,也不会在办公室主任位置上坐那么久。

监狱长一直没到位,所有的大小文件审批都要去王政委那里,我去他办公室自然多了,王政委是那种老成持重的人,从来不轻易表态。

有一天,他突然招聚张主任和我去他办公室,说全省监狱改造工作现场会要在我们监狱召开,这么一个大型会议,想听听我们的意见。

既然是改造工作现场会,这个事情应该是监狱领导商量如何举办,并且如何举办好,涉及的部门当然不是办公室一个部门。张主任将我想到的这些意见都说了。王政委最后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这样的会议,放在我们监狱算是重大的会议,要有经验推广,这些材料如何组织,也是一个大问题。”

听完我们的意见,政委就安排张主任通知周一开个监狱扩大会,统一一下意见,初步落实会议方案。

江天成知道要召开这个会议后,打电话给我,说改造工作那个材料我得亲自给他起草,别人他信不过。我说:“你真是高看我了,监狱这么多人,你就总是抓着我不放。”

一个会议,办公室这就够忙了,会务那一块我可以不管,张主任可安排其他人,可发言的领导,又不止江天成一个。领导发言稿一般是管哪条线由哪条线自己出材料,最后由办公室统一口径,现在江天成也要我搞这个材料,相当于给我增加了任务。

一个领导发言稿只有三四千字,可真正要写到位,写出新思想、新观念,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得了,有些地方得细细打磨,逐字逐句进行酝酿。所有领导都将事情往办公室压,我对张主任说:“我们搞主打材料,边角边料就由其他部门完成。”

张主任是个聪明人,早在我提建议之前就跟领导汇报了这个事情,可领导一句话:“办公室的人精干,事情做得漂亮。”他的汇报等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张主任想再解释,领导又说:“我们上面还有领导,你不将事情做好,我们有何脸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知道大势如此,张主任强辩更无益处,只好将任务摊派给我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3.善于“一语中的”

办公室永远是个忙会忙文的地方,小王总在我面前叫苦连天。谁都知道办公室搞材料是苦活,可我比他更忙更累,唯一想得通的是我带了职务,可这个职务相当于没有,因为小王做安排的事情去了,我就只能指挥自己。

我跟江天成建议,开这么大的现场会,为什么不做一本宣传册来宣扬一下监狱的改造经验?一听这个事,江天成来了兴趣,可他犯难,这件事谁来负责?

他的眼睛又盯上了我,当时我恨死自己多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凑什么热闹提意见。

为了这个会议,我忙晕了头,有时候坐在桌子边上写着写着,头就往下栽。

会议召开,全省各个监狱的领导都说我们监狱有特色、有亮点,全监狱领导听着这些表扬,高兴得笑咧了嘴。监狱局长在会议上就指出,这些经验要在全省推广。一时,将几个主要领导推到了前台,尤其是江天成,上任以来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用风头正劲来形容他。

散会后,江天成特意请我吃了一顿饭,说我给他出了好主意,他说:“要是不做那个宣传册,经验难以提升到那个高度。”

我笑笑:“你还得敬我一杯酒,那经验文章也没白写了吧?”

江天成哈哈大笑:“真有水平,自从你来监狱上班,一直为我出了不少彩。”

一说一笑,一杯一碰,两个人一餐饭竟吃了两个多小时,那情形就有种英雄相惜的味道。

江天成说:“每上升一步,看似权力大一圈,可责任更大了,压力也大了。”

我信他这句话,至少我在大队车间带班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考虑,可到了副监区长、办公室副主任,很多事情逼着你必须往前走。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怕“高处不胜寒”,可人们宁愿站在高处,只有高处才看得到更多的风景。

江天成说:“有件事我真不明白,开现场会那天,监狱局长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小江你出了风头呀。”

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江天成不该这么做,这样做有点张扬?我将酒杯一端,跟他碰了一下,说:“领导在跟你开玩笑,别过于放在心上。”

江天成说:“领导会跟我开玩笑吗?”

每个人总在考虑领导的想法,我不置可否,只道:“正话反听,说不定是真心表扬你做出了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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