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幽,凤鸣客栈一片寂静。
客栈内,燕子旭隔壁的房间,地上鼾声四起,窗外不时响起几声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的怪鸟的啼声。
啼声消逝处,挂着轻纱蚊帐的床上,一个黑影悄悄坐了起来,屏息静听一会,轻轻下床,身形一跃,自窗户里无声无息地翻身而出,稍倾,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募忽来到窗前,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跃到窗外。
客栈外。浓浓夜色的掩护下,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梭子般贴着地面,快步如飞。
不久,前面一条黑影在一片竹林前停下,左右前后察看时,后面的身影募忽一闪,躲在了一棵树影后面。
黑影将手往嘴边一送,立时发出一声凄厉的鸟鸣,之后,自竹林里闪处一个一身白衣的黑影。
“口令?”自客栈出来的黑影对着白衣黑影问,声音细柔。
“秀衣使者。”白影回答口令时声音低沉暗哑。
“娘娘有何吩咐?”
“娘娘让我给你传信。”白衣黑影压低声音:“娘娘令你暂时不要动手,若有指令,我会再来找你。”
“是!”
白衣黑影转身正待离去,“等等!”细柔的声音将他唤住。
“何事?”
“我的家人如何?他们好吗?”
“好!娘娘吩咐下人待她们很好,你放心。还有,娘娘令你万事小心,切不可泄露身份。”白衣黑影说罢一闪,身影便消逝在竹林的暗影里。
在发出细柔声音的黑影转身回去之前,跟踪在她后面的黑影早在她回来之前,一个鹞子翻身,从打开的窗口进入了客栈,然后将身一缩,倒头睡在地盘上。
隔了一会儿,又是一个轻盈的鹞子翻身,另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弯腰轻轻往床上一倒,动作轻得像猫似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一夜好睡,若兰睁开眼时,晨曦已经从敞开的窗外照了进来,天已微微亮了。
“啊!”不觉将手一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触摸之处,发现枕边空空如也。吃了一惊,慌忙爬起身来,突闻自窗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若兰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向外一看,却见窗外不远的一片小树林前,身穿一袭短打白衣的燕子旭正在舞剑。
若兰最喜欢看燕子旭的舞剑了,她将手肘撑在窗台上,双手托脸,举目欣赏起来。
此时的燕子旭正舞得起兴,只见他飘逸的身形忽闪,人剑合一,寒光点点,一如长虹贯日,又似秋风扫落叶。
舞着舞着,燕子旭忽然发出一声长啸,挥剑直向身旁的树枝劈去,霎时,落叶纷纷,树枝凋零,再看燕子旭时,只见紧咬钢牙的他已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英俊的脸上满是萧杀之气。
看他的样子,内心的痛苦是无以言表的,窗内的若兰看着,心不由又为之揪了起来。
燕子旭无意中一抬头,见穿着圆领白色亵衣,一头浓密的青丝随意地披洒在肩头的若兰正伏身在窗台看着他,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闪动着点点泪光,他不由愣住了。
太阳越升越高,天已大亮,燕子旭一行人在客栈用过早膳后,打点行踪,上了已经备好的马车,又继续向前走去。
百里之外的京城,肃穆庄严的金銮殿。
三呼万岁之后,群臣按班就部两边排列,在施礼太监“群臣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的高而尖的叫声中,一袭红色官服的李良自队列中走出,跪在金銮殿下,他手捧奏章奏道:“陛下!李良有奏!”
“奏来!”高高地端坐在金銮殿上皇上燕重北显得有些精神不振。
“皇上,国不可无一日无筹君,现太子无德被废,皇上应早立新太子,以安臣民之心。”
“是,陛下,但请立新太子。”群臣呼应。
燕重北轻叹一声:“朕只有两个儿子,你们的意思是要朕立刻立燕子颜为皇太子?”
“是!皇子燕子颜德才兼备,又是皇上唯一在身边的儿子,理应即立。”
“好吧,那也只能如此!”
“皇上英明,皇上,臣还有一事相奏。”李良又说。
“母以子贵,子以母荣,现太子既立,后宫主母之位空缺,梅妃贤德,理应册封为皇后。”
“对!应该册封为皇后。”群臣纷纷响应,只王爷燕重南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皇弟,依你看如何?”燕重北沉吟片刻,突向燕重南发问道。
燕重南见问躬身出列,奏道:“群臣言之有理,况且此乃陛下家事,何必问人。”
燕重北闻言,颔首赞许。
翌日,圣旨下,立燕子颜为皇太子,梅妃为皇后,为表皇恩浩荡,特昭告万民,大赦天下。
当日,皇宫就举行了隆重的册封仪式,一身吉服的燕子颜那般威仪和凤冠霞帔的梅妃那份尊贵排场自不必细说。
是夜,皇宫举行大宴,庆祝新太子和新皇后就位,群臣均来庆贺,一时,皇宫鼎沸,丝竹悠扬,歌舞不断。
梅妃寝宫,一身盛装,正待赴宴的梅妃正在密室秘密召见一个面貌模糊不清的神秘男子。
“娘娘,太子已到瀍城,一切无恙,小蝉一直在太子身边,只等娘娘吩咐。”
“好!你有没有让她暂且不要动手,以免圣上怀疑?”
“属下已经遵照娘娘的命令吩咐小蝉了。
“你再告诉她,半年之后,只等机会,制造太子意外身亡。”梅妃阴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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