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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时,我已走到了他的面前,尽力地抑制住错乱无章的呼吸,真是大气都不敢喘。我看着他贪婪地呼吸着四周的空气,甚是羡慕啊。

“刚跑……过去的那三个人,向哪边跑了你知不知道?”严校长冲我低吼。

“向寝室那边跑去了。”我指着远处的寝室快速说道。我本想用快速的讲话方式掩盖错乱的呼吸,没想到快得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等说完后,我心头便为之一震。完了……,浩然和翰林就是向寝室跑去了呀!这……?算不算出卖兄弟?

严校长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放着耳旁。接通后:“喂,小李有几个偷自行车的人跑进了寝室你到都楼道里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要快。”

他对着电话,讲话的速度极快。根本不像一个跑完几百米又将近花甲之年的人说出口的话。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就将电话挂掉。

严校长在打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他另只手中的手电筒。亮白的金属外壳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泽。我知道这手电筒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曾在校园各个角落帮助严校长抓获过无数对正在拥吻缠绵的情侣。严校长也由此得名“情侣杀手”的称号。

严校长将手机放回口袋后,开始打量我。

是在怀疑我吗?我赶忙屏住呼吸,目光毫不回避地迎上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那头:“喂,严校长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严校长被气得咬牙切齿:“我说,刚有三个偷自行车的人跑到了寝室,让你出来看看有可疑的人没有。”

“哦,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看。”

“还看什么看,早不知道跑进那个房间里了,那么多房间怎么找?”

“那是不是跑到一栋寝室里了。”手机那头问。

我们学校一共有两栋男生寝室。当年学校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将两栋寝室楼并排建在一起。如果想到二栋寝室,那必须先到一栋寝室,然后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可以到达。而走廊两边种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学校称之为绿化。那就奇怪了,那还不如把学校后面的秃山种上树木呢。我对那些花花草草一点都不感冒,因为那些看上去艳丽无比的花卉并没有给同学们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用途。如果有,也是男生们在他女朋友生日那天随手摘一支,以借花献佛。很显然这并不适合我。

“今天小郭请假了,不在学校。好了不说了,你在第一寝室门口等我。”严校长很不耐烦地说完,将手机挂掉。突然又冲我骂道:“慢慢悠悠的,还不赶快回家。还听歌,刚我喊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我解释道:“我音乐开太大声,真没听到。如果……”

“行了,快回家吧。”严校长顿了一下又说道,“路上注意安全,别再听歌了。”

说完他就大步走向远处的寝室。

我目送他走远便如释重负的单手撑着墙壁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晚风轻轻拂过,凉爽而又舒畅。

我转过头看向“仙女”道:“谢谢……你……”

当我再一次看到她绝世的容颜,仿佛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她太美了,美得让人窒息。那种感觉就好像失足掉进爱情海里被呛到无法呼吸一样,奈何我还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

我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的美丽,因为我觉得在相形之下没有一个词汇可以配得上她的美丽。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她的美丽的话,有人说美丽是与别人相比较而言的,那么,她的美丽则绝对不在刘亦菲之下!

她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然后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两边唇角也慢慢地变成倒立着的抛物线。

晚风再次吹起,掠过她如瀑布般的黑发,在她肩头轻盈地摇曳。哦哦……要晕了晕了。赶忙拧过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会XX得心脏病的。

我忽然想起她的几本书还躺在地上,然后就快步走过去一一捡起来。因为我不敢再想起她绝世的容颜,捡书的过程中在心里默记走的步数以此转移注意力。等捡完三本书来到她身旁时我一共走了整整二十步(之所以会有这么多步是因为有一本书在掉落的时候被我踢到了)。一个成年人一秒钟快步走约是两步多,就按二点五步计算,那走完二十步则需要八秒。当得出这一数字时,我不禁被吓到,与六点五秒相比竟多出一点五秒。这还没有加上,撞到她的时,犹豫的那一秒,看到她时,愣住的那零点五秒,还有捡三本书本身需要的那一秒多。对了,还有捡耳机所需要的时间。好吧,如果我当时选择做一个玲香惜玉的人,那么我已经Game over了。

咦?不对啊,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直接跑过去,等明天再找到她道个歉就行了嘛。干嘛还有多此一举?咦……?不对不对,更不对了,我干嘛要跑?我是有自行车的呀,而且踢倒自行车的人又不是我,如果严校长问我,我就说不认识就ok了嘛。对嘛,我为什么要跑?

这一系列的计算和得出的结论,我只转动了几圈眼睛而已。当我发现“仙女”正疑惑看着我眼珠乱转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严重失态,随即心里便又是一阵慌乱。

我低着头将书和耳机递过去说:“给……这是……你的……还给你……那个……书……掉地上了,不……不过没关系。”我说着用自己的衣服擦去书上的尘土,“你看……我……我已经……擦……擦干净了。”

我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好。女孩子的漂亮程度和我讲话的结巴程度成正比,也就是女孩子越是漂亮,我讲话就越是结巴。怎么办?话都讲不好,怎么可能留住她的芳心。此时我真想让翰林的灵魂附到我身上来,然后我就可以又是跳又是叫的把“仙女”逗得哈哈大笑。

哎……还是算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

她没有接我递去的书和耳机,但我能感觉到她带着浅浅的笑容一直注视着我,如果我此刻抬起头肯定正好迎上她那勾魂夺魄的眼眸。

我赶忙将书和耳机塞到她手中,因为想快点离开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呃……那个我……我还有点事……呃……那……那我就先回去了,那……我……呃……你好漂亮哦。”

“噗……”仙女一阵失笑。

哇sai……美女就是美女啊,连“呕吐”的样子都如此撩人呐……

随着她“噗”的那一个动作,我心花已经要怒放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情愿张开口接住那一星点唾沫。

啊……不行不行,有点扛不住荷尔蒙因子的骚动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用浩然的话:撒丫子奔呐!

当经过她身旁时,一股淡淡的、清新的气味进入我的鼻腔。我想应该是“六神花露水”的味道吧?哎呀……不管了,当务之急迅速离开才是上策。

等转弯之后我便大步大步向停车场走去。但,越走感觉脚步越沉重。

就这样失之交臂了吗?

就这样胆寒而逃了吗?

就这样拱手相让与人了吗?

突然,我想起以前看过的《古惑仔》电影里,山鸡哥说过这样的话:“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如果你选择开口也许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成功,如果你沉默,那么连百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想到这。

我整个人突然热血沸腾起来,连精神也异常亢奋。

停下脚步,抬起头,仰望夜空,自言自语道:“男人猛一点才有魅力,TMD拼了!”

说完后我便快步返回去,唯恐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邂逅。当我再次回到拐角处的时候,她竟还在那里,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当然,我肯定不会傻到以为她是在等我回来,因为我的外表不足以使她萌生那样的想法。

“你在……找……找东西吗?”我问道。

她看了我一眼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当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心里面又是乱作一团。我怎么会对漂亮的女孩子这么没有抵抗力呀。好吧,我已经无药可救了。福尔摩斯说过类似于这样的话,美丽女人的外貌会影响男人的智力发挥,从而制约大脑的运算速度和质量。如果是的话,我想我受影响的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语言组织能力。

福尔摩斯会把美丽的女人看作一个委托单位,那我把眼前的“仙女”看作什么呢?充气娃娃?&!真该给自己两耳光。那看作什么呢?一幅画?哎呀……算了算了,我想伟大的福尔摩斯看到她也会流鼻血的。

“你在……找……找什么啊?”我再次问道。

她冲我微笑,还是不回答我,然后自顾自地蹲下来找东西。这时路灯熄灭了,使原本就很昏暗的校园变得越发昏暗。尽管天色昏暗,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那迷人的气质。

“路灯……灭掉了,一……一个人找……找东西不太……好找。我……那个……帮……帮你吧……你……你掉什么了啊……?”

她没抬头看我,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接着找东西。如果不是我眼力极好,那么小的幅度是很难被人察觉到。

为什么总是不说话?我摸了摸自己意气英发的脸庞,不禁想,我长得很丑吗?郁闷……

我有点生气地说:“到底掉什么了呀?别总是不讲话啊……我帮你……一起找,可以吗?”

她抬头看看我,然后又接着找东西。强烈的羞辱感一下子涌进我的心头,血液翻腾,不假思索:“你是哑巴呀你!?和你说那么多话你连理都不理!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很了不起呀!?漂亮?漂亮能XX当饭吃吗?能XX用脸刷卡吗?&!”

随着我一连串的辱骂之后,四周安静了,一时间好像身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尽管之前也很安静,但此时安静的就好像只有微风的声音。

她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向我,我也毫不避让地看着她。

就这样四目相对过了好久,久到我再不眨眼睛就要流泪的时候。她站起身,从口袋中掏出笔和小小的笔记本在写着什么。

当我看到她掏出笔和本子的那一刹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寂静的校园,我只听到了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显得格外的刺耳。根据摩擦声可以推断出她写得很用力,也很快。这表明她在……生气!

她写完后,把小小的笔记本递到我的面前,由于天色昏暗我不得不向前走几步才能看得清楚。

“对我是”

当看到这三个字的那一刻,心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带着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很轻易地将我的心脏劈成碎末。

我惊愕地站在那就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

她依然凝视着我,模糊的眼眸中流淌着愤怒、怨恨与悲伤。但更多的是悲伤,那种似流水一样的悲伤,每分每秒都在流淌着。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被惊得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

随着我的道歉,她的眼神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我,缓慢地转身离开了。那种透过身体散发出的死寂,就像断得只剩头顶一根线的木偶,被操纵师随意拉扯着拖出表演舞台一般。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仿佛也被挖空了。但她那一抹幽魂的背影却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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