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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追踪

崔格格与卢小月情同姐妹,关系好到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无法挑出毛病。

有人说:“卢小月是为了崔格格而活,有时卢小月手底下的其他艺人会埋怨,因为她把自己的所有都献给了崔格格,对别的艺人始终冷冰冰的,这也难怪,崔格格最红嘛,不过我挺替月姐难过的,因为崔格格从来都不是为了她活着……”

也有人说:“要是不了解她们的,还真以为俩人搞同性恋呢。”

还有人说:“你们警方就不要在卢小月身上浪费时间了,她绝对不可能杀崔格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崔格格就是卢小月的金条,你说有人会笨到把金条丢了吗?”

以上这些都是从崔格格合作多年的同事口中了解到的,虽然他们都说俩人的关系好到外人无法了解的地步,可王葵却查到了一件事……

2010年的8月,崔格格曾主动提出要跟华龙演绎解约,当时卢小月多方劝阻却无济于事,因此俩人很凶地吵过几次,也正是那段时间,崔格格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一度无法开展工作,休养数月,崔格格病情好转后就再也没提过解约的事。

2012年的4月,崔格格曾在接受一家媒体访谈时被问到解约的事,当时崔格格透露合同到期后将签署另外一家公司,而且声称正在秘密洽谈合约细节,访谈结束后,卢小月曾对当时节目组的导演大发雷霆,质问为什么临时加了这个问题。当然最后节目组和卢小月也没争执出个结果,却证明崔格格其实一直都有换公司的打算。

卢小月手里的金条如今要成为别人的了,她有没有可能因此杀人呢?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就玉石俱焚,谁也甭想得到。

王葵沿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最后查到了2012年4月20日的一段影像资料,这资料是由崔格格别墅的保安提供的。根据保安说,那几日崔格格一直说有个红衣女子在别墅里出现,所以保安队加强了安保工作,最终抓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当时保安为了日后起诉红衣女子便用手机拍下了视频,证明红衣女子的确是擅闯民宅,不过最后崔格格并没有起诉,而是将红衣女子放走了,所以那段视频便一直保留在保安队队长的手机里。

当时抓到红衣女子时,女子主动要求见崔格格,俩人见面时保安队队长也在场,他说当时红衣女子提到了一个人名,还提到了一段视频,当时崔格格听见那个名字时反应倒是不大,不过听见视频后脸色突然就变了。

视频?红衣女子?王葵打开影像资料,这段视频虽然是用手机拍摄的,画面不清楚,但是却能清楚听见当时红衣女子跟崔格格间的对话。果然,如保安队队长所说,当时红衣女子的确提到了一个人名,就是这个名字,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

当时红衣女子背对着视频,说:“你还爱吕辛吗?”

吕辛,那个惨死家中的男子,现在警方已经结案,周浩认定凶手就是那个日前在谷丰桥发生车祸的丁小小,现在经媒体报道大家也都认定了凶手就是丁小小,但王葵却始终有疑惑,比如在吕辛出事前后的两个神秘女人,比如警方调查过丁小小的出身,他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背景很单纯,却又为什么会突然以职业杀手的身份闯入这案件?最可疑的是,在圈里以违法乱纪出名的黄贵飞其实一向都有“职业操守”,却为何如此轻易地就将杀手的名字告诉周浩?周浩手里到底握着什么让黄贵飞胆战的把柄?

问题太多太杂太乱,不过随着保安队队长的口供和这段视频的出现,王葵已经大略有了一条还算清晰的脉络:按照时间推断,红衣女子与崔格格的这段视频是在所有案件发生之前,而且保安队队长也说,事后崔格格曾吩咐保安队队长去调查红衣女子,并得知女子姓陈,全名陈言,正是“谷海人鱼”中的主角。之前警方也了解到,陈言跟吕辛并无实质的情侣关系,陈言是丁小小的女友,这就造成了很复杂的三角关系,如今这视频中陈言又质问崔格格是否爱吕辛,崔格格的态度又很明确,这也能够证实身为普通人的吕辛曾跟崔格格也有过暧昧关系,同时证实了当时吕辛同事所说的那句话!

丁小小爱着陈言,陈言爱着吕辛,吕辛爱着崔格格!

这便是几人的关系图,从这个角度上看,丁小小极有可能是杀害吕辛的凶手,因为吕辛抢了自己的女友,这是所有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丁小小是凶手之一,警方根据在凶案现场发现的弹道碎末分析出手枪的出处,并且在不远处的工厂发现了那柄被遗弃的手枪,在那上面找到了属于丁小小的指纹,这也说明丁小小是拿枪的那个凶手,但实际上杀死吕辛的却另有其人……

那个人是谁呢?王葵怀疑就是崔格格的经纪人卢小月,之前她也跟周浩提过这些疑点,但因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周浩并没有接纳,不过现如今这段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据……王葵甚至能够确认,视频里所提及的那段视频,便是她之前通过网络搜出来的那篇帖子里所提及的视频,也就是说那是一段对崔格格影响极为不好的视频,而卢小月在“净语花园”监控里出现的两次,其目的也是为了那段视频,却不料那段视频被另一个人拿走了,那人还将视频公然放到了网上进行拍卖。

时间:下午3时21分。

王葵将近日来所有的发现毫无保留地说给了周浩听,并带着全组人一起观看了那段视频。看后周浩紧皱起眉头,这还是王葵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见表情,几分钟后,周浩将视频关上,起身看着其他组员问道:“你们觉得呢?”

姜鹏率先发言:“根据这几段视频和近日来所搜集的证据,再加上王葵刚才的讲述,我也认为卢小月的嫌疑最大,没准她是因为崔格格错杀了吕辛,而崔格格却要离开她去其他公司发展,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崔格格……”

“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周浩点燃一根烟,深吸几口,说,“现在的难点在于卢小月并没有直接杀害崔格格,而是利用颠茄的毒性进行谋杀,所以现在我们要是能够证明那盆颠茄的确是由卢小月送给崔格格的,案件就可以侦破了。”

“可是这点要怎么证明呢?”王葵叹了口气。

“调查卢小月银行账号以及信用卡消费记录,还有去各个快递公司了解卢小月的收货记录……”周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说,“其实颠茄这种植物本市也是有人在种植的,我听陈晨说郊区就有一家种植这东西的,王葵,你一会儿和姜鹏俩去郊区问问,没准能问出点儿什么。”

会议结束后,王葵和姜鹏便按照周浩的解释开车去了郊区,路上王葵问:“你是不是对周队说我什么了?他今天好像……没针对我。”

“我什么也没说。”姜鹏咧嘴笑着说,“关键是你分析得有道理,周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真的,你今天的分析真是头头是道,就好像神探附身似的。”

“有吗?我当时还怕分析得不够透彻,到时又被周队抓到把柄了呢。”王葵摆了摆手继续说,“其实周队的观念有些被同化了,我始终还是认为把案件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给死者一个交代。”

“其实你们都没错,你呢是为了死者,周队呢是为了公众,他也是想让警察在民众中有个好印象,树立一个好榜样,可能是太急于求成了,所以方法有些极端。”姜鹏边开车边说,“不过周队也没冤枉好人,就拿丁小小来说吧,他也的确是犯罪了,而且前一阵他还放火烧了一家私家美容所,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那家美容所早就该烧了。”王葵愤愤不平地说,“你是不知道像这种黑店坑害过多少无知少女,我就有个朋友,图便宜找这种店做双眼皮,结果弄得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双眼皮没出来,反倒成了二皮眼了。”

“他们是坑害过很多人,这没错。”姜鹏看向王葵说道,“不过就算他们再无耻,执法者也不应该是他丁小小,若是人人都这样,社会不是乱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个小时后警车开进了郊区,中途姜鹏下车询问当地居民,找到了那个种植颠茄的人家。这家人只是少量的种植,主要是批量卖给本市的几家药厂,不单卖。大约了解后,姜鹏和王葵有些失望,正打算离开时,这户人家的孩子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王葵说道:“前几天有个姐姐来买一棵,看样子应该不到三十岁,当时我父母没在家,是我卖的。”

眼前的孩子目测应该有七八岁,听了他的话后,王葵又燃起了希望,急忙询问详情,又在手机里调出了卢小月的相片给男孩看,让他仔细辨认。男孩拿过手机看了许久,最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嗯,就是她……”

男孩的父母见情况一把将他拽过去,严厉说道:“这孩子,不准撒谎。”

“我没撒谎。”男孩有些委屈地说,“那姐姐好像很有钱,当时给了我一千块钱,说让我帮帮她,然后我就去挖了一棵给她。”

“那钱呢?”男孩的父亲询问。

男孩指了指地上的球鞋说:“买它了。”

姜鹏将男孩的话录了音,作为日后起诉卢小月的有利证据。俩人回到警局,天已经有些黑了,王葵将查到的证据交给周浩。周浩接过证据,听了小男孩的录音后,抬头略显兴奋地说:“做得好,现在我们去抓人。”

崔格格出事后,警方就对卢小月实施了监控,根据监视卢小月的民警说,自从那晚回到家中后,她便一直没有出门。周浩申请到抓捕令后,便带着小队赶到了卢小月的住处。此时已经将近9点了,一行人将卢小月所在的小区层层包围,然后由周浩、姜鹏、王葵,还有几名警员一起上楼。

楼上,姜鹏敲了几下门,见屋里没反应,于是叫来了开锁专家,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将防盗锁打开。周浩率先冲了进去,紧跟着王葵和姜鹏也冲了进去,当几人进到屋里时才发现房间里异常凌乱,而卢小月此时正站在沙发上,如喝醉酒了似的,见警察破门而入丝毫没有惊讶,而是伸手指着带头的周浩说:“唉,你们是幻象,你们是不存在的,警察叔叔,你们怎么也闯进这个空间里来了?”

看见卢小月这样的情况,姜鹏凑到王葵耳边说:“难道她疯了?”

“你们才疯了呢。”卢小月说着指了指姜鹏,又指了指周浩,随后又对着墙壁指了指说,“你是假的,你也是假的,你们全都是假的。”

“先把她带回去。”周浩下令,说完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几名刑警接到指令后一起上前将卢小月制服,就在刑警押着她往门外走路过王葵身边时,卢小月突然甩开警员的手死死地抓住王葵,然后嬉笑着说:“这个,这个你要帮我保管,你要把它交给‘希望’。”

“希望是谁?”王葵好奇地问。

卢小月伸手指向站在门外的周浩说:“他就是希望,嘿嘿,他就是……”

警员带走了卢小月,下楼时,姜鹏凑到王葵身边问:“她给你什么了?”

“一个衣服扣。”王葵伸手让姜鹏看了看,随后将扣子放进了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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