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从光亮的地方一进入到比较黑暗的地方,或者反过来,从黑暗到光亮,都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才能看清楚事物。当季小环蹲在地上看地止躺着那个人的身边,待适应期一过,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时,大惊:“于夏?”
正在这时,纪柳马上把房门给关上了,在外面把门栓插上了。
季小环赶紧起身到门口,用力的拉扯着房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可是房门却纹丝不动,她拍着房门大叫道:“纪柳,你干什么,快放我们出去。”
在外面的纪柳大笑道:“哈哈哈,白痴,既然都锁着了,怎么可能再放你出来。”
季小环转念一想,“李旭呢,李旭呢,你不是看见他了吗,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一个女孩子,能把他怎么样呢,我说他在这里,你就这么相信了,真是太笨了,从没有看过这么笨的人啊,哈哈哈。”
“那他在哪里?”
纪柳得意的说:“放心,他还好好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动他,他一个大男人,就算我想,也是不可能的事,况且我和他又没有任何过节,干嘛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这么关心他,干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季小环回头看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于夏,问道:“于夏她是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你对她干了什么?”
“你放心,她没事的,只不过,昨晚上被人灌了不少的酒,现在只是在睡觉罢了。”
“被灌酒?”
“是啊,李东新啊,这个人,我想你也应该认识吧。”
是他,李东新,那个在于夏被人侵犯差点得逞的时候,出手相救的李东新,那个在于夏住院的时候,每天带着一束花来探望她的李东新?他成了她的男朋友?他为什么要灌倒于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找我通风报信的女同学,是你叫她来的?”
“是又怎么样,谁叫你那么笨,这么容易相信人呢,但是现在太晚了,你已经出不去了。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我看到你就讨厌。你和李旭暧昧不明我不管,但是又和林楚牵扯不清,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无耻。说,昨天你是不是上了林楚的车子,一起和他出去了?”昨天从好事的女同学口里听到一些关于林楚的事,一个星期有五天上课,平常难得见林楚一面,难得昨天他来学校一趟,竟然是去找季小环,还当众拉着她的手,简直是不把其她人放在眼里!一说起来就有气,她竟然上了林楚的车,二人一起出去了,“你宿舍的同学说,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过,想不到你表面上正正经经,其实是人尽可夫的骚货,我呸。”
季小环这边听着,没有说话。
纪柳一个人说着,见季小环没有反驳,越发说得得意起来:“怎么了,被人说中了,不敢作声了,若要人不知道,除非已莫为,你平常人前人后,笑以待人,其实坏到骨子里去了,同学们都被你骗了,不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得了我,你想用身体勾引他,得到他是吗?哼,我想他也会拒绝你的了,你这种丑八怪,他怎么会看得入眼,只有我,才可以……哈哈哈。”
季小环越听越心惊,纪柳好像有什么阴谋一般,她连忙大叫道:“纪柳,各人凭各人本事,你引我到这里,就不是公平竞争。”
“谁那么傻要和你公平竞争,这样不是很好吗,只要你一消失,林楚找不到你,就会看到我,到时,他的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早就说过,我会让你离开他的,现在这样子,你不是离开他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到时你就知道了。我就不在这陪你了,祝你好运啊,还有,别想着大喊大叫,我劝你啊,还是省点口水吧,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哈哈哈。”
“你别走,别走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季小环喊了好几声,但纪柳像没有听到一样,也没有任何的回应,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脚步声渐渐远去,除了树林中鸟叫声和吓人的安静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看样子,她已经离开了。
“外面有人吗,有人听见吗,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喊了好一会,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鸟叫声,再也没有了其它的声音,纪柳说得没错,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
突听得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于夏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但还是没怎么有力气,二手撑着地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眼睛渐渐的能适应这么暗的房子了,她上前抚起她,所幸的是,于夏并没有推开她。
于夏的样子很不好,虽然房子里很暗,可还是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很苍白,季小环把手背搁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热的迹象,“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靠在墙上,“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应该是学校附近的山上,你还好吗?”
“头好痛……”
“当然了,你昨晚喝了酒,第二天醒来是这样的。”
于夏闭着眼睛不说话。良久,季小环张嘴想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时候,却猛然看到,于夏竟然在流泪!
她猛的问道:“刚刚你都听见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于夏。”季小环思考着要不要对她说,其实她是被李东新出卖的,可是谁又会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会这么对自己呢,“刚才纪柳说,是李东新……”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于夏睁开眼睛,看着季小环,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我相信不是他,他对我那么好,不会对我作这种事的。”
听着她话语里对李东新的信任,季小环只觉得这事有蹊跷,确实,不能单凭纪柳的言词就对李东新定罪,按理来说,纪柳和李东新应该不认识才对,她怎么会知道于夏的男朋友是李东新,而且,还知道于夏是被人灌了酒,知道她关在这里,引诱自己来上钩,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是了,一定是纪柳看不过别人成双成对,所以故意这么说,让她和李东新有所误会,来达到拆散她们的目的。
那到底她是怎么被人灌的酒,又是何人灌她酒,还有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纪柳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都不得而知,而眼前,于夏又刚刚醒来,实在不宜现在去问她,一夜酗醉,第二天醒来,头痛得厉害,怕再引起她的伤心事,还是等她恢复了力气再说吧。
“我也相信不是他。”顺着她的话回答她,可实际上,也许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吧,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起身打量起这个小房子。
房子不是用砖头彻成的,而是用木板钉成的,从木板上的颜色来看,年代已经久远,应该是以前看守山里的树木的人住的。房子很小,大概只有几平方左右,伸开二手臂还差半米就能摸到房子的内壁。
房子里很暗,唯一的光线来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大概有二到三十厘米左右大小,在一面木板的上方,离地面很高,就这么看,能看到外面的树木,还能看到透过树叶的天空。掂起脚尖,勉勉强强能看到远方的田野。
可是不能看到地面,不知道地面上的情况如何。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离她的学校很远,听不到学校的铃声,还有嘈杂声,这些声音,就算以前在校外几百米以外都听得到,然而这里,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偶尔的鸟叫声,和虫子叫声外,四周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吓人。
伸手在木板上敲了敲,咚咚咚,声音浑厚,应该有很厚。又走到房门口,推了推,木门与门栓之间钉得比较松,一推就推开了一条门缝,小心的把手伸出去,不行,缝还是太窄了,伸不出去。
尽力的把门推开,把门缝撑得大些,也不过半厘米宽左右,凑过去看外面的情况,由于缝太窄,加上木门与墙相夹,看到的范围也不是很多,但是她终于看到了外面的地上。
也看到了外面的门栓,还好,纪柳她没有上锁,只是把铁制成的门栓横了过来,但就是这样,也毫无办法,在里面的她,根本不可能把门栓拿开,而只要把门栓拿开,就可以出去了。
季小环看看了门缝,如果再大力一点,把门缝再撑开一点,就可以把手伸到外面,把门栓打开了,于是,一边用身体的力量顶着房门,一边把手尽量的伸出去。
努力了好久,还是不行,四支手指勉勉强强能伸出去,指尖也能摸到门栓,但是缝实在太窄了,即使伸出去了,摸到了门栓,木门和墙壁夹得动都不能动,也不能用力,更不用说把门栓拿开了。
看来,这不是办法,季小环只好放弃。想了想,啊,手指没有那么长,也许用根树枝会有用,怎么得也要试试。
可是很快她又失望了,在房里不能出去,要怎么去拿树枝啊,房里又什么也没有,除了满地的稻草。
除非能从那个小窗口爬出去,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窗口太高了,房里也没有可以垫高的椅子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该死的,房里什么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前守山的人是怎么住这里的。
二手攀在窗口上,用力往上爬,不行,窗口太小,用不到力气,脚也没有着力的地方,根本就爬不上去。努力了几次,终也是放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坐以待毙吗,等着人来救吗,这里这么偏僻,恐怕一年到头都不会有一个人出现,难道等着纪柳良心发现,主动来放了她们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但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