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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独栏

看到星月脸上滑落的殷红血泪时,星辰不由感觉到呼吸一窒。

他突然感觉到似有一只手掌在握着他的心不断的挤压。

他感觉到已经被他接受了全部记忆的小辰存在。

他感受到了小辰的悲痛和愤怒,愤怒他伤害了星月姐姐。而悲痛也传到他的心里,他脸部的表情也似随着心被挤压而不断的变形!

啪!

他狠狠的打了星月一巴掌。

他看的出来,星月已经把自己囚禁在了一个虚无的世界里,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星月将有可能永远也无法再出来。

“快醒醒,快醒醒!”在这一刻他就是星月的小辰,一脸的着急和慌张。他是杀手,在出道之后,纵使面临生死关头,他也从未有过如此慌张。

星月就要被马义杀害时,是第一次,他目呲尽裂。

而现在,是第二次。

他状若疯狂般再次狠狠的扇了星月几巴掌,用尽全力摇晃着星月的身躯。

他流出了眼泪。活了一世从未流过眼泪的他在这一刻却流下了眼泪。

“醒了,又有什么用。”星月间突然说道,语气里没了生机,也没有了灵魂,冰冷刺骨!

星辰突然间听到星月说话,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他急忙擦去星月脸上的血泪。

但下一刻,他的心如遭重击。

他看到一张面色如雪的脸孔。

他看到了一双毫无色彩的灰色眼眸!

肝肠寸断泪两行,血泪流尽人亦盲!

上一世身为杀手,他从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也从未有过怜悯。他听说过有有父母丧子哭的流下血泪而盲,但他从不相信这些。而这一刻他却亲眼看到,他瞬间如同丢失了灵魂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这一切,是由他亲手造成!

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这个世界上,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他只想着以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和任何人产生纠纷。而对于小辰,他有歉疚,所以他要救出星月来弥补。

至于救星月的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系列莫名情感,他一直认为是因为记忆融合后的遗留问题。

但现在,他清晰的感觉到那莫名情感的存在,不止是因为小辰记忆而存在的一种亲切的情感,似乎还夹杂着其它?

身为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但这一刻,他被眼前平凡朴实的女子所折服。

眼前的女子用情至深,使他胆寒。

“我虽不是小辰,但我拥有着他全部的记忆,他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都拥有的。”星辰再次轻抚星月的双肩轻声说道。“我就是他!”

“你不是!”星月淡淡的道,语气没有生机,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无论我是不是,我都守护你一辈子!”星辰心内暗叹了一声道。

这是他的承诺,他第一次许下承诺。

星月肩膀轻微抖动了一下,微不可见。她没有再说话。

星月把吃的递到她手里,她吃了点。她没有寻死的想法,或许她还想再见到小胖,还或者是星辰说的那一辈子。

休息好后,他们再次骑上风灵兽,向西奔去。

又是一天一夜,第二天的下午,两人停下再次休憩。

经过调整,星月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红润。此刻的她斜倚在桃树下,眼眸紧闭。身下是凋谢的花朵铺成的红色粉红色的地毯,头上是仍在竞艳夺彩盛放着的花朵。阳光洒落,身处其中一袭白衣的她安静祥和与神秘。

看到似乎不识人间烟火的星月美的不可方物。星辰的心里不由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喜悦,那一袭白衣是路过小镇时他为星月选的。

和上世无依无靠不同,这一世,他已然决定一定要守护好眼前这个可敬的女孩。

想起前世,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只见他双手交叉相握,放到嘴边,一阵旋律响了起来。

他唯一可以用双手熟悉演奏出的乐曲——《独栏》

在上世的杀手训练期间,也有着音乐培训的项目,虽然不是很深入的系统培训,但最基本的音色音阶音律他还是懂的。

《独栏》和匕首是他上世去大英博物馆内馆时所获得,后来两者都成为其最好的伙伴。

大英博物馆内馆从未对世人开放过,很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事实上,大英博物馆最著名的不是他展出的藏品,而是储存于内馆从未展出的藏品。在已展出的藏品中,最著名的来自于中国已知最早的绢画《女史箴图》,它也是大英博物馆镇馆之宝。存放于斯坦因密室。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斯坦因密室《女史箴图》的后面有一条机关密道,直通地下七十三米处,那里既是藏着无数大不列颠帝国从世界各处抢掠来异宝奇珍。也即是大英博物馆内馆。

而若其内馆的藏宝见诸于世,恐怕世上多数国家尤其中国对古代的研究都会踏出历史性的一步!

《独栏》记录在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珍贵皮毛的上面。星辰在大英博物馆内馆发现它时,只看了一眼就被上面所记载的旋律所吸引。根据皮毛上面记载所述,《独栏》是战国时期著名击筑乐人高渐离听到孟姜女哭长城时的悲痛所谱写。高渐离这个历时人物曾与荆轲交好,与之生生相惜。荆轲刺秦时,高渐离曾于易水河畔击筑给之送行,高声大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荆轲离去后,他掩面大哭!

也许正是因为高渐离是第一杀手荆轲的好友,也许是因为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星辰对《独栏》爱不释手。他尝试用多种乐器将其演奏出来,却一直无法演奏出理想的效果。而喜欢用双手吹曲的星辰一次无意间讲其旋律吹了出来,却是瞬间被声音所俘虏。

双手吹曲的声音时而厚重时而高亮,正是符合了《独栏》的演奏意境。

和中国多数古典音乐不同,《独栏》不是如《高山流水》那样带有描述性的音乐,也不是《二泉映月》那样带有叙述性的音乐。它完全是宣泄型的!是一种对痛苦的宣泄,对悲伤的倾诉,是悲伤过后的凄凉无助。

没有丝毫的修饰!

旋律响起。

第一部分;旋律色彩暗淡,音乐悲悲戚戚。

似苦苦压抑着的呜呜哭泣,沉重的气氛始终环绕人们心头,挥之不去。

第二部分;旋律十度上扬,音乐怆地呼天。

似那苦苦压抑着的悲伤瞬间爆发,一阵盖过一阵迎面汹涌而来,压迫的人们无法呼吸。

第三部分;旋律节奏顿挫,音乐悲痛欲绝。

似已无力在哭泣,断断续续,悲恸万分,令闻者潸然泪下。纷纷泣不成声。

而第四部分是星辰续上的,是对第一部分的变化重复,是悲伤过后独自一人的凄凉孤独。

一曲终了,万物皆泣!

前世孤单,每当吹奏此曲皆感慨万千。

此世异界,更是应景生情,星辰也难免流下两滴眼泪。

独自莫凭栏!

而不远处,星月早已泣不成声。

星辰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却发现星月身后不远处正有一人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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