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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岁月如流水,长河如歌,忽而缓和,忽而急湍。屈指一数,便是七载岁月。

昔日残阳依旧,温和。飘雪如絮,淡淡。

暮雪中,屋檐下,轻吟低唱小曲《沧月一梦》。

“暮霞敛彩,嘹唳浮云孤雁。新月垂钓,盘旋枯木寒鸦。悲欢聚散,碧水悠悠千里流,落英凋零风萧瑟。婵娟朦胧,发花鬓白红颜殁,笑叹瑶池广寒宫。千年守候,只争一夕之缘,几许爱恨。古今岁月,叹生死须臾,几多情仇。”

回首间,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月空真人的身旁。这个小孩便是璇的孩子,由于当年璇离开前在信上写了这样的一句话:“璇儿此去空门,却遗憾不能将孩儿抚养成人,亦没有取名。还望师兄给吾儿取名,用吾之姓。”曾记得月下的璇儿,翩翩起舞的影姿,此刻再次回想却是另一番风情:落寞了一个冬季,孤独了一个人的终身,忘却了两个人的爱情。月空真人便决定给璇儿的孩子取名为:璇子影。以此用于回忆与思念。

子影虽小,但却不曾像其他小孩一般任性哭闹。或许是由于从小便缺少了父母的缘故吧,致使他的个性过早懂事。听雪阁里的各位师叔伯们都非常地喜欢子影,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懂事吧,我想其中还有另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他是璇儿的孩子。

子影抬头凝望着月空真人,也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吧,他跟月空真人两个师徒的性格都非常的相似。然而自璇儿离开之后,轩却再也没有来过听雪阁,更是没有听说过他要找子影跟璇儿。对此,月空真人十分失望和愤怒,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告诉过子影他的爹与娘是何人,家境如何,只说他是在一个落花飘雪的隆冬从樵夫的手中接过来抚养的。这似乎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月空真人许久没有如此凝望冬雪了,雪的洁白,不曾沾染尘世的污垢,而他与她一切的美好回忆却珍藏于着皑皑的白雪中。偶尔苦思之时便从这纷飞的飘雪中打开尘封回忆的盒盖,让自己回到……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影望着眼前的落雪,轻声问道。

月空真人的思绪一下子从回忆中被拉回现实中,忽然身体一怔,眉头微微轻皱了一下,伸出一边手去盛住飘零入手中的雪花,嘴角轻轻翘起一个不大的弧度,笑着说道:“我在想一个故人,一个很亲密的故人,可惜她已经不再回来了。”说完,便转过头,用另一边抚摸着影的头。

听了师父这么一说,子影思索片刻,说道:“人去楼空,世事难料啊。”说罢,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

“呵呵,我们不说这伤心的事情了。”子影微微一笑,同意点头,开口说道:“师父,今天我去找柔雪师妹跟子雨师兄的路上碰见一个跟师父同龄的人。他自称是雪魅,还告诉我说他已有千年之寿,后来我问清楚他的目的,他是想在这里找个传人。当时我就愣住了,不知他是不是骗人的。”

没等子影说完,月空真人便陷入沉思中。早在二十年前当他还跟子影的年景时,一个自称雪魅也曾想要收徒,但却被他果断拒绝了,可后来雪魅却不断纠缠着他。直到后来才师祖说过,这个雪魅乃是千年前一个神秘门派的掌门,年纪虽只有二十五便修为过人,俯仰天下却找不出几个与他修行相媲美的俊才佳人。可是他一生坎坷,二十八岁时便遭遇天劫,然而渡劫未能成功,本体未能躲过九天神雷,侥幸的是他的元神出窍方才获得新生,位列散仙,从此便与天地同寿。但可惜的是此人一生不曾收徒,他为门派掌门之时亦没有收过一人为徒,然,要收子影是否是缘分呢?二十年前他错过了拜师学艺的机会,如今不如先让子影去探个虚实。

许久过后,月空真人将雪魅的来历对子影一一细说。子影不禁赞叹道:“生死乃瞬间而已,能富有如此传奇色彩的人物果真不同凡夫俗子。若将来我也有这番惊世修为,我亦能站到世人的头顶,俯视万物生灵。”

月空真人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发黄的卷子递给子影,轻声说道:“自你懂事以来我便交你修行的基本功,现在你都已经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这个是我们听雪阁弟子所修的心法,希望你能从中参透出更奇妙的法诀。另外,雪魅一事,你与他若是有缘,但愿你能从他那里学会我不曾教会你的人生道理。”

子影听了,只微微点头,似懂非懂问道:“师父,您是要我拜雪魅为师吗?”月空真人淡然一笑,然而这让子影一颤,便不再言语。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叫声:“子影,原来你躲在二师叔这里玩啊,哼,只顾自己玩,也不叫我。”这个小女孩便是月空真人大师兄跟小师妹所生的女孩,叫林柔雪,年纪比子影少一岁,长得极其冰雪聪明。女孩旁边还有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叫:徐子雨,是月空真人的小师弟之子,年纪比子影大一岁,亦非常的聪慧。这个三个小孩每每聚在一起玩耍便能把听雪阁闹个鸡飞狗跳,说得可怕一点就是昏天暗地。

月空真人见到这三个小鬼又聚到一块,便非常识趣地开溜了。子影望着这个亦师亦父的月空真人,心中暗暗笑道:好像又见到鬼啦。

漫天飞舞的白雪,依旧飘零。

子影想捉弄一下柔雪,便偷偷跟子雨商量起来:“我昨天抓住了一条冬眠的小蛇,你叫柔雪跳一支舞,我就把蛇扔给她,吓一吓她。”子雨听了,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拍手赞同。

柔雪在子雨的连哄带骗下终于跳起了舞。她虽然年幼,然而舞姿却毫不含糊,尤其是跟她娘学的《刹那芳华》一舞,隐约中更有一番少女朦胧的羞涩姿态。许多大人都暗自赞许她天生丽质,将来必然是倾国倾城的佳人,此刻的柔雪一边吟唱着歌谣一边轻盈地移动着莲花小步。在雪花的衬托下更显出几分洒脱,宛如天界仙女恍然飘落尘世一般。

正当子雨看得入迷之时,子影手中抛出一条小蛇向着柔雪飞去。顿时间,子雨心中一颤,暗道大事不妙了。只听见柔雪大叫一声,哭着叫道:“有蛇啊!”

子影此时便跳出来问道:“哪里有蛇啊?”柔雪用手指着地上已经冻缩成一团的蛇,哭着说道:“这里,看这里有条蛇。”站在一边的子雨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

子影跑了过去,用手将蛇的翻了几下,对柔雪说道:“这条蛇冬眠了啊。”此时,子雨也跑了过去看了看小蛇。

柔雪一听便止住了哭泣,也随着小雨跑去看那条蛇。只见小蛇一动不动竟缩成一团,此时的她胆子变大了,也不怕蛇会咬到她,竟用手捉住蛇的头部,将蛇放在手心上,轻轻地抚摸起来。子影暗想,柔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连蛇都不怕,下次要用狠点的角色捉弄她才行。

子雨问道:“柔雪你不是怕蛇么,为什么还把它捧在手上啊,不怕它会咬到你吗?”话刚说完,便遭到柔雪的白眼,她冷冷说道:“我现在不怕蛇了,怎么着啊!”

子影跟子雨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柔雪问道:“为什么笑啊?”只看见子影手中另一条小蛇正悄悄放入柔雪的衣服里,而柔雪全然不知。

回忆如雪,充满纯洁与童真。

白色,是隆冬里最为单纯的色彩。

(更新不断,至此写得不够好的地方还望各位读者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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