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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幕夕阳

传言,白灵狐两百年成狐,五百年幻化成五尾,千年修成九尾,化人形通人语。这种物种已经是世间少有,不知道在仙气氤氲之地是否会出现呢?

月色朦胧,雪竹沉寂于这片幽静的院子里,更增几丝相思之意。月空真人凝望明月,静静地念道这又是一个难眠之夜,这样的夜晚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深夜,没有睡意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寻思着,寻思着心上的人儿,就这样的思念苦楚已然过了七年之久。月色逐渐婆娑,灯光亦开始黯淡下来。就这样又一个夜晚过去,很安静也很宁谧。

翌日清晨,微风轻抚过庭院的古木,经过昨夜的凋零,这里的落叶已经散乱一地。推开房门便可闻到,那一股暖和的气息几近身子,子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着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望了望天空,风轻云淡,感觉很舒畅。很喜欢独自一人凝视着大地,特别是在大家都熟睡的清晨。

刚走出庭院没几步,一道残影从眼前晃过,子影顿时瞠了瞠,以为自己的眼花。寻思片刻之后,发觉旁边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接着走几步,霎时一个回头,竟是一只小雪狐,素白的绒毛,柔松的尾巴轻轻绕着身体,头往地上压低了几分,黝黑的双眼警惕地盯着子影,仿佛面临的是莫大的敌人。

看见是一只小雪狐,子影顿时安心了一些,他看了下旁边并没有其他人,于是缓慢蹲下,双手伸向小雪狐,身体随之缓缓向它靠近。他心怀好意,但是小雪狐并不领情,就在子影的手即将触摸到它耳朵的时候,小雪狐一惊,便狠狠往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顿时鲜红的血从齿印上流出。子影忙用手捂住被咬的手背,这时候,那小雪狐竟从地上一跃而起,踏着他的肩膀跳上围墙。子影忍着疼痛,看着那只小雪狐,只见它低垂着头,仿佛小孩子做错事情却又不好意思认错的表情,颇可爱的。

子影小声笑了笑,说道:“我只想摸摸你,你何必如此慌张呢?”话刚说完,那小狐仿若有几分灵性,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子影,一边沿着围墙往后退。子影看到此情,不由伸出双手,微微笑道:“我没有恶意的,别怕呀,你长这么可爱”话只说到一半,忽然远方一声狐吟,子影与小雪狐双双对望一下,各怀着不同的心态。

片刻的光阴,又一声低吟在海云山峰间徘徊,小雪狐轻盈跳过围墙,此时子影也跟着跳上围墙,只见远方尽是一片浓云薄雾,小雪狐的背影与光影的错落,逐渐消失掉。子影静下心,暗暗叹道:“这小狐这么有灵性,与奇珍异兽那本书中描述的白灵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希望下次还能看到这种灵兽。”想了想,于是就有模有样地开始一天的晨练。自小开始,月空真人就教会他剑诀与各种基本心法,并要求他每天早上都起来练习几遍。长年累月的修炼让他的修为得到迅速的提升,在同龄孩子中他还算是比较有潜质的,无论从后天的修行还有先天的条件看来。

早晨的气息逐渐散去,此时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犹如披上一层轻盈的金缕衣。但是由于这片天地自古以来就没有夏天,所以即使再大的太阳也照不出热的影子。子影停下口中轻声呢喃的法决,用手拭去额头上泌出的细汗,自言自语说道:“我记得师父说过,修道之人若是修成元婴境界即有千年寿命,不知何才能达到追求的境界。”

“小鬼你追求的到底是哪种境界啊?不妨说来给我老人家听听,如何啊?”院子中那块墨绿色的壁画上传来一句话语。子影心中一紧,将身子往壁画轻轻挪近,睁大双眼使劲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东西在说话,疑惑不解的他拍了拍了壁画上的图案,一边喊道:“刚才是谁在说话啊?”此时,壁画上再次传来一句让他惊吓的话:“我说小鬼你就不能轻点拍嚒?”

这句话刚出口更是让子影大胆起来,双手加大了力度往壁画上拍,叫喊着:“不出来我就使劲拍打。”壁画上的图案应了一句:“你这小鬼能把我拍出来才算本事呢!哈哈哈……”这话落在子影的耳朵里就发生了变化,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浮现了。

金色的华光汇聚在子影的手掌心间,心脉相息以天地飘游的灵气为媒,浮动的水分凝结成一道凌厉的掌法,狠狠拍向壁画。不料结果与子影所想的大有不同,他发出的掌风如碰到了镜中的水月一般,清然化为虚无,这一幕让他大吃一惊,这可是月空真人给他提前修炼的听雪阁心法啊。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未知敌人竟显得如此软弱,难道听雪阁的法决并非如外界传说般奇妙?

“你那点实力给我挠痒痒还行,想打我还不够资格呢。”壁画上紧接着传来哈哈大笑,这让子影感觉很不是滋味,毕竟他也算是修炼时间较短,而成就最高的一个,起码也是在孩子群中是第一的。“你是谁?怎么会躲在壁画里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呢?难道你有什么不敢告人的秘密?”子影不甘示弱说道。

子影的话刚落地,只见壁画上如有一层淡淡的水纹从上面轻轻荡漾开,在壁画里那条墨龙身上突然泛起数环黑色的涟漪,紧接着变幻五彩光芒,顷刻照耀着庭院的每一寸角落。涟漪泛泛弹开后,仿佛引兵攻破城门之势,霎时墨龙张牙舞爪,从壁画上狂舞而出,狠狠扑向一旁看呆了的子影。此时的子影不知画中的墨龙是何物,却也不是没有防范,他十指扣动法决,催动地上的白雪凝成一支冰箭以迅雷之速射向画中跃起的墨龙。

冰箭与墨龙相撞之时,冰箭顿时被墨色的雾气吞噬掉,并以磅礴之势席卷向子影。此时的子影心里暗想道:这墨龙并非壁画之物,何况它的力量几乎跟师傅的不分上下了,难道真的要把师傅叫过来不可?不过他并没有真正想要叫人过来帮忙,而是迅速将身体不断往后闪避掉墨龙迸射出来的黑气,并急速在身边施上三道结界,抵挡住黑雾的攻击。

那团黑雾突然间停住了攻击,叹了叹气对子影说:“速度太慢了,我都没有兴趣跟你玩下去了。”子影自知实力悬殊,也随之停了下来,此时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装作平静,淡淡说道:“你的实力果然很强大,比我师父厉害上数倍,不知道你来我们听雪阁是为了何事?”说完便将身前的施下的符咒撤掉,那团黑雾大笑起来,由起初的一团黑黝黝的气体逐渐凝成一个实体,却不是他人,而是如梦派最后一位掌门——杜凌枫!

子影凝望眼前这位一身洁白儒衣的雪魅,却不似落魄贵族那般鬓发凌乱,篆刻龙纹的玉簪下那一头柔顺的乌发,浓浓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长着一张俊俏的脸。手中的扇子轻轻扑打着,全然看不出身怀绝技的修行者,倒是像北上京城考取功名的书生。

杜凌枫把手中的扇子悠悠地合了起来,轻轻敲打着右手心,问道:“小鬼,看了这么久,都应该看出点什么来吧?”说完,嘴角边抛出一道微笑,手中的扇子再次扬起。子影脸上露出笑容,大咧咧说道:“看出你心里很纠结呢!”

“纠结?”雪魅看着眼前才豆丁大小的孩子,居然有种想笑却笑不出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是这样嚒?子影点了点头,坏笑道:“我听说过你的故事,我也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哦?”没想到只跟这个小鬼见了一次面,他就把自己的底细给摸清楚了,果真有趣啊。雪魅紧接着说:“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跟我说起,他说我的承传者在雪域最为神秘之地。”子影听了,笑而不语,杜凌枫继续说道:“我隐蔽壁画中观察已久,众多听雪阁弟子中,唯有你的资质最佳,修行最为刻苦。但凡刻苦修炼未必就能够成才,奇才往往在机缘中诞生的。”说完,倾斜下头微微笑了笑了,其意十分明确。

最后一句话让子影寻思片刻,说道:“师傅曾经也对我说过,世间万物都源自于缘,如今这说法却似有几分可信呀!”雪魅听了,不由惊喜,眼前这个小鬼,年纪虽小,但思维可是同龄小孩所不及的,高兴地啧啧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

“璇子影!”边说着边在雪地上写出自己的名字。雪魅看着子影写下的名字,眉头轻皱一下,笑呵呵说道:“不错!很不错的字!很不错的名字!子影你愿意跟随我修行吗,在以后的日子里?”子影抬头看着雪魅,目光随即看了下满地的落雪,片刻方才点了点头。这下雪魅可乐坏了,千山万水跑到别人的领域,收了别人的徒弟做徒弟,恐怕雪域中也唯有他一人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吧。

雪魅拍了拍子影的头,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以后你可要每天都要去那个地方修行了。”边说着,边拉起子影往后山原始森林深处钻去。

这一路上,鸟语啾啾,兽影轻掠树丛间,虽然此时依然是飘雪的季节,但在这片森林里,绿色依然存在,可谓海云山峰又一个世外桃源。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雪魅带着子影走到一个开阔的草地前,只见雪魅举起右手,往外一挥,淡淡的波纹从他右手触碰的空间中心慢慢荡漾开。入眼帘的一幕让子影惊讶不已,一个山洞骤然出现在眼前,洞内散透出微弱的光芒,时隐时明,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子影想看个究竟,激动地跑了进去。忽然雪魅微微一笑,伴随的是子影的叫声。不知什么时候一丝紫光从洞口泛出,将子影硬生生弹出几尺远。子影痛得摸了摸屁股,转过头黑着脸对雪魅质疑道:”听雪阁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地方?师傅您老人家不怕被我们阁主知道吗?还有这是结界吗?“

只见雪魅单手迅速打出数十道术印,笑说道:”此事听雪阁主已知晓,而且是他默许我入住此地。现在结界已经解开了。你随我来。”“师傅,以后我也可以进去里面修行了吧?“子影指着山洞,咽了咽口水说道。”是的."雪魅嘴角微翘回答道。进去山洞之后,子影被这个神奇的洞府深深吸引住了,洞府内部布置结构极其新颖,洞府中央一个庞大的阴阳双仪揉合成的太极,太极上光影流转,四象八卦不断演变幻化,着实让子影入迷。洞府上方,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星河闪烁挂苍穹,幽暗迷离,与地面太极相对称,不知有何禅意。子影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仿若进入另一个时空,深邃而又幽寂。

看到这个情形,雪魅自知不能打扰子影,他知道机缘可遇而不可求,一切随缘而行。不再作声,轻身直入洞中,静静地打坐。久久过后,子影才吐出一口浊气,细声说了一句:“这个地方太神奇了!”话刚说完,就听到雪魅的声音:“哈哈,以后每天都要来这里跟我修行,你可不要叫苦啊。”子影点了点头,说道:“修行之路遥遥无期,再苦再累我也不畏惧!”雪魅微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今日你先学会刚进洞府的结印,四十九道手结,分为七式,每式又分为七道手印。这里是玉简的记载手法。”说着从虚空中取出一卷玉简递给子影。子影自三岁起就开始跟这月空真人修行,凭着超乎常人的悟性,现在已经开始修炼听雪阁内阁弟子的心法。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时分,子影已经学会了开启洞府手印,临走时雪魅再三叮嘱他千万不能把此地告诉任何人,包括月空真人,子影自然是明白雪魅的意思,今日之事定然不会跟第三人说道。此时夕阳西坠,余辉照射在雪魅的脸庞上,他微笑着望着远方的,已是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心能走多远?这片雪域的尽头在哪里?暮色温暖入心房,又是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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