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电话又回到父亲的手里。
他说:“爸,你怎么把电话给她了?什么意思啊?想帮着她啊!她怎么对待月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不是,是她跑到咱家里来闹,来要人,我不给她电话,她不走,还说要拿咱家里的东西去抵债。”
“抵什么债?她若敢动一点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电话那端的婶子依旧咆哮着:“不给钱,这事没门!你娶了月也可以,拿彩礼来!”
“谁说娶你们家月?配得上我家儿子吗?”
是父亲的声音。
邻家哥哥很烦躁地挂了电话,不想听他们在那边呱噪,他关了机。
只是,小弟弟也软下去了。
没有心情做了。
邻家哥哥抱着月,说:“你婶子真是讨厌。”
“对,像个巫婆!”
他们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月早早起来就进了厨房,为邻家哥哥做饭,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菜香。
当他洗漱时候,月已经将饭菜都端了上来。
“哥哥,吃饭了!”月笑着嚷道。
他嘴里叼着牙刷,含糊地说:“哦,知道了。”
擦了擦脸,他跑了过来,说:“老婆真乖!”
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月羞涩地说:“不如,我找个班上吧?”
“不行,我养着你!”
“我在家里也挺无聊的。”月闷闷不乐地说。
“那你能做什么?去洗盘子洗碗?我可不愿意你受苦,我可以养你的。”
“我怕你遇见好姑娘就不要我了。”
“傻瓜,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他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们开始默默地吃饭,吃完饭,邻家哥哥上班去了。
月一个人在屋子里,默默地收拾完桌子,默默地打扫卫生,然后默默地躺在床上。
她开始回忆这些年所走过的路,想起婶子,也想起七岁的时候,邻家哥哥带自己去湖边放风筝。
因为没有去割草,被婶子扇了两个耳光。
她想在这里遇见他,真是自己的幸福,如果他离开自己该怎么办?会被婶子抓回去卖掉吗?她越想越不开心,开始掉眼泪。
只是,这时候,邻家哥哥的电话打过来,说:“月,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讨厌,天天见还想。”
“嘿嘿。”
然后,挂了电话。
月的心里踏实了些。
晚上,月从水盆里捞出那条肥鲤鱼,开始给邻家哥哥弄鱼汤喝。
邻家哥哥很早就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拎着许多水果,都是买给月的因为月喜欢吃水果。
他还买了一些青菜。
在他们忙着做晚饭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他们的家。
是月的婶子!
她一进门就挖苦道:“吆吆吆,啧啧啧,这小日子过的,早忘了自己什么出身了吧!早忘了谁把你拉扯大的吧!也早忘了你订过婚了吧!留下那么个烂摊子让老娘给你收拾啊!”
他们抬起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邻家哥哥下班回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婶子斜着眼看着月,在她眼里,月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忍了忍还是,骂骂咧咧地说了出来:“你以为跑了就完事了?啊!钱呢?怎么办?”
邻家哥哥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你的家,赶紧滚!能滚多远滚多远!别让我看见你!”
“吆,那你能把婶子怎么着啊!我养她那么大,就这么跑了?我今天非带她回去不可!小子,你若想娶她也可以,但是必须拿双份的彩礼钱?不然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呢?把人家耍了一场,也破费了不少的钱吧!”
月将鱼仍进水盆,说:“我希望你现在就滚出去!”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谁没良心?你养我这么大?我从小就给你做牛做马,种地砍草,喂牛喂羊,吃的从来都是你们的剩饭,临了还把我卖了,别等我抽你!现在不是我小那时候了!”
邻家哥哥将婶子推出门外,锁死了门。
她并没有就此罢休,“哐哐哐”地砸着门。
邻家哥哥去开了门,却没有让她进来,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是我的人!”
“你的人?哼哼!”婶子从鼻孔哼出几口气,嘴巴歪着说:“这么就成你的人啦?不是太便宜你了?连彩礼都没有给!拿钱来,就是你的人!”
邻家哥哥“砰砰”地关了门,对月说:“怎么办?她要钱!”
“不给!她凭什么要钱?让她走!”月越发地讨厌这个从小就喜欢虐待自己的婶子。
婶子在外面又大呼小叫地敲了一阵子,只是再没有人理会她,她也就无声息地走了。
晚上,邻家哥哥和月睡觉了,只是心里总是有一个大疙瘩,堵的难受,他们知道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她会再去邻家哥哥家里去闹。
第二天,邻家哥哥醒来去上班了,告诉月不要出去乱跑,也不要把婶子放进来。
月答应着,邻家哥哥就走了。
只是,中午的时候,月突然想吃水果,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只做汤用的西红柿,她要去市场买菜。
她锁了门,走出门外,快要到市场的时候,她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跟踪,大白天的,她也没有当回事。
买好水果和菜,月就回去了。
只是她刚刚打开门锁,婶子便出现了!
她将月推进门来,看着月手里的水果,说:“吆吆吆,啧啧啧!日子过的真是不错啊!天天吃的这么好!比在咱家吃糠咽菜的时候强了不知道几百倍啊!怪不得舍不得走呢!”
月说:“你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
“你说让我滚,我就滚啊!我白养活你这么大,你就不知道报答一下老娘?老娘花了十来块钱的路费来看你,你也不招待一下,就把我赶了出去!哼!”
说着,她抢过月手里的东西,将月逼在了墙角。
月说:“你想干什么?”
婶子上来就扇了月两个响亮的耳光。
月从小被她扇耳光扇惯了的,她从小就惧怕她,对她有很深的恐惧感,没想到,扇完以后,月又狠狠地回了她两个耳光。
然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婶子是何其的泼辣,一把揪住了月的头发,撕扯着,月只能疼得叫着,挣扎着,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
最后,月被婶子摁在地上,狠命地踢着。
一边踢她一边吆喝说:“好啊你,来到城里是不一样了啊!居然敢顶撞老娘了,还居然敢动手了啊!你本事越来越大了啊!看来老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老娘有多厉害啊!”
她又开始用脚踢她,一直骂着:“让那个小兔崽子拿钱,要么就跟我回去成亲!”
月的头发被撕的乱七八糟的,她比较瘦小,根本不是婶子的对手。
婶子现在是小人得志,两手叉着腰,冷笑着:“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呐!现在就跟老娘回去!”
她开始拉扯月的衣服,扣子被拽掉了几颗。
月挣扎着,说:“放手,你放开我……”
这时候,月的手机响了,是邻家哥哥打来的。
手机的铃声从卧室传来,婶子冲进了卧室。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月的手机,那个带着可爱小吊坠的手机,那个邻家哥哥给自己买的手机。
她将手机摁掉了,说着:“真是不赖啊,连手机都用上了,我到现在还没有呢!这个老娘拿走了!你起来!跟我一块儿走。”
月开始哭,她坐在冰冷的地上,说:“我欠了你什么?我欠了你什么?你要对我这样?你想怎么样?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子吗?你凭什么左右我的生活,就因为曾经给我一个睡觉的地方,施舍过几粒廉价的饭菜给我?”
“说什么都得跟我回去,结婚!酒席什么的人家都准备好了!”她上前拉月。
月甩开了她的手,说:“我不会跟你走的,那个手机是哥哥给我的,你还给我,求你还给我……”
“不给!哼!”
“我求求你,还给我!我不会跟你走的,除非你杀了我!”
月从地上摸起刚才撕扯的时候打碎的花瓶,说:“你如果再过来,我就自杀!杀人偿命!你会被关进监狱的,永远呆在里面,这里的一切都证明是你杀了我!你撕碎我的衣服,打碎的花瓶,抢走我的手机,到处都是你的足迹!”
“吓唬我啊!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知道你妈?看见蟑螂都会大呼小叫的,你会自杀!哼!给我起来,别磨叽了!”婶子又靠近了一些。
“砰”地一声,门开了,邻家哥哥站在门外,看见婶子和坐在地上的月,怒气冲冲地就冲了进来。
他上来就抡起巴掌,也不顾什么辈份不辈份的了,给了婶子一个耳光,吼道:“给我滚!”
婶子被那个耳光打楞了,他用的力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将她打得后退三步。
她捂着脸,开始闹开了,哭起来,说:“好啊!你这个臭小子,我拿你没办法不是?我找你爸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