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素朴,但却极其优雅的咖啡屋内,白色的地板和天花板,天蓝色的桌椅和墙壁,让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天蓝色的流苏窗帘,衬得那落地窗更加明亮,而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一个身姿窈窕,穿一身米黄色的裙装,小巧的脸庞,眉眼如画,堪比那从古画中走出来的西子。
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子,身着一件深绿色的毛衣外套,面庞红润,一双清秀的眼睛波光盈盈,五官虽平凡,但眉眼间自带的淡笑,却让她恬静温婉,有一种知性内敛的气质,在外观人的视线里丝毫不比对面的女子逊色。
“我先感谢夏小姐能来陪我喝咖啡,然后就是想讲个故事给夏小姐听。”岳玲静依旧彬彬有礼,只是那美目眨动的瞬间带着薄薄的幽怨,让青草心里很不忍。
“好,我愿意做岳小姐的听众。”
岳玲静依然用那再次见到青草时满怀探究的眼神扫视了青草一眼,然后徐徐的开口了:“在二十年前,有一个很软弱很爱哭的小女孩,她经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有一次她和父母去亲戚家参加聚会,却被她的表哥表姐推倒在蔷薇花枝上,她的身上沾满了泥土,手也被花枝刺破了,她大声的哭叫起来,可大人们离得远,没人听得到,而可恶的表哥还折了花枝要来刺她的脸,她恐惧的浑身发抖。这时一个穿白衬衣,系领结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制止了她的表哥,打跑了他,还温柔的为小女孩擦拭伤口。那个小男孩很英俊,一双黑金色的眼睛总是神采熠熠,特别是他和比他高壮的表哥对垒时的无畏英姿,犹如太阳系的阿波罗神,就这么生生的嵌入小女孩的心里,再也没法移除,爱情来临时和年龄无关,女孩从那一刻就爱上了那个男孩。”
轻嘬一口咖啡,又接着讲下去了:“后来小男孩就带女孩去找她的父母,到了大人堆里,女孩倚在了母亲怀里,才发现男孩没有母亲,只是恭恭敬敬的跟在一个他称为姑姑的女人后面,女孩转头时没有错过男孩眼中的羡慕。于是女孩又大哭起来,母亲问她原因,她便天真的对母亲说,她准备把母亲让给小哥哥,因为舍不得母亲才哭的。一屋子的大人都笑了,男孩也跟着笑,可是她却觉得男孩就要哭了。”
“也许真的如一首诗中所说,夕阳记错了落山的地点,我们的心房没有同时打开。令女孩伤心的是,男孩并没有很注意女孩,却对女孩美丽大胆的表姐很感兴趣。后来因为大人一起做生意的缘故,他们这些孩子也玩到了一起,一起读书,一起成长。女孩再也没有开心过,因为她做了配角,做了忠实的观众,每天看着表姐和男孩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痛彻心扉。”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男孩精明,优秀,更加英俊。作为长子的他开始接手父辈的企业,争斗也随之来了,男孩也和女孩那贪慕虚荣的表姐分手了,女孩为了给男孩争取姑母手里的股份,不惜以自杀来威胁姑母。虽然没有帮上男孩,但是却感动了男孩,男孩终于发现了她的好,接受了她的爱,和她订婚了,让她成为了他的未婚妻。”
“夏小姐,你知道吗?那一段时间,是女孩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连睡梦里都是笑的,她不停地拜月亮,她觉得是月亮在她每夜听她的祈祷时,被她的诚心感动了,赐下的这份姻缘。她做梦都想成为男孩的妻子,不,我不应在称他为男孩,我应该叫他樊大哥,那个女孩就是我。但在我的印象中樊大哥永远都是我的阿波罗神,永远都是我心中蔷薇花之下的那个小男孩。”
岳玲静开始的那份淡然有礼不在了,她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在美目中一只打旋的泪水也开始纷纷滑落,这在这个幽静高格调的休闲场所显得突兀刺目。本来沉浸在她的故事里,被她的那片痴情感动的青草,因为四周那频频射向这里的诧异目光,很不自在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和樊大哥在办公室里亲热,我以为他只是和你玩玩而已,虽哭着跑出去了,但并没有太伤心。可是你知道吗?樊大哥竟跑来告诉我,他要和我解除婚约,他只当我是妹妹。夏小姐,为什么?你那里比我好,你才认识了他几天,他竟然为了你要和我退婚?你说呀!说呀……”岳玲静哭了起来,还一把抓住了青草的手。
无数的目光开始聚集在两人身上,青草看着岳玲静那失仪的样子,被眼泪弄花了妆的脸,对她在开始萌生的好感不由得大打折扣了,她开始明白了樊漠野为什么不爱她了。
青草不想再和她纠缠,于是站了起来,谁知她却一把抓住她,哭着道:“夏小姐,你把樊大哥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她。”
“岳小姐,请你不要激动好吗?我理解你,但是感情的事没法勉强的,‘强扭的瓜不甜’,还希望你明白这句话。”巧妙地避开她的牵扯,闪身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青草转身走开。
“夏小姐,如果你喜欢和樊大哥在一起,我也不会干预,只希望你不要再让樊大哥再提退婚的事,好不好?好……不好……”泣不成声的声音在青草的背后再次响了起来。
对岳玲静最后的那点好感也随着她的话消失殆尽了,古人尚且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竟然放纵那些男人坐种马。无奈也好,深爱也罢,难道在她的人生中就没有别的有意义的东西,一定要为爱失去自我,没了骨气,成为怨妇吗?
青草没法认同她,但转念一想,像她这种千金大小姐,不必为讨生活发愁,空虚之际钻到情爱的死牛角里,顾影自怜,无病shen吟,倒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