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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异鸣

“噌噌噌!”耳边中传来三声急促的破空声,将宝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宝儿抬头一看,蓦地发现一个人影已经立在身前不远的位置。

借着远处的映过来的微弱光芒,宝儿一只手遮了遮被风吹乱的头发,口微微张开,眯着眼有些惊讶地打量起来眼前忽然出现的身影,只见那人衣衫已经凌乱,甚至有些破烂,不过有些眼熟的感觉。那身影此时正缓缓地站了起来,左手拿着一把暗褐色得长弓,上面镶嵌着几块暗红的似玉刻纹,此时刻纹上光芒流转,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细细的弓弦微微颤动着,似是刚刚使用过一般。

“嘭!”不远处空中传来一声碰裂声,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尖鸣,那声音似鹰隼长鸣一般,又似玉石碰撞的声音。天空忽的整个亮了起来。

宝儿此时已经无暇注意天空中的那异象,借着这光亮,宝儿看清了这个缓缓向他走来的人。虽然一身褴褛,满脸尘土,与以往脑海中的形象不同,尽管那空中的光亮只维持了一瞬,但宝儿还是在那一瞬间便认了出来。

“爹……爹!”宝儿整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得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只见那满脸尘伤的人微微一笑,轻轻理了下脸上的灰垢,正是张灵均。

“爹……你是,是……神仙?!”宝儿抬头看着眼前这男子,震惊得说话也不利索了。

张灵均也不回答,抚了抚宝儿的头,说了句:“臭小子,你不知道的多着呢。”随即看着昏倒的宁儿,蹲下来拿起宁儿的手把了把脉,神情有些凝重起来。

“灵均!”门口传来了灵裳的声音,此时灵裳已经进得院子来,看着灰头土脸的张灵均,眼中甚为担忧,疾步走了过来。

张灵均闻声放下宁儿的手,站了起来看着疾步走来的灵裳,唤了声:“灵裳。”凝重的眼神也变得温柔几许。

灵裳走近来,仔细打量了下张灵均,双手扶住张灵均胳膊说道:“怎么会这样?”

张灵均低头看了下自己,摆脱了灵裳的手将褶皱的地方理了理,笑道:“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山上那边出了问题么?”灵裳直截了当地问。

张灵均看着灵裳的眼神,怔了一下,眼神微微垂了下来,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虽然今天逢此大祸,不过却让我找到这个。”张灵均说着,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十分干净的布包着事物。

“这是……”灵裳盯着他手里得事物,眼中带着疑惑,有些意外此刻能使丈夫激动的事物究竟是什么。

“凤凰根。”张灵均双手紧紧握了下,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到灵裳手中。

“什么?”灵裳脸上也浮现不可思议的神情。从张灵均手中接过之后,将包住的布轻轻打开,只见是一块巴掌大的根须,从根茎末端九根火红色的长须盘错如同凤凰羽翼般撒开,即使隔着布,也能感受到阵阵暖意透过布传了过来。

“你这……”灵裳刚欲开口,天空一声长鸣从西边由远及近,与刚才那异鸣声无二样。二人抬头看去,已经火光冲天的青崖山上两股金色火团从山中冲上云霄,伴随着一声长鸣从上俯冲而下,化作一只火鸟往他们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

张灵均将灵裳与宝儿他们拦在身后,暗声道:“两只了。”随机往前走了几步,将长弓横搭在左臂上,右手虚张,一股淡绿色的光辉从五指尖冒出,围绕着手指萦绕。随后捏住食指和中指,反手扣住弓弦,张弓欲射。

“灵均!”灵裳一手拉着宝儿,一手捂住胸口,面露担忧。

张灵均盯着那两团愈来愈近的火羽,大声道:“我无妨,灵裳,赶紧带宝儿他们往村子南边走,一路遇上村名也叫着一起走,那妖物怕是要活过来了。”说完,眼中精光大盛,将弦拉满,长弓光芒大盛。“噌噌!”又是两声短促的破空声传来,不一会,只见两道清光划破长空,直击两团飞来的火羽。

“轰,轰。”两声爆裂声从火羽上发出,只见两只火羽从头部到尾部洞穿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化作两团火焰,那火焰随即亦被随后的气浪撕开,化作无数道小火花从空中飘散而下。有几团落在地面干燥之物上便燃烧起来,引得阵阵惊叫之声。

张灵均反手将弓负在身后,回头对灵裳道:“我白天为防万一已将信传了出去,你快带着孩子们走,不用多久,师兄他们应该会赶到的。”

“那你呢!”灵裳唤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难辞其咎,我去通知村民转移,能拖住一时便能多保一些村民。”说着便凌空一跃,瞬间便飞出数丈之高,落在一处房顶,往村子中央赶去。

“爹!”宝儿朝着张灵均离去的地方大声叫了出来,刚才因为一直惊讶于发生的这一切而没有发出声音,此时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爹又忽然离开他而去,难免让小小年纪的他失了心神,便紧紧拉着娘亲喊了起来。

“宝儿。”灵裳轻轻唤了声,宝儿应声抬头,发现母亲正温和地看着他,感觉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叫了声娘。

灵裳看着他,柔声说道:“宝儿不怕,有娘亲呢。”说着摸了摸宝儿的头,弯下腰将宁儿接过手来一把抱住。看了看张灵均离去的方向,对宝儿说道:“咱们就按你爹说的,村里已经被盯上了,太危险了,去村外等你爹。”

“嗯,我听娘的。”宝儿点了点头。

灵裳看了看四周,低头说道:“村子中央恐怕已经走不了了,那里也不是最近的方向,宝儿,咱们沿着村子东边的小道一直往南走。”说着,便拉着宝儿的手往院门外走去。

村子中央

此刻张灵均已经赶到村子中央的位置,四周还零星冒着火焰,部分已经被村民熄灭了。此时四周已经聚集了数十名村民,有老有幼。妇孺此刻都聚集在一起,看着这天降灾祸,有些不知所措,大家眼神都充满着恐惧的神情。年轻力壮的此刻正赶着提水扑灭剩余的着火点。

张灵均此刻忽然跃入村子中央位置,最开始聚集在一起的妇孺注意到了,大家看着他到来,似乎找到主心骨一样。将他围住,场面又变得嘈杂起来。此时正在忙活的村民也随后注意到了,大家都看向这里。

张灵均运足中气,大声道:“大家都静一静,听我一言。”

话音未落,青崖山又是数声异鸣传来,随后是村民惊慌的叫喊。张灵均定神一看,已经三团火羽从天而降,直扑村子中央。

“大家快散开!”张灵均用尽力气喊道。随后张开了弓,没有半点迟疑,一跃而起,在村民的惊呼声中跃向空中。将弓垂直张开,扫了一眼下面聚集的村民,似下定决心般将右手拇指咬破,从弓弦上一划而过,随后五指全张,四指并拢,咬破的拇指搭在弦上,整根弦变成了血红色,透出莹莹的光芒,此刻三支暗红色的长箭缓缓凝聚在弓上,如实体一般,发出凛冽的气势。将弓拉满之后一松手,三支箭应声而出,直冲三团火羽。

只一瞬间,便撞在一起。只听见“砰砰砰”三声巨响,如炸雷一般。整个火焰直接被撞成了碎片,化作无数块,随后又被箭矢破开的冲力吹散在空中,并没有波及村子中央。

下面的村民看到如此场景,整个都呆了,场面上寂静无声。

张灵均缓缓落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右手拇指上还留着丝丝血迹。

“张猎户,你……”静默了许久,一个魁梧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小声地唤道。乃是平日里与张灵均交往比较多的李铁匠。

“猎户,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人群中另一个汉子叫道。这下人群一下子炸开了,大家回想起刚才的情景,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张灵均看着大家,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各位乡邻,大家都往村子南边去,村子现在太危险了。九凤就要活过来了,青崖山上大火就是它引起的!”

“什么?”大家听到这里,年轻一些的村民有些不知所云,而村中老人却是大惊失色。

“你说的真的么?”村西的刘老丈拄着拐杖站了出来,焦急道。

张灵均默默点了点头,大家此时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刘老丈。

“怎么会这样?”老丈敲了几下拐杖。“难道村里流传的传说是真的?”

“是什么传说啊,刘老。”一个稍年青的村民问道,显然对这些传说不知所以。

“一千多年前,昭王镇伏九凤,将其锁在青崖山底,并以阵法禁制防止其脱逃,并派人定时查看。”张灵均大声说道。

“那你究竟是……”刘老丈打量着张灵均说道。

远处异鸣声又开始想起,似乎更为清晰了。

张灵均看了一眼青崖山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乃岭南重明弟子张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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