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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冥河追魂

“三位要点什么?”

虞水柔吃惊地看着那穿白褂戴小帽的服务生,道:“又是你,烧饼帅哥?”

烧饼帅哥道:“诶,我不但是烧饼帅帅哥,还是仙草帅哥,送餐帅哥,现在还是拉面帅哥,变的是烧饼、仙草、快餐、拉面,不变的是帅哥,所以,叫我帅哥就行了。”

虞水柔幽幽道:“帅哥你有名字吗?”

烧饼帅哥道:“有的,梁玉,梁红玉那个梁玉,不过我没红。”

虞水柔道:“你红了,在哪都能看到你……”

“阿依莎,新做的玛仁糖(切糕),你尝尝……”一个店主模样的中年人端上来一碟硬糖糕。

阿依莎让虞水柔和叶知秋尝尝,虞水柔见糖糕做得好看,掂起一块咬了一口,虞水柔嚼了嚼,觉得味道一般,但阿依莎却一脸享受,还追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这是我们新疆的特产,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虞水柔不想扫阿依莎的兴,于是随口附和称好吃。

三人吃完饭,阿依莎说要逛街,要跟虞水柔分开走,正自道别,却听见有人争吵。三人循声看去,原是一个青年正同一新疆摊贩争吵。

只听青年道:“我问你多少钱一斤,你说十五块,现在你说十五块一两,我说要一斤,你这一刀下去给我切了五斤,这小小的一块糕,要我750块?!我不要,反正你也是切块卖的,这糕我又没动过。”

那摊贩已把切糕刀重新放在手上,旁边卖切糕、哈密瓜、葡萄干的新疆摊贩也涌了过来,手上还拿着切瓜切糕的刀,青年这才意识到这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切糕”,他这是遇上“切糕党”了。青年见势不妙,就往人群中跑,却被一个摊贩拉住,青年下意识地推开摊贩,另一个摊贩的刀却已划上青年的手臂,登时乱作一团,路人急忙报警。

阿依莎见状,赶紧冲过去,冲几个新疆摊贩说了一通回语,摊贩们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却依旧把受伤的青年围在核心。

这时,警察来了,受伤的青年捂住流血的手臂,正要开口,新疆摊贩们却叽里咕噜说开了,情绪激动,配着夸张的肢体动作,几个警察似乎不太敢靠近他们,只是频频做安抚的手势,阿依莎上前道:“你们好,我是厦大的学生,这几位是我的老乡,他们汉语不好,我来说。我们的切糕,做工复杂,很紧实,营养价值很高,能保存很久,类似于压缩饼干,因此一小块切糕两三斤是正常的,一刀下去切了五斤并不是故意,小块切下来是不退的,因为糕切下来不好看,就不好卖了。糕是按两卖的,是一两十五块,不是一斤十五块。所以……”

“我们知道了,散了,都散了吧,没有事情了。”警察没等阿依莎说完,便挥手疏散围观的人群。

“等一下,就算我们不知道规矩,就算这一小块糕值750块钱,但他们伤了人,总该赔吧?这一刀我看不轻。”叶知秋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见警察想就此了事,那青年血流了不少,疼得脸色发白,不禁上前理论。

青年感激地看了叶知秋一眼,新疆“切糕党”让新闻宣传得沸沸扬扬,在一般民众眼里,无异于恐怖分子,路上的人哪敢多说一句,连警察都不敢多说。

阿依莎怕事情闹大,遂道:“我送他去医院,医药费我们会赔。”阿依莎走到青年面前,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们太冲动,不小心伤了你,我送你去医院……”阿依莎一语未竟,那青年竟晕了过去。

叶知秋一把扶住青年,朗声道:“这最少是治安事件,请将肇事者拘留!”

摊贩们一听说要拘留,又骚乱起来,阿依莎大声用回语跟他们说话,大致意思是让他们不要乱,听警察的,却没有效果。场面失控,现场警察竟有些不知所措,请求支援。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就是那些新疆人!上次我买了一小块糕,要我一千多块!警察不敢管他们,我们管!”

打群架这种事,只要打出第一拳就不可收拾,路人和摊贩竟打作一团。警察为止骚乱,拿出电警棍,眼见电警棍就要触及一个摊贩,阿依莎叫一声“小心”,竟飞起一脚,踢落警察的电警棍,警察怔住……阿依莎虽是读书人,草原民族的矫捷彪悍尤在……阿依莎只是下意识地踢落电警棍,警察却因此急于自卫,要把阿依莎制住,阿依莎正要解释,一个摊贩叽里咕噜地叫出一串回语冲上来保护阿依莎。

阿依莎还想解释,却没有机会,避过几个想来抓她的路人和警察,路人和警察见阿依莎有功夫,更是紧张,又见这群摊贩似乎极力保护阿依莎,唯阿依莎马首是瞻,以为这少女是头目,情急之下便围攻阿依莎。阿依莎说不清楚,警察电警棍袭来,阿依莎随手抄起一摊贩手中的切糕刀挡了电警棍,却不慎划伤旁边的警察。阿依莎这下更是有理说不清,警察群起围攻阿依莎……阿依莎想把刀丢掉,跟警察解释,却没那个机会,阿依莎频频闪避,越陷越深。

“不要打!她不是切糕党!她是学生!学生!”虞水柔对人群喊着,可她微弱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叶知秋却在人群中劝架,打群架很危险,比打群架更危险的是劝打群架的人。

“知秋!”虞水柔眼见一摊贩的长刀往叶知秋后背砍去,失声惊呼。

阿依莎叫出一句回语,飞身把那摊贩撞开。叶知秋方自脱险,回身一看,却有一人被抛向阿依莎,阿依莎未及闪避,后背被重重一撞,身子不由自主地扑向叶知秋……阿依莎手中的切糕刀仍未放下。阿依莎惊愕地看着叶知秋痛苦的面容,吓得松开了手。

“杀人了!新疆人杀了人!”“杀人了……”“抓住新疆人!”

人群更乱。

“阿依莎快走……”

“我不能走!学长!”

“快走!我们保护你!”

“阿依莎!”

“放开我!我不能走!”

“我伤了人……”

阿依莎在混乱中不由自主地被老乡们救走,叶知秋被送上救护车……

叶知秋在救护车上就死了,虞水柔伏尸痛哭,而后,虞水柔突然抽出还留在叶知秋腹间的切糕刀,刺向自己的胸膛,救护车内空间狭小,医护人员阻止不及,竟眼睁睁看着虞水柔在他们面前自尽。

“你看的什么书?”君昙婉笑盈盈地坐到阙云月身边。

阙云月却赶紧收拾东西要走开,君昙婉一把按住他的手,道:“干嘛急着走啊?我又不吃了你。咱们前世不论,今生我追你嘛,以前的事情都忘掉吧,我现在总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而且我们如今都是凡身,没有以前那些烦恼。我们重新开始,你说好不好?”

阙云月幽幽道:“我消受不起……”

君昙婉道:“你不要这么消极嘛,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阙云月道:“我觉得今晚会出事,你还是小心些。”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说的不是我。”

说话间,君昙婉手机响起,却是君子兰打来的,君昙婉面色霎时凝重,而后道:“两人生辰八字。”君昙婉对阙云月说一声:“跟我走!”匆匆到教室外,给纳兰月打了个电话。

三人聚在一起,阙云月先开口道:“他们的魂魄已下冥界,以我们的法力招不回来。”原来,魂魄飞得越远,招魂者耗费的法力越多,下了冥界的魂魄,神仙或许能招回,凡人法师一般招不回来。

君昙婉道:“你早知道他们要出事,为什么早说?”

阙云月道:“我不知道要出事的是他们,要不是你一直吵我,我或许能及时提醒你他们出了事。”

君昙婉略一沉吟,随即道:“纳兰,你守住我们的身体,我和云月离魂下冥界把他俩的魂魄追回来。”

纳兰月急道:“还是我和你去吧!”

君昙婉道:“不用,云月凡身虽不济,灵觉却更强。”

“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霜晨月说着,慵慵懒懒打着哈欠走了来,“叶知秋好像是江怀瑾(木神巫),有动力追啊……”

“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君昙婉吼道。

“没,刚知道他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霜晨月说着,看看君昙婉,接着道:“你俩不是要离魂吗?我帮忙会快点,要不等你俩磨磨蹭蹭离了魂,他俩走太快又过奈何桥转世了。”

“行,赶紧的。”君昙婉说罢,背对着霜晨月。

霜晨月扬起一掌,重重拍在君昙婉后心上,立时有一个半透明的君昙婉从体内逸出,君昙婉的身体便软软地向前扑去,霜晨月将君昙婉拦腰抱住,交给纳兰月。霜晨月又如法炮制,打出阙云月的魂魄。君昙婉和阙云月的魂魄双双飞往冥界。

二人到冥河畔,遥见一鬼魂上了冥河渡叟的“无底冥船”,君昙婉恐误了时辰,急呼:“等一下……”

冥河渡叟却已撑开了船,道:“莫急,一个一个来……”

君昙婉眼见冥河渡叟慢悠悠地送那鬼魂过了冥河,而后慢悠悠地调转船头,竟唱起歌来:“浮生未醉,挥斩一世情殇,三生弱水畔……

君昙婉喊道:“赶紧过来!有话问你!别摆谱了!”

冥河渡叟却不顾君昙婉着急,船反而愈划愈慢,继续唱:“凝眸遥望,轮回边缘。笑问谁是摆渡人……”

“你是摆渡人,你是摆渡人!赶紧过来!再不过来我明年过年剪头发啦!”君昙婉急得跳脚,阙云月看着君昙婉,有些奇怪,君昙婉今生的性格虽比青晔活泼,在其他神仙面前却一直摆着光公主的大谱,现在怎么会这样?

冥河渡叟收起浆来,竟倏忽到了近前,道:“为什么明年过年要剪头发?”

君昙婉嚷道:“正月里剪头死舅舅!”

“哦,这样啊……”冥河渡叟漫口答应,“还以为你忘了我是你舅舅,在那儿大呼小叫的,等等,舅舅我还有两句没唱完……”冥河渡叟说罢,竟又唱了起来:“醉语何年缘再续,叹息红尘情何物?”

君昙婉道:“不错不错,舅舅你唱得真好,不知道打哪听来的?”

冥河渡叟道:“江怀瑾前世来我这儿的时候吟的就是这个。”

“他刚才过去了?快渡我们过去!”君昙婉急道。

冥河渡叟道:“你这火爆脾气,一点也不像你娘。”

君昙婉吼道:“你渡不渡我……”

冥河渡叟悠悠道:“你又不是亡魂,我分明知道你是来捣乱的,渡你过去,坏了我的原则。”

君昙婉也不答话,扬手一个手刀劈向冥河渡叟,冥河渡叟慌忙闪过,道:“干嘛干嘛?”

君昙婉道:“我抢船渡河,不关你的事了吧?”

冥河渡叟道:“这怎么成?我堂堂冥河渡叟被抢了船,丢脸丢大发啰……来,上船……”

过了冥河,阙云月不禁问:“那冥河渡叟怎么是说是你舅舅?”

君昙婉道:“他是渡叟的时候还没有我,这事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先别说这个,赶紧找他们去。”君昙婉说着,就往前飞去。

阙云月却一把将君昙婉拉回,道:“南辕北辙,这边才是,跟我走……”

君昙婉道:“奈何桥不是往这边去么?”

阙云月道:“不在那边,我感觉在这边。”

君昙婉随阙云月一路荡去,到了冥后殿前,殿前竟早站着个爱笑的俏侍女,侍女一见君昙婉和阙云月,就道:“两位殿下可来了,我们娘娘等了好久。”

君昙婉和阙云月对视一眼,随侍女进了冥后宫里……叶知秋和虞水柔的魂魄已在冥后宫里。原来,冥王吩咐,凡鬼魂说自己与青晔、东方焰有关的,先带到冥后宫里问清楚再做计较。叶知秋的魂魄飘到冥河,瞬间想起前世,其后,虞水柔的魂魄下来,同样忆起前世……叶知秋便是木神巫江怀瑾,虞水柔是江怀瑾前世的恋人喻疏影。

听罢叶知秋的诉说,君昙婉不禁笑道:“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三世都是这个脾气,竟一点也没变。至于水柔这个上海大千金,和疏影倒真有几分像。原来你们都已经到我身边了,我竟……”君昙婉忽然停顿,转向阙云月,道:“看你是已经感觉到了吧?”

阙云月道:“不用太看得起我,我已经不是阑汐。”

冥后莞尔,道:“我倒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可否与我说说?”

当初,东方焰收了雷电神巫,青晔无意中发现宫南城是东方焰假扮的,大惊之下决定往东边去,以便抢先寻得剩下的三神巫。青晔和阑汐原欲沿黄河走,不料黄河水患,遂改了路径走旱路。

黄昏,青晔一行寻了个客栈住下,正要吃晚饭,店小二进来道:“几位客官,外头来了个公子,说是几位的朋友。”青晔这一路寻访可点化为十二神巫的神仙妖精,已不算低调,时有不上道的神仙妖精主动寻来,请求点化,青晔以为来的是此类,随口请他进来。

青晔一见来人,不禁微微一怔,此人明朗潇洒,风神如玉,竟好看得很,青晔见他仙姿出众,遂道:“大仙从哪里来?”

来人道:“公主不认得我了么?”

青晔微微摇头,道:“年纪大了,太久的事情不记得了。”

来人道:“公主觉得太久,我看来却恍如昨日……只是因为多看了你一眼,你就把我贬落凡尘……”

青晔又将他看了看,道:“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还是仙体?是谁……”

来人截断青晔的话,道:“公主当初的命令是贬我下凡一千年,没说要贬为凡人,我觉得仙体下凡比较自在。”

青晔道:“我的命令都敢取巧,胆子还真不小。你今天居然自己送上门,是想干什么?”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在征妖族首战庆功宴上被贬下凡的白袍小将。来人道:“公主,你看我长得这么帅,又这么聪明,又是神仙,在凡人堆里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我,要我乔装打扮不让她们认出来是容易,可我长这么好看整天不以真面目示人我实在难受。”

青晔冷笑一声,道:“要论长得帅,你还排不上号,别担心。你找我们是要干什么呢?”

来人道:“我现在以凡人身份行走江湖,人送外号‘玉公子’,主要是因为我长得帅。我一个人在外面走太招摇,但我刚才说了,我不想乔装打扮,唯一不乔装打扮又不引人注意的法子就是和几个更引人注意的人走在一起。”

“我讨厌你。”青晔随即道。

“我不讨厌的,公主是不知道我的好处,我很有趣很幽默的。而且我是个老江湖,有了我,公主会看见很多好玩的事情。公主不是要找十二神巫吗?我可以帮公主的忙。”玉公子道。

青晔道:“我不是出来玩的。”

玉公子道:“那我要说我是宫南城收的那个金神巫的情人呢?”

“追你的那个女孩子,就是金神巫?”青晔来了兴趣,语气缓和。

玉公子道:“除了那样厉害的女孩子,还有谁能把我追得这样狼狈?”

玉公子遂与青晔同行,玉公子果然有趣得很,于路欢乐不少,尤其是玉公子诙谐幽默,霜晨月是个杠子头,两人抬起杠来一搭一唱、抑扬顿挫好玩极了。玉公子说他要往山东寻一个朋友,青晔一行正是要往东边去寻木神巫,原想于路留意有无可点化的神仙妖怪,但因心中有了目的地,走得也快,除了寻访几位名山逸仙,于路并无所获,不觉到了山东曲阜。

青晔等随玉公子上一山,遥见一匾,上书“流觞书院”,名字想来出自“曲水流觞”,清雅之中又有几分魏晋风度。

进了书院,有一年过半百的中年儒生正在讲学,青晔见底下的学生多是青年文士,也有几位中年人,并无幼童,学生一律白袍方巾……青晔见此情形,不觉驻足微笑,圣人故里,风度果然不同。

师生们谈论的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青晔听了一会,上前。师生们见来了客人,又是几位丰姿绝俗的,不禁停了下来,学生中有认得玉公子的,纷纷起身叫他“瑾之”(玉公子的表字),只有一人久坐不动。玉公子先对先生行礼,后与学生们寒暄一番,这才走到那依旧坐着的人身边,躬身道:“子玉。”

子玉看了玉公子一眼,勉强一笑,道:“你来了。”

玉公子含笑,按了按子玉的肩,道:“我来了。”

青晔对先生略施一礼,道:“先生请授课,我等讨扰。”

“不妨,不妨。”先生道。

青晔等寻了后排的位子坐下,青晔又听了一会,先生停下,道:“不才见夫人含笑,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青晔道:“高见倒是没有,妾身只是与先生有些不同见解。先生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其位谋其政成其事,用之则行,理固宜然;但舍之则藏,我以为不可,孔夫子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孟子也说‘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至于先有明主而后有贤臣,抑或先有贤臣而后有明主,实无定论。冯唐易老,人生苦短,身怀文武艺而藏于深山大泽,于世何益?治世出仕,不过是锦上添花;乱世出仕而力挽狂澜,方显英雄本色。”

听罢青晔一番话,学生们不禁窃窃议论,先生亦现出赞赏之色,唯一没有反应的就是那个子玉,玉公子看了子玉一眼,目光里净是沉沉的忧虑。

霜晨月道:“有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是斗不过小人的,君子若总是抱着‘舍我其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在污浊不堪的朝堂上跟小人斗,小人们只好成全君子,让君子们入地狱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完了,把自己斗死了还讲什么文武艺,讲什么治国平天下?不如先藏着,伺机而动。”

青晔道:“你这杠子头又跟我抬杠了。你说先藏着,伺机而动……最终不是还是要动吗?”

霜晨月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不能藏,不必藏。要知道,个体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不能以你的世界去衡量别人,治国平天下是一种价值,可你要知道,活着本身就是价值。”

早有几位学生点头称是,青晔见阑汐亦显赞赏之色,笑道:“你这话倒像替阑汐说的,原来阑汐一直这么淡定、这么超脱,是怕被我们这些小人给斗死了。”

阑汐笑道:“我比较同意晨月的说法,贵生远害,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价值。当然,老婆说的话,不能说是错的。”

青晔笑笑。

霜晨月道:“世人若都不争不斗,世界就不会进步。小人固然可恶,可没有小人,这个世界太寂寞了。这话是替你说的,你的老公太超脱太伟大,不能说他是错的。”

青晔故作姿态地看着霜晨月,道:“杠子头有杠子头的好处,没有杠子头,这个世界太寂寞了。”

放学后,玉公子向青晔等引见子玉,子玉这才开口,对青晔等略施一礼,道:“不才江怀瑾,表字子玉。”

青晔道:“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江怀瑾淡淡一笑,道:“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青晔道:“雪底苍松,总有春来雪化时。”

江怀瑾道:“只恐雪化松已死。”

别过江怀瑾,玉公子道:“你刚才那一番话,若是从前的子玉听了,定要引你为知己,可是现在……”

银狐微微一叹,道:“怀才不遇的消沉,或隐逸山林,或放浪形骸,若遇知音,必然欢欣鼓舞。他似万念俱灰,想是情伤所致。”

是夜,青晔等和师生们一起吃了顿便饭,说是便饭,却比平常丰盛了许多,青晔留意到众人似乎刻意想让江怀瑾开心,江怀瑾却一直愁眉不展,中途,江怀瑾悄声对身旁的玉公子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不要因我扫了大家的兴。”说罢,江怀瑾悄然离席,众人却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清晨,青晔与阑汐在廊上谈话,忽见玉公子和两位书生匆匆奔来,青晔正自诧异,玉公子急对青晔道:“你快去看看子玉!”

青晔去看时,见江怀瑾平躺在床,面容如常,只是没了呼吸,四肢冰冷……青晔撑开江怀瑾的眼皮看了看,道:“他没死,只是离魂,还有救。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我给他招个魂。”

众书生面面相觑,奇怪青晔还会做这种事。霜晨月拿出一个金铃,道:“这个用得着吧?当初那些老道士被我吓跑来不及带家伙,我顺便捡了个,想这东西招魂赶僵尸都用得着。”

青晔接过,道:“谢谢,还真要这东西。”

霜晨月又道:“招魂幡要吗?不过我没有。”

青晔白了霜晨月一眼,道:“土道士才用那种东西。”说罢,青晔转对玉公子道:“生辰八字。”

玉公子道:“子玉的生辰八字是某年某月某日。”

青晔掐指一算,微微一怔,玉公子随即道:“他是和我一起的那个青袍小将。”

青晔低低“哦”了一声,垂睫,继而抬头,默念一咒,而后拿金铃招魂。

却说江怀瑾的魂魄一路飘荡,不觉到了冥河。江怀瑾不知自己魂魄离体,以为是在梦中,因此见着阴气森森的冥河也不恐慌,或许,经历过一些事情,就没有什么能让自己恐慌的了。江怀瑾遥见一渡叟高挽袖管坐在岸上,遂走了过去,江怀瑾已是魂魄,身形飘忽,江怀瑾不觉奇怪亦不害怕,反觉有趣。

江怀瑾倏忽到了近前,那渡叟也不理会,兀自抽着旱烟,江怀瑾道:“老丈,这是哪里,对岸又是什么地方?”

渡叟道:“这里是冥河,过了冥河是冥界,就是阴曹地府,我是渡亡灵过冥河的渡叟。”

“冥河渡叟?”江怀瑾急道,“你可曾渡过一个叫喻疏影的女子?”

冥河渡叟道:“我每天都渡许多亡灵,除非是极特殊的,哪能一一记得?”

江怀瑾垂首黯然,道:“也是,你哪能一一记得?”而后,江怀瑾抬头,展颜道:“我到了冥河,岂不是说我也死了?我过了这河,是不是能见到疏影的亡灵?”

冥河渡叟道:“若是新死的亡灵,或可在转世前相见,若她走得快,已经转世了也说不定。”冥河渡叟说罢,解缆登船,道:“上来吧……”

江怀瑾看看冥船,道:“船无底,怎么上去?”

冥河渡叟道:“魂无体,何须船底?”

江怀瑾一笑,登船。

无底冥船离岸,江怀瑾卓立船头,回望来岸,轻叹一声,漫吟:“浮生未醉,挥斩一世情殇,三生弱水畔,凝眸遥望,轮回边缘。笑问谁是摆渡人,醉语何年缘再续,叹息红尘情何物?”

冥河渡叟道:“等过了这河,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这一世情殇,就彻底断了。”

江怀瑾轩眉微动,他还没有想过,轮回意味着忘却前尘,不禁道:“一定要喝那碗孟婆汤吗?喝了孟婆汤,今生的一切,是不是再也记不起来了?”

冥河渡叟道:“那是自然。”

“不,我不要!我已对不起疏影,怎么还能忘了她?!你让我回去!”江怀瑾说罢,就要跃入冥河。

渡叟一把拉住江怀瑾,道:“亡魂沾了冥河水,轻则溺水为冥河水鬼,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江怀瑾道:“那你渡我回去!”

冥河渡叟道:“无底冥船渡亡魂,有来无回。”

江怀瑾与冥河渡叟纠缠之际,忽闻一声声清越的铃音冥冥之中破空而来,继而有个女声呼唤:“江怀瑾的灵魂啊,快快回来……浮生未竟,快快回来……我以光公主之名召此人的魂,神佛莫阻……”

冥河渡叟听见“光公主”,颜色微变,浆一划,冥船疏忽回到来岸,江怀瑾急忙跃到岸上,冥河渡叟道:“看来你是念力离魂,并非亡灵,我只渡亡灵,你快回去吧。”

江怀瑾还待说话,铃音又起,女声道:“江怀瑾的灵魂啊,快快回来……”江怀瑾但觉颅内一沉,不由自主地飘向铃音来处……

“子玉!你醒了?!”江怀瑾迷糊中看见玉公子,勉强睁大眼睛,玉公子赶忙将他搀起。

江怀瑾四下看看,见先生同窗站了一屋,个个都急切地看着他,不禁奇怪,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干嘛这样看着我?”

玉公子道:“你还说,刚才吓死我们了,你离魂了知不知道?”

江怀瑾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去过冥河,见了渡叟,略一沉吟,道:“我还以为那只是个梦,原来是真的。”

江怀瑾抬头,忽见青晔正盯着他看,遂道:“可是夫人召回我的魂?”

青晔和阑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霜晨月道:“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真是白拣的。”

青晔转对众人道:“先生们可否回避一下?我还要给子玉定魂压惊。”

众人退去后,青晔举起右掌在江怀瑾额前一晃而过,江怀瑾随即闭目,良久才缓缓睁眼。

青晔道:“前世的事,你可都想起来了?”

江怀瑾面沉如水,道:“都想起来了。”

青晔道:“原来你是太古木祖巫句芒嫡系后裔。”

江怀瑾冷冷道:“先祖余光,已照不到不肖子孙。”

原来,太古十二祖巫嫡系后裔的灵魂眉间有特殊标记,木祖巫句芒的后裔灵魂眉间有青龙,此标记一般只在灵魂离体时看得到,平常则需法力高者开法眼或天眼才能看到。

再者,孟婆汤有两种,一种是暂时封存记忆的汤,一种是永久消除记忆的汤,天神转世历劫,一般只喝封存记忆的汤,凡人喝的才是消除记忆的汤,当初君昙婉是韦陀菩萨托冥王帮助转世的,孟婆因此给君昙婉喝封存记忆的汤,君昙婉凭灵魂的念力,在十六岁就自行恢复记忆,想来阑汐喝的也是封存记忆的汤。

青晔看向玉公子,玉公子道:“当时,公主说要把我们贬下界一千年,到了人冥之际,押送的天官想把我们送往冥界转世,我说,公主只要我们下界一千年,并没说把我们贬为凡人一千年,你们要把我们转世成人,岂不是不遵公主指令么?押送天官说我强词夺理,又说不过我,只得让我们走。可这位仁兄……”玉公子指了指子玉,接着道:“他却说他不会投机取巧,自愿转世成人。后来,我隐去仙骨,化身凡人做了游侠,子玉却转世成人,我经过打听找到子玉,我还没有告诉他前世的事。”

青晔道:“原来如此,人家可比你老实多了,你这种滑头,是成不了正果的。”而后,青晔转对江怀瑾,道:“江怀瑾,我正寻找可点化为十二神巫的神仙族裔,做黎明宫主位神,你既为句芒后裔,可愿随我,做木神巫?”

江怀瑾随即道:“黎明宫名不正言不顺,我怎可与你为伍?”

青晔笑道:“你还是这么硬。名不正言不顺怕什么,厉害了自然就转正了。你今生可有未了尘缘,赶紧了了,随我去。要是你不愿意,打散你的三魂七魄,要你的天魂,效果一样的。不过,你的三魂七魄散了,估计会丧失记忆。”

“你……”江怀瑾直起身子,玉公子却把他按回去,道:“你就认了吧,公主就是这么专横跋扈的,何况这是你的造化。”

江怀瑾冷冷道:“我不愿意,我不跟这种暴力****的主子。”

玉公子道:“你不要这么想,阑汐殿下这么淡然超脱的都跟公主好上了,可见公主的暴力****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可理喻。”

霜晨月道:“你应该说,可见公主不是像你想象得那么暴力****。”青晔正欲开口,霜晨月先道:“杠子头终于帮你说句话了对不对?不用感谢我。”

青晔道:“我见你此生情缘未了,我若将你的情人也点化成仙,让你们永久相守,你可愿意?”

江怀瑾微微动容,道:“当真?”

青晔道:“只要她的魂魄还在三界五行中,纵使转世,我也可点化她。她叫喻疏影是吧?报上她的生辰八字。”

青晔又摇铃念咒,招喻疏影的魂,却久招不至,如此招魂,身在冥界之魂必有回应,想是喻疏影业已转世,或是游荡三界,魂魄太远。青晔遂掂一符贴于金铃之上,道:“上天入地,三界五行,以光之名召喻疏影的魂,神佛莫阻……去吧……”青晔说罢,把金铃望空一抛,金铃竟自行破空飞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金铃飞回,后头跟着个书生打扮的女子魂魄,江怀瑾一见那女子,就落下泪来,急忙上前要拉那女子,青晔闪身挡在江怀瑾面前,道:“莫急,她现在只是鬼魂,你的阳气会伤了她,等我替她还魂。”

女子看着江怀瑾,默然垂泪,江怀瑾道:“疏影,我错了,我不该抛下你。公主会点化我们成仙,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原来,江怀瑾和喻疏影有这样一段恋情。

当时,江怀瑾因赋闲在家,听闻近来名儒欧匡之在流觞书院开堂讲学,遂前往拜会。欧匡之的学说大合江怀瑾胃口,江怀瑾便留了下来。

江怀瑾三年前中了探花,江探花做了一州知府。然后,老套的故事就重演了,江探花因才气纵横、生性耿直而得罪小人,被贬到很穷的地方做了个小官,江探花做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辞官了,就赋闲了。但江怀瑾心里时刻想着重新出仕,实现他的抱负,因此欧匡之讲的治国平天下那一套,江怀瑾听得很上心。

欧匡之早年官也做得不小,几年前因与当权者不合,刚好母亲过世,回乡守孝,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便辞官退隐,却又不甘寂寞,遂开堂讲学。学生们有未曾出仕的青年,也有乡绅,还有江怀瑾这样不得志的。

那时,欧匡之正在讲课,忽来了个艳装丽人,学生们不禁看去。艳装丽人径自走进课堂,步履轻捷,略有须眉之风。

欧匡之道:“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艳装丽人道:“我打小是耍把式跑江湖的,没什么文化,想做先生的学生。”

欧匡之道:“小老儿不收女学生。”

艳装丽人道:“有教无类,不是孔子说的么?女学生也是学生。”

欧匡之道:“此例破不得,不收女学生。”

艳妆丽人道:“我今天穿这样,就是怕你嫌我不男不女不肯收我,平常要别人把我当女人都难。你等会……”艳妆丽人说罢,竟转身箭步而去。

欧匡之笑笑,回身继续授课。

不料,一刻钟之后,又来了个人,是个浓眉大眼,黑衣劲装的人,衣服是男人的衣服,但那张俏丽的脸,却无疑表明主人是女子。劲装女子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

欧匡之道:“女子就是女子,不收就是不收。”

“哦?”劲装女子眉一扬,道:“孔夫子他老人家说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们这些君子怕小人,应该也怕女子。我本是爷们做派,可既然你们一定当我是女子,以为我有女子的毛病,那我只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女子的毛病了。”

接下来几天,这女子把学堂闹得鸡飞狗跳,欧匡之无法,只得把她收了下来,不过规定,她必须穿男装,且不许与男学生传出绯闻,一有闲言碎语,立即退学。

这就是喻疏影入学的经过。

当然,刚开始那会,江怀瑾对喻疏影并不见待,喻疏影大而化之、不守规矩,江怀瑾却是个很讲规矩守礼节的人,江怀瑾甚至没少批评喻疏影,喻疏影毫不客气地跟江怀瑾抬杠。

课堂上,喻疏影总能发表一些匪夷所思的雷人语录,有时欧匡之被她说得无言以对,有时江怀瑾被她应得瞠目结舌,其他同学早见识过喻疏影那张嘴,再不敢和她辩论……舌战群儒,也是喻疏影一大爱好。

那日早课,几个学生聚在一起议论,原来他们说的是这几个月接连有富户被盗的事情,那几个学生家境殷实,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喻疏影随口道:“放心,那飞贼不会偷你们家的,你们没发现被偷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你们只要没为富不仁,就不用担心。”

一学生道:“我研究过了,大多是为富不仁,可王东城没见他干什么坏事啊,他连个小老婆都没有,平常连快瘦肉都舍不得吃,王家也被偷了。”

喻疏影道:“富人太过吝啬属于妨碍社会财富流通,过分聚敛财富而不花费,也是不好的。王东城小小被偷一下,省得他银子发霉。”

那学生道:“问题来了,我爹也很吝啬的。”

另一学生笑道:“让你爹赶紧煮粥布施,省得被飞贼偷了,更肉痛。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产阶级一身轻松。”

而后,江怀瑾来了,见众人正在议论,遂道:“大家都说什么呢?这么起劲?”

喻疏影道:“我们在说一个劫富济贫的飞贼,这几个月,曲阜城里为富不仁的大户被偷了好几户,好不痛快!”

江怀瑾却道:“疏影,你怎么这样说话?富人的财富,也是他们自己赚来的,偷就是偷,无论把偷去的东西拿去做什么,偷都是违法的,是不对的。”

喻疏影道:“通过正当法子致富的富人固然好,可那些为富不仁的,靠短斤少两坑蒙拐骗,搜刮佃户长工致富,偷他们点,周济被他们坑苦了的穷人,不是应该的吗?”

江怀瑾道:“他们短斤少两坑蒙拐骗自有官府去处置。”

喻疏影“哼”了一声,道:“好好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难得喻疏影也有说不过别人的时候。

那日,江怀瑾独立月下,想自己怀才不遇,不禁唏嘘,忽见一人影越墙而入,心下一惊,那人影却从窗户蹿入喻疏影房中,江怀瑾唯恐惊动贼人,轻手轻脚快步走到喻疏影房前,想提醒喻疏影注意,遂敲门道:“疏影,还没起来么?我们和叔惠几个不是约好一起看昙花的么?”

并无回应,江怀瑾心头一紧,以为喻疏影已遭贼人毒手,当即破门而入……穿着夜行服的喻疏影惊愕地看着江怀瑾。

原来,喻疏影就是那个偷大户的飞贼。

以江怀瑾的性子,必然举报喻疏影,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江怀瑾早已倾心于喻疏影的伶牙俐齿、率真任诞,一番争斗之下,江怀瑾终于道:“原来做下这些案子的是你,以我的性子,是要向官府揭发你的。可念在我们同窗一场,你劫的又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你且离去,我不告诉任何人,你从此不要回来,也不要再犯案子。”

喻疏影道:“你是不是,从此也不再见我?”

江怀瑾默然。

喻疏影道:“这些日子,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你怀才不遇,你还有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可举世浊浊,你不同流合污,也该学得圆滑些,你这样的性子总是要吃亏的。你可愿随我,退隐山林,过男耕女织的日子?”

江怀瑾道:“我想我能做一些别人不能做的事情,我还年轻,不能轻言退隐。而你,你为盗,我无法接受。”

喻疏影走了。

别后方知情深几许。

喻疏影走后,相思日夜折磨着江怀瑾。五个月后,江怀瑾终于取出喻疏影留下的锦囊,喻疏影说,锦囊里写着她去的地方,她会在那里等江怀瑾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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