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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相信你

平阳吩咐御膳房为虞长扇准备些补品以后便匆匆离开了,他还有要事要处理。

而虞长扇对着满桌子美味佳肴风卷残云一番后,便满足地躺在了床上,或许是因为吃得太撑,肚子高高鼓起,伤口便再一次被挣开,虞长扇这才痛得直哼哼。

“小姐,伤口很疼吗?”娥儿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还好……咝……”虞长扇倒吸了口冷气,突然佩服起李思思折磨人的功夫来,害得她浑身散了架似的,遍体鳞伤,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尤其是她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锥心的疼痛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好在不是右手,不然她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小姐,你别动了。”看着虞长扇一会儿扭过来一会儿扭过去的,心里异常着急。

虞长扇顿时满脸黑线,想到她吃了那么大补的食物,若是再这样躺着不动,不出十天半月,一定会变成大胖子的!

不过,似乎觉得诧异,不禁问道:“娥儿,你是怎么进宫的?”虞长扇对此还真想不透。

娥儿微微一怔,却立刻掩去眼里的慌乱,凑近虞长扇的耳朵,轻声说道:“小姐,是溯月王爷向皇上求情,奴婢才可以进宫来照顾小姐。”

竟然是妖孽……

虞长扇眼神一黯,却更是心痛起来,那个男人太过复杂,难以捉摸。但是,无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此刻,虞长扇觉得一点儿也不重要了,只要娥儿在她身边,就足够了。不过,还有一点让人担忧,“娥儿,你会一直呆在这里吗?”

娥儿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虞长扇的手,柔声道:“小姐,从今天开始,娥儿便会一直一直呆在小姐身边的,所以,小姐,奴婢可是跟定你了!”她从未见过像虞长扇这么特别且不计较身份的人,所以,即使用尽一生来陪她伴她也是值得的。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定,虞长扇心头一喜,却刻意怒意冲冲嘟着嘴道:“那怎么可以,娥儿,我可是把你交给小石头了,你难道想让小石头一辈子等你,一辈子恨我吗?”

没想到虞长扇对这件事如此认真,娥儿的脸蛋一红,“小姐……”养伤的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和阿石接触了不少,对于他的冷淡与漠然了解甚深,这么多天来,他们之间几乎没说过几句完整的话,除了……所以,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感情存在,而且她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

“嘿嘿,”虞长扇坏笑,但突然紧紧抓住了娥儿手,认真地说道,“娥儿,记得,我永远不是你的唯一,你也不需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你有自己的人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无论作何决定,都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我能帮你的会尽力帮你。”

娥儿怔怔地望着虞长扇,一时间悸动不已。这是何等弥足珍贵的一番话,打小作为女婢的她便从来也未曾幻想过,她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是女婢,她的人生是为他人而活,见到虞长扇以后,便认定了她。只是后来迷恋上那个不该更不能迷恋的男人,有那么几次,她开始厌恶自己卑贱的身份,开始有了些许痴心妄想。然而,每一次看到虞长扇那张纯净清秀的面庞,便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龌龊,这样的想法都会烟消云散。

“小姐,谢谢你……”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滚滚而落。

虞长扇哪里想到自己会弄哭娥儿,不禁手忙脚乱地说道:“娥儿,不许哭了,再哭就变成小花脸了!”

娥儿蓦地破涕为笑,“小姐……”

然而,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虞长扇的心再一次沉到了水底,真相一日不大白,她便一日有罪在身,背负这样的罪名却仍住在寝宫里,虞长扇突然可以想象得到平阳所面对的压力,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看到虞长扇脸上闪过的忧郁,娥儿不禁担忧地问道。

“没……”虞长扇缓缓摇头,却转而拉住娥儿的手,郑重地问道,“娥儿,华妃中毒这件事与我无关,你相信我吗?”

“小姐,娥儿相信你,小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娥儿拍了拍胸脯,特意显示出自己对虞长扇绝对信任,小姐失忆以前便蚂蚁不敢踩死一个,虽然失忆后变得彪悍多了,却从来没有半点伤天害理的想法,至于下毒便更和小姐沾不上边了,说她救人还差不多。

虞长扇鼻子微微酸涩,她就知道即使这个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娥儿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一时间,虞长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紧紧握着娥儿的手不放。

平阳和萧青离开水月宫后,并没有回玄阳殿,而是径直向尚仁宫走去,他有话一定要亲自问母后。

“咳咳……”一天的奔波和揪心,平阳终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白如纸,瘦弱的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看得萧青一阵惶恐,不禁快步上前搀扶住他,忧心忡忡道:“皇上,还是先回玄阳殿休息吧。”他实在不忍看到皇上因为太过操劳而病倒了。

“呵呵,不碍事,咳咳……”平阳虽依旧面带微笑,但却显得异常勉强,那咳嗽的模样叫人异常心疼,这样一个病态美男子让人格外揪心。

“皇上!”萧青微微有些动怒,他心系天下人,为何偏偏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萧青,走吧。”平阳却固执异常,愣是忍住咳嗽扶着萧青向前走去。

萧青自知拗不过他,只好随他而去,只是每走一步,萧青便感觉到平阳的脚步越来越吃力,心下更是慌乱,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猝不及防的事情了,再加上前些时候的风寒还未彻底治愈,让平阳一时招架不住,所以才咳得这么厉害。

“皇上驾到。”通传过后,平阳便放开萧青,让他在外面等候,自己便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刚踏入门槛后,平阳便看到母后的神色有些慌乱,却也没多想,径直来到梅芳菲面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快过来让母后瞧瞧!”梅芳菲立刻换上了一脸担忧的表情,向平阳招了招手。

平阳微微拧眉,缓缓来到梅芳菲的面前,突然严肃地说道:“母后,今天儿臣前来,特有一事相问。”

梅芳菲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缓缓拿起剪刀为身边的花修剪起枝叶来,幽幽说道:“皇上莫非是想问虞妃提审一事?”虽然背对着平阳,但是梅芳菲完全可以猜到平阳此时脸上的表情。

平阳微微一愣,他本以为丽妃提审扇儿一事不过是借母后之口而已,没想到母后竟然会这么问,这样看来,这件事果真是母后下令,一时间心情异常复杂而矛盾。

“难道母后认为华妃中毒真的是虞妃所为吗?”心中一紧,生怕所听到的回答会让自己绝望。

谁知梅芳菲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为她心爱的话减去芜杂的枝叶,缓缓说道:“这养花可是一门至深的学问,花蔫了要浇水,这土也要及时松,偶尔施肥,还要去除多余的枝叶,以及杂草,但是水浇多了,土松的太勤,肥料过度,花枯萎得就更快了。这为人处事,也跟种花一样,要注意一个‘度’字,凡事适度,无论少了还是过了都不行,只有适度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皇上,母后的话你懂了吗?”顿了顿,梅芳菲继续说道。

“儿臣明白。”平阳微微颔首,即使他根本没有治国之才,但是母后话里的用意还是明白的,她并没有承认或者否认提审虞长扇的事情,却让他对此事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一想到虞长扇遍体鳞伤、触目惊心的模样,心底就异常揪痛,无法就这样不了了之,于是迟疑道:“可是,母后……”

“皇上!”梅芳菲突然打断了他,“这件事就由本宫来处理吧,不出三日,本宫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皇上还是快快回玄阳殿休息吧,皇上脸上苍白的模样让本宫异常心疼。”

“儿臣让母后担心了,儿臣就这就告退。”平阳自知母后言出必行,便只好告退,他确实该去休息了,为了不让母后担心愣是在她面前撑了那么久,刚出门槛的那一刻就倒在慌忙迎上来的萧青身上。萧青大惊,迅速将平阳送回玄阳殿。

平阳走后,梅芳菲的眼里露出一抹狠戾,只听“咔擦”一声,手下原本修剪得极为大方美观的大颗花朵蓦然落地,她冷声道:“出来吧!”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明艳身影来,却正是那丽妃李思思,此刻一脸惶然地来到梅芳菲面前,“多谢母后。”声音颤颤巍巍的,从得知皇上将昏迷的虞妃抱回水月宫的那一刻,她便开始坐立不安了,对于自己假传圣谕提审虞妃一事倍感后悔。她怎么也想不到还没有结案,皇上便将其从牢房里带走,皇上对虞长扇的宠爱可想而知,一时间又恨得牙痒痒。

“呵,”梅芳菲蓦然冷笑,“思思你是越来越大胆了!”

李思思哪里见过太后生过这么大的气,骇得小脸一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紧扯着梅芳菲的裙裾求饶道:“母后饶命,思思再也不敢了!”

梅芳菲却转而换做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将李思思扶了起来,柔声道:“思思,母后不是怪你,不过这以后行事……”她相信自己不用挑明,李思思也会懂得她话里的意思。

果然,李思思满心惶恐地接道:“母后,思思以后一切谨遵母后教诲!”不知为何,梅芳菲这样慈善和蔼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心里发寒。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梅芳菲眼角含笑。

“那……母后,这件事……怎么解决?”李思思迟疑地问道,方才屏风后便听到母后向皇上保证三日后便给皇上一个交代,也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母后自有办法,你回去吧。”

“是,母后。”虽然心里不安,却也知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心虚地退了去。

“苏嬷嬷。”望着李思思离去的背影,梅芳菲轻轻唤道。

“是,娘娘。”苏嬷嬷应声走到梅芳菲身边,待梅芳菲轻声在她耳边说完后,她点头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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