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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的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秦皇岛位于京东,驱车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不近也不远。秦皇岛是典型的季风气候,说得学术点,就是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此地夏季海风习习,温热而无酷暑,是休闲避暑的胜地;冬季漫长却无严寒,是冬藏、疗养的好去处。

秦皇岛是一个历史名城,相传乃秦始皇派方士入海取长生药的出发点,后汉武帝筑汉武台,曹操北伐赋《观沧海》,到明朝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也是在此地的山海关,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使这座城市无论如何现代,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沧桑的痕迹。

民间总结出的“四大怪",概括出了秦皇岛的与众不同,最能引发外地人兴趣:阴天下雨专赶大礼拜;四个蚊子一盘菜;火车跑城里,汽车跑城外;丫头都比小伙坏。"四大怪”还有另一个版本,就是:老头儿上树比猴儿快;自行车比汽车快;臭鱼烂虾不够卖;穿着泳衣谈恋爱!民众用自己的智慧巧妙地描述出了秦皇岛的人文、地理、气候等特征,或好或坏,俱都通俗易懂,形象无比。

北戴河是秦皇岛的一个区。驱车在其中,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疗养院、培训中心,这些地方大多都是各大部委或其他政府机构、垄断国企在此修建,用于其职工的疗养或开会之用,平日闲置的时候则大多对外界开放,揽客赢利。还有不少的大学也在此建立了培训中心,形式虽不同,发挥的功能却是一样的。

四月,春天,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资产管理处一行七人两辆车到达了北戴河。除了有两位女老师要照顾家庭没来外,其他悉至,不过让凌江吃惊的是,刘子俊竟然也没有来。这种事情都不来,好像不是他的风格呀。

资产管理处此行的目的是就新一财年的财政预算进行商议,其实这种大事是用不着跟下面的人商议的,领导和几个负责人碰几次面就可以定出,所以三天的会议议程,自然就全部变成了游玩,至于公务,领导有心情的时候在饭桌上谈论一番就可以了。

下榻的地方是以前管辖H大的某部委的疗养院,此处依山傍海,绿树悠悠,房子是一色的红砖红瓦,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远远看去像是丘陵上的一片梯田,门朝大海,春暖花开,坐在屋子里都能听见海的声音,还有海鸥清脆的欢快声。

一行人到达疗养院时,正是晚饭时分,分配好了住处,王明明单独一间,其他人则按男女分开,住两人一间的标间,稍事休整后,大家便聚在一起,外出觅食。

北戴河的饭店很多,海鲜排档更是比比皆是,臭鱼烂虾不够卖,没办法,客人就是多。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就挑中一家海鲜排档,落座后王明明便让老刘点菜。一起吃饭的时候,领导一般是不亲自点菜的,做下属的,领导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是需要烂记于胸的,老刘便是其中翘楚,如果不知道,是千万不能自己点菜的,首先得把菜单放到领导前面,看领导的意见,如果领导让你点,你也得先征询领导的意见,如果领导说你看着办,那你的责任就大了,你必须殚精竭虑地整一桌适合领导、兼顾其他人的好菜,否则剥夺你以后点菜的权利不说,还直接影响到大家尤其是领导对你品味和能力的判断。所以,点菜也是一门学问,而且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席间觥筹交错,东拉西扯,海鲜白酒,气氛热烈,话题自然就扯到了工作和人事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刘子俊身上。

“刘子俊这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有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这次开会,他都没空来。”

老刘说出这番话来很让人惊奇,他不是跟刘子俊搞得热火朝天吗?怎么会突然说他的不好?要知道积毁销骨,三人成虎啊。凌江望了一眼王明明,见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随时留意桌上每个人的动静,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刘此举肯定是出于最高领导王明明的授意。

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刘子俊有什么大事得罪他了?要判他死刑?至于刘子俊没来,这应该不是他的风格,以他八面玲珑的性格,会看不透其中的利害?那么,九成九的是压根就没有通知他。

“是不是他家里有什么事呀?”张雯天真地问道。

“他能有什么事!"老刘满口酒气,喷薄而怒,"他家也不在北京,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谈了个小伴儿而已,肯定是两个人一起玩去了!哼,见了女人就挪不动步了!”

几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妇女呵呵而笑。

“你们还别不信,"老刘急道,"你看看他,只要一碰到个女老师,女学生,肯定要粘糊一阵子才行,小小年纪,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净想着这些事。”

日,老刘今天怎么了,喝高了?怎么句句带火呀?哥们我也天天想这些事,不但想,还做呢,可也没耽误工作呀。

凌江笑着试探道:“刘子俊在学校的人缘挺好的,很多老师对他评价都不错,他来了不到一年,认识的人比我还多呢,我都羡慕死了!”

老刘不屑一顾地道:“是很多老师对他评价不错,尤其是女老师!”

完了他环顾四周,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上次捐款的事,就是给跳桥自杀的那个学生的那次,刘子是从办公室拿的钱,到现在都没还!"说着看了凌江一眼,"人家凌江也是从办公室借的钱,但人家当天下午就还了。”

老刘喝了口酒,咂巴咂巴嘴,拿纸巾轻轻擦了擦,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最可气的是,前几天我问他这事,他竟然说他记得已经还了!把我给气的,哎哟,……他那借条现在还在办公室抽屉里放着呢!”

大家一阵叹息,都说哪能这样做事呢。凌江也奇怪,真有这事?刘子俊难道穷疯了呀,他会做出这么弱智的事来?要不就是精明过头了吧?

凌江忙过去给老刘倒上酒,这么夸俺,俺也不能不给你面子啊。

“呵呵,刘主任,太过奖了您,说话算话、一诺千金本来就是做人基本的道理嘛,我父母从小就这么教我的;趁您说起这事,我敬您一杯,谢谢您的帮助!”

人品呀,什么叫人品?这就叫人品。同样一件事,瞧人家凌江做的,虽然话不多,可行动准确果断有效啊。

这时候,王明明终于发话了。

“老刘,这事你盯着,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本来从办公室借钱用作私事就不合乎规定,要是还不抓紧还上,那成什么了?”

“是是,谁不说呢,当时也是因为情况急,才破例一回,谁知道本来是献爱心的一件事,却搞成了这样,以后下不为例了。"老刘忙道,"我回去后跟他谈谈,他最近状态确实不怎么地,上次办公室换钥匙的事大家知道吧。他把自己原来的钥匙丢了,你说丢就丢了呗,配把新的就是了,或者说丢了你告诉我,根据情况看看是否换锁,可他倒好,中午直接找了个换锁的到办公室,把锁给换了!后来没办法我就付了钱,给大家更换了新锁的钥匙,哎哟,你说这事办的!”

原来换钥匙还有这么一出?我还以为是因为上次丢了钱后防火防盗防内贼呢。不过老刘这一手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视线还挺成功的,起码王明明不再论公论私地让老刘觉得难堪了。

“不会吧,"凌江憨憨地说,"他是不是觉得钥匙丢了不安全,想自己出钱给换了,免得麻烦处里。”

“也就是你好心,替他这么想。人家可不领情,就拿上次丢钱的事来说吧,闹得处里面人心惶惶的,他第一个还怀疑你呢,后来你不在的时候,都翻过你的抽屉!”

我的天啊,不会吧?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啊!windows不发威,你以为我是dos呀,老子左青龙、右白虎,蔷薇在中间,剑不出鞘,出鞘就见血,以为老子晕血吗?靠,先给你个一剑封喉大套餐尝尝。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怀疑我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所有同事间的相互信任就好,再说,到最后不也自己找到了吗?不过,随意翻别人的抽屉,这是一种很龌龊的行为,是不能原谅的!”

“凌江,刘主任提这事不是让你们俩相互忌恨,而是要就事论事,也让年轻人吸取经验教训,同事间要相互信任,处理问题要方法得当,及时汇报。”

“王处,"凌江坐直身子,"我明白您和刘主任的意思是为我好,我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可他这样做太过分了。今天都说到这了,我就冒犯说一下。我一向是与人为善的,平日里一些小事我也不爱提,譬如我们俩住在一个宿舍,几乎所有的生活用品他都不买,像什么洗衣机啦,牙膏啦,脸盆啦,除了牙刷外,几乎都是用我的,我从来不计较这些,男人嘛,粗线条也正常,而且也是些没多少钱的东西,可他对我做了什么?去年那次大家一起去泡温泉,刘主任让他通知我,可他没通知我也就罢了,还愣告诉大家已经通知了我,还得大家等了我半天,您说,哪有这么办事的呀?还有上次,他钱弄没了,第一个就怀疑我,这分明就是早对我有成见,要不就是对我们俩的关系认识有问题,以为我们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我觉得,其实,同事之间,应该是相互合作,共同促进的。要照他那种想法,以后保不准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破坏处内团结和信任的关系!而且,按照他的思路,在其他人面前,他能说我或者同事的好话吗,只要他觉得跟他有冲突或者会有冲突的,他肯定到处递小话儿!这真是真人知面不知心哪!”

靠,不是跟我玩吗,一次就玩死你,这种情况还不落井下石,真是白活了,趁你病,要你病,佛还有三分火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死在沙滩上,哈哈,爷心里的猛虎不是只会细嗅蔷薇,把握时机,突起而至的一击,你能受得了才怪!

“呵呵,不好意思啊,喝高了,不说了不说了,没劲。王处,我先敬您一个,谢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说罢,凌江把酒一饮而尽。

王明明端起杯,跟他碰了碰,也将杯中仅有的一点酒喝了下去。于是,凌江给他添了点酒,大家便轮流着敬领导酒,气氛又活跃起来。

晚饭过后,大家沿海边溜达了一会儿,海边温度适中,暖风熏人醉,远处的灯塔不断闪烁着强光,与船上大大小小的光交相呼应,做着无声的交流;海滩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岸边霓虹闪烁,繁华异常。几人走在路边,都显得十分兴奋,不过遗憾的是一些临海的别墅附近都有卫兵站岗,还没等你靠近别墅十米内,就会有卫兵出来劝阻,而且在周边的密林里还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几个暗哨,在夜里忍受着虫蚊的叮咬。真是人民的好卫兵啊!

回到疗养院,几个男同事趁着酒兴打起了麻将,凌江输完了自己手中的钱就退出了,坐在一边看他们玩,直到凌晨三点,考虑明天还得去海边玩,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家起得很晚。天气很配合,出奇地好,甚至都有夏季炎热的感觉,一行人吃过午饭后,便穿上泳衣去海边。凌江是第一次见到张雯穿泳衣的样子,登时两眼就直了,老刘和其他男同事也是两眼喷火,时不时地偷瞄上几眼。

张雯穿的是一身粉红色的泳衣,齐根的泳裤,露出嫩白而修长的腿,洋溢着健美和活力,让人浮想联翩,粉红的抹胸罩不住那颤巍巍的抖动,两座高峰上各突起的一点更是让人怦然心动,有上去咬住不松口的冲动,中间露出平坦的小腹,光滑而韵味无限,雪白的肌肤,配上飘逸的长发,高挑个头,甜美的笑容,卓约的身姿,玲珑的曲线,一步一摇曳,步步生莲华,简直是人间极品,诱人犯罪。凌江只觉得自己泳裤突然变的小起来,忙转过身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老刘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娘的,这小妞真是要人命,可惜是个刺头儿,自己下不了手,不会真让凌江这小兔崽子给上了吧。老刘想到这,心里边有点酸酸的。

海滩上熙熙攘攘,已是人满为患,凌江等人到了海边都马上跳入了海中,奶奶的,刚才都憋的难受呀。张雯几个女老师便在浅水处玩。凌江游了会,觉得力气不济,抓住拦鲨网休息了一会儿后,觉得没啥劲,就游回了岸。张雯她们正好也在沙滩上休息,于是几个人便铺上几张报纸,打起牌来。

凌江特意坐在张雯边上,一边打牌,一边有意无意地蹭她的胳膊,或者从她脖子上往下看,探寻那罩下的风情。张雯也装的若无其事,只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眼恨恨地盯他一下,而这在凌江看来,是赤裸裸的挑逗,于是,下身的泳裤又变小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熟人面前,两人暗通曲款,真刺激啊,怪不的男人都好这一口呢。凌江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回京,好好收拾一下这小女人。

在海滩上待了半下午,把凌江憋的几乎内伤,他只好四处扫瞄周边的美女,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搞出火可就麻烦了。于是,本来无趣的游玩,凌江反而觉得有意义起来,起码给自己展示了一片新天地,原来泳装游玩这么刺激啊,哈哈,怪不得说秦皇岛的男女们穿着泳衣谈恋爱了,不但方便做事,还别有一番风味啊。

第三天的时候,本来大家还想去海边玩会儿,可不巧正值闹海,海水脏得无法触碰,于是便更改计划,驱车去了山海关、老龙头。

三天的会议,整体让每个人觉得很是开心,难得这种放松的时候,大家天南海北地乱侃,其中自然经常夹杂着对于刘子俊的评价,于是一场会议下来,刘子俊等于被全体同事判了死刑,凌江除了玩的开心外,这件事便是最大的收获了,虽然这事并不是由他一手主导的,可总算在自己的借势和引导下,发展到这个程度。美中不足的是,一行人的集体观太强,使他与张雯没有独处的时间,要不然……嘿嘿,那是多美的一件事啊,唉,看来这个遗憾只能留到以后弥补啦。

周一早晨上班前,一行人便回到了北京。这一行,真可谓是各有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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