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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玉山媳妇瞪大了被打青的眼睛问:“难道你真的没有那样说吗?到底是你们谁在糊弄我?”老于婆子坚定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说那些脏人的话。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往你身上泼脏水呢?”

这下,玉山媳妇真地被搞糊涂了,她自言自语地说:“莫不是铁蛋儿他高婶真说谎了?”老于婆子依然义正词严地说:“肯定是她胡说的。”

突然又必然地,老于婆子与玉山媳妇结成了同盟军,她“呼”地扯起玉山媳妇抖栗的手,就朝高家冲去。

这下更热闹了,全乱了套了。

两个疯狂的妇女,闯到了高婶家,当面鼓对面锣地一对证,高婶立刻没了电,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说的谎。

玉山媳妇更气愤了,直数落说是自己瞎了眼,认了她这样不诚实的人当姐妹儿。与此同时,老于婆子就像玉山媳妇打她那样,胖揍了高婶一顿,她高声宣布说:“这是让你记住挑拨离间的下场。”

玉山媳妇气愤伤心之余,并没有忘了质问高婶:“你为什么要这样落井下石?”高婶吞吞吐吐说出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她说:“我家在村里举目无亲,好不容易和你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希望一辈子都和你好下去。可看到老于家和你家关系也不错,怕别人来分享友谊的温暖,也担心自各儿有一天被彻底疏远,才出此下策的。”

高婶儿很懊悔的样子,看来她事先没想到玉山媳妇会去问个清楚,玉山媳妇也说:“如果不是那样严重地侮辱我,我也不会那样较真的。”

从此,玉山家和高家,再没有了往昔的和睦情景了,更别提一起包饺子了。

做饭的故事我从懂事时起,就对什么事情都感觉好奇,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人不大,却抢了抢了的,什么都想干。”我还是个知道心疼爸妈的孩子,九岁那年,爸妈都在生产队上干活儿,有一天,我看爸妈很辛苦,就心血来潮,想给他们来个惊喜,心想,我把饭做好了,他们进屋就能吃上他们闺女做的饭,他们说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我家的锅台很高,几乎和我的身高一样地高,我小心地爬到锅台上,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在我眼里很大的锅盖弄起来,立在锅台和墙的缝隙间,厚重的木质锅盖,把土墙立刻就撞出了一溜沟儿,沙土便像一股烟一样飘进锅里。我胡乱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跳下锅台,开始学着爸妈的样子,给灶坑加柴,再划着火柴点燃柴草,用比我头还大的大葫芦瓢舀了半瓢水,倒进那口好像笑我笑得满脸疤痕的大铁锅里,我看水冒热气时,操起那把爸用高粱头捆成的刷扫,几乎全身趴在锅台上,左转右转地刷着,直到我认为刷干净了,才又往锅里添了清水,放进淘好的小米。这一切做得还顺利,我很高兴,我乐哉悠哉地盖锅盖,心想,灯烧开了,粥就煮熟啦。可是,哪里想到,就在我去搬锅盖时,手湿滑,锅盖沉,我一失手,它就像一个胖子结结实实地砸进了锅底。完了,锅底立刻献出了个大黑窟窿,水和米顷刻间都漏进了锅台腔里,火也早被浇灭了,一股股呛人的灰色的烟急急忙忙从锅窟窿里往外挤着,向我不断冲过来,好像怪我让它们遭水冲一样,我连害怕加被呛,眼泪“哗啦哗啦”地往外蹦着。

这下祸闯大了,家里没有钱买锅我是知道的,前天,我还蹲在那里看爸在灯下叮当叮当地补锅呢。我今天一定得挨一顿胖揍了。如果有地方逃我早就逃跑了,可是我没有地方可逃,人说急中生智,这话说得真对,我就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突然想出了办法的。

爸妈收工回来,我已把锅盖又扣到了锅上,我蹲在灶坑边上,慢条斯理地往灶里添加柴草,像在细心地喂一个孩子吃饭一样,灶坑也像一个乖小孩儿,我喂一把草它就细嚼慢咽地烧没一把。爸妈看到我点了火,真是意外地高兴,妈喊着:“呀,能给我做饭啦,做的什么饭,我看看。”妈一掀开锅盖,一股浓烟呼呼冒出来,锅盖已经变成了黑脸包公。我再也憋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我哽咽着和妈说了事故的经过,可是,这次,妈不但没有打骂我,还抱起我说:“不怕的,也该买新的了,往后别做了,多玄乎呢。”我看到妈的眼睛里全是亮亮的泪光。

从此,我再都不想做饭了,直到我结婚生了孩子,都不喜欢做饭,弄得我小女儿总是说:“我妈做农村的饭还行,做城市菜不好吃。”可是,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当女儿读中学以后,我却逐渐地对做饭产生了兴趣,而且,越做越好,到现在,据我女儿和有幸品吃到我厨艺的人说,我都达到好厨师的水平了呢。看来,喜欢与不喜欢,都与爱有关,也可以说,爱能够改变一切。

是伤害也是拯救毕业后,由于坚持不送礼,我既没有留在省城,也没有去成其它大城市,叶落归根地我被分配到了家乡县城的机电设备公司,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对未来我满怀信心。

报到那天,我扛着笨重的行李,来到单位,在领导给我安排好宿舍我去送行李时,那些我的同事们,叉腰的,瞪眼的,微笑的,如夹道欢送我一样,站在走廊里,看着单薄的我,趔趄地把行李弄到宿舍,始终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一下(所幸的是,后来我终于感动了那些冷漠的同事)。尽管那时,我早已经认识到了人情的冷暖,可是我单纯善良的心还是酸酸的,是拼命地忍着,才没有让汩汩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来。

我学的是财会专业,公司的副头儿就把我放到财会室,微笑地说是让我熟悉业务。我便谦虚而勤恳地跟几个同事学着做凭证了。

过了几天,胖胖的女副头儿突然找我谈话,她仍笑着对我说:“菊你还年轻,先练习练习记帐,摸索一下路子,以后学成了再当主管会计。”我知道我还年轻,虽然我可以说学得满腹经纶,但基本没有经历过实践活动,再说了,主管会计那是需要头脑成熟的人来担任的,而我离真正的成熟还太远了些,我当然应该先向前辈们学习,等我摔打成了才,再做也不迟,我还年轻啊。所以,我不假思索就痛快地答应下来,并迅速赶到她分给我的那个办公室里,把自己的东西都很快地整理到办公桌里面,准备在那里安营扎寨了。我天真地想,凭我一个堂堂财会专业毕业生,做个小记帐员,那应该是最随意加愉快的事情了。

谁知,就在女副头儿给我安排好岗位的那天下班后,大经理,也就是我公司的一把手,挡住了要出去吃饭的我,说让我到他的办公室有事情要说,等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他寒暄了几句,就转移到了他真正要跟我说的话题上来,他认真地对我说:“小菊啊,你感觉这段时间,业务熟悉得怎么样了?”我诚实地回答:“还可以,只是觉得理论和实践差距很大的,我还需要好好学习和实践。”听了我的话,大经理没有告诉我他该教导我的话,比如,要努力研究业务和虚心向老同志学习之类的什么话,他却神秘地压低声音对我说:“可是,我怎么听别的系统的人传说你连会计凭证都做不好呢?”听了这话,无异于重棒子砸头,我很激愤,也许我还是太嫩了,当时,竟然没有识破那是大经理在对我实施他的激将法。我极其生气地说:“您知道我是一个新手,也许我的熟练程度无法和老同志相比,我也懂得,我该服从领导对我的工作安排,可是,如果说认为我业务水平差得太多,而不让我担任主管会计,我不服气,我本来没有想和谁争什么,可是面对这样给别人制造谣言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做法,我想建议领导考虑给我一次展示的机会,我到底能否做好会计凭证,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骝骝,不就立刻见分晓了吗?”我原以为,大经理会批评我不冷静,哪知道,他听了我的气话却笑了,他说:“年轻人,就该有这的勇气和信心,告诉你,还真就想牵出来你这头小马驹子骝骝看,我已经决定任命你担任公司的主管会计了,准备好明天就上任吧。”

如潮起潮落般迅速变化,短短的两天,我就从记帐员变成主管会计,直让我感觉如游戏般不真实。本来嘛,我的职务事小,公司的政务名誉事大,这样朝令夕改地变动人,传出来,肯定是一个小政治笑话。因为,在人员安排的问题上,事先应该通过领导班子会议讨论通过再决定吧?不管我的记帐员位置问题是否通过讨论定下来的,结果都是失败的。瞎猜疑着,我突然想,咳,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最被笑话的绝对不是我这个弱者。

就是从给我的工作分工上,我知道了大经理和二经理是一对有矛盾的搭档的严酷现实,我自然也预见到了自己今后的工作一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不过,我这个人就是不怕难

我认为,世界上不该有过不去的河,无论是什么样的河,只要想过就会有办法。

然而,以后发生的事,比我想象的可是难多了。也正是那难以言说清楚的苦,使我更学会了坚强,也正是这段不可无的经历,把我逼出了公司,强迫我参加政府招秘书考试,从而把我“逼”进了政府部门,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我当了主管会计以后,第一个月,繁忙的结帐后,就是烦琐地做财务报表。因为在学校学的理论和实际业务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使我这个新手不可避免地遇到了空前的困难,而此时此刻,那个理该对我进行业务指导的女胖副经理,却东走一趟西逛一圈儿地一直就像个没有事的人那样,始终不靠前过问我一下,财会室的同事也都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态度,都在等着坐山观虎斗。

那时,我就很苦恼地想,我怎么就这样命运多舛啊?前进的路总是一步一个坎儿,可苦闷归苦闷,活儿我还得认真地干,因为这就是实在的生活!

经历了三个不眠之夜,我终于做好了我的第一份财务报表,我如释重负地捧着被我看成宝贝一样的报表,去请女胖副经理审核签字,她不屑地接过我的报表,心不在焉却明显是带着情绪地“哗啦哗啦”翻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地对我说:“行了,报到局里财务室。”

她审核过了,没说有什么错误,我还以为是不存在错误呢,暗自还得意了那么一小下儿。我听从了她的指示,按时报到局里。过了两天,反馈回来的信息说,报表有错误存在。那女胖副经理竟然如获至宝,拎着我被退回来的可怜报表,就气势汹汹地去找大经理说我的坏话:“哼,菊做的报表,退回来了,局里说有好几处错误。”她的言外之意是,这就是你安排的会计啊,什么水平!

大经理找我问情况时,我本想不出声了,可是,我实在觉得女胖副经理不仁义,就为自己申辩说:“经理,我第一次操作这业务,我知道我肯定会发生错误,可是,在报送局里之前,我请副经理审阅过了,当时,她没有给我指出任何错误。”大经理听了我的话,哼啊哈的没有对女胖副经理有什么态度,却说让我加快熟悉业务,我听了他的教导后,还是在委屈中懂得了他的苦心,就真的没黑没白地钻研起业务。俗话说得好,没吃过肥猪肉,还没有看过肥猪走吗?咱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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