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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守株待兔

明末流寇之起,原因不得谓为单纯。苦重租之人民,乘天灾而起者,官府皆称之为饥民。明天启年间,阉党得势,贪渎无止,不恤人民,民不聊生。加之以饥馑,在崇祯元年便有饥民揭竿而起。其后山西连续三年大旱,流寇始乃壮大。《明史稿》叙流寇始末,谓盗贼之祸,历代常有,而至明末之李自成、张献忠者为最,盖史册所载未有如斯之酷烈者也。然至崇祯九年之时,李自成、张献忠也只是众多流寇之一。流寇之首乃是闯王高迎祥,系李自成之舅,其时李自成号称闯将。

且先阁下流寇不提,那边李捕头与卓群几碗酒下来,都开始活络起来,天南海北的自吹自擂,忙的不亦乐乎。

二人说着说着,又提到了那王府被盗一事,李捕头叹道:“卓兄弟,方才你在王府说的那个法子,可行是可行,只是太过耗时,现在闯王就要攻打南京了,上面催的紧,你还有没有其它法子,可以快速缉拿歹徒归案?”

卓群喝得混混沌沌,大刺刺说道:“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的,容我想想。”他放心酒碗,苦苦思索,许多画面纷纷涌上心头,忽然灵光一现,计上心来,开口说道:“哎,有了!”

李捕头眼睛一亮,“什么法子,卓老弟快说!”

卓群为人虽然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但是脑子还是蛮好用的,平日里鬼主意层出不穷。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洋洋得意说道:“法子是这样的。那日淑英无意间撤掉了歹徒的面纱,那歹徒担心自己身份暴漏,当时便起了杀心,幸好在下及时出手相救,才使得淑英免遭荼毒。不过那歹徒杀心已起,定不肯善罢甘休,在下料想,他今日夜间,定会再次潜入王府,试图杀人灭口!届时,咱们只要给他来个守株待兔,待那歹徒自投罗网?”卓群说完,心里同时暗道:“好险,好险。若不是李捕头追问,自己当真便要疏忽了木萍的安全,若是那歹人当真入夜前来报复,那真是追悔莫及呀。”

“哎呀呀,卓老弟好计策呀,真是让为兄佩服的五体投地!来来来,咱们再干一个!”

“干!”

二人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

而后李捕头又问道:“恕为兄再冒昧问一句,卓老弟这个‘守株待兔’的法子,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卓群不加思索便答道:“九成!至于那唯一一成失败的原因,便是咱们兄弟俩都喝得酩酊大醉以致到那墙角时便大睡不醒,从而令那歹徒横行无忌逃出生天!”

李捕头听罢,哈哈大笑,“好好好,卓老弟大才,来,咱们再干一个!”

天黑入夜之后,李捕头便叫人埋伏在王府里外。王府高墙之外长街明朗,无处藏身,因此李捕头叫几个兄弟埋伏在了附近的两条街巷里。李捕头卓群等人分三处埋伏在王府围墙之内,一旦有人翻墙而入,他们便伺机擒拿。王府中人也早有准备,家丁们都和衣而卧,时刻提防。

初春时节,料峭春寒。众人埋伏在暗处,阵阵寒风袭来,冻的缩手缩脚,不过卓群除外,因为此时他身上穿着一件貂毛大裘,足以将一切严寒低档于外。更令人嫉妒的是,这件貂毛大裘是王夫人亲自送来为他穿上,独此一举,足见其心意。

李捕头等人一开始还都蛮有精神,但时近子时,众人困乏交加,蜷缩一天躲在墙角下静静等候。待到子时三刻,忽听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而后只听几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一阵,接着便听到有人爬墙声。李捕头与卓群对视一眼,暗道:“歹徒果然自投罗网来了!”众人凝神戒备。

倏尔过后,只听一前一后两声“嘣嘣”的落地之声,两个黑衣人翻进围墙跳落在地,向四周探望一圈,弓着腰开始往里走。李捕头忽地一摆手,掩藏的众捕快如离弦之箭一般一拥而上,直扑向那二人。

两个黑衣人没想到此地居然有埋伏,稍微愣了一下,拔腿便跑。众捕快饿虎扑食一般,紧随其后。这时,王府外围又出现一阵脚步声,李捕头心知,那是埋伏在王府外面的兄弟们已经出来围住勿让黑衣人逃走。

不想其中一个黑衣人轻功十分厉害,四处闪躲,上下翻飞,几步跃出王府,而后又听一阵乒乒乓乓打斗之声,接着便听见捕快们大喊:“站住!不要跑!追呀!……”显然是被那黑衣人逃了去。幸好捕快中也有身手不错的,逮住了另外一个黑衣人,将其牢牢捆绑。

“这里有我和卓兄弟,再留下两个人即可,其他人去全力捉拿另一个逃跑的黑衣人!”李捕头吩咐完毕,众捕快又四处散开追赶那逃跑的黑衣人。

李捕头等人把那黑衣人押到王府前院,等待其他人追捕另一名黑衣人的结果。卓群上前揭开那个黑衣人的面纱,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恶脸,众人都没见过。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一些捕快陆陆续续的返回,却还没有那名黑衣人的消息。

突然,半空中一个黑影闪过,抛下一人便迅速离去,众人根本来不及追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众捕快上前,见地上倒着一个蒙面黑衣人动也不动,李捕头叫人翻过那人身体,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李捕头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发现那具尸体喉咙处有一道剑痕,不深不浅,不宽不窄,刚好致命,再无其它伤口。李捕头揭开尸体的面纱,见其容貌猥琐,额头略尖,卓群见了,脱口而出道:“这人定是昨夜被淑英揭掉面纱的那名歹人!”

李捕头道:“没有错了,这人的相貌和王夫人所描述的十分相近,又深夜潜入王府,定是昨夜那歹徒前来杀人灭口。只是这人又到底是被何人所杀?这人轻功不错,可以轻易摆脱我手下的兄弟们,想要杀他,绝非易事。但观其死因,乃是被人正面一击致命。杀他之人出手之快,剑法之准,实乃罕见,想必定是一个极厉害的用剑高手。”

卓群点头不语,疑惑非常:“那人为何要杀他?是他的同伙,想要杀人灭口?不对呀,这个黑衣人明明已经逃走了呀。而且那人为何又将这黑衣人尸体送回王府?”

这黑衣人之死,疑点颇多,二人左思右想,也不得其因。那个武功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更像是一层迷雾,笼罩在二人心头。

忽地只见卓群一声叹息,说道:“李大哥,既然这个贼人已经死了,咱们就先别去管他,抓到匪徒同党要紧。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活口,咱们正好可以先审问审问他,问出他的老巢来,接着派人将其一举将其端掉!”

李捕头暗道一声“不错”,来到那名黑衣人身前,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夜闯王府?近日几宗盗窃案是不是你们做的?你的同伙都在哪?识相的话,就给我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李捕头变脸着实是快,此时凶神恶煞一般,直如阎罗殿里的判官。

不想那黑衣人却丝毫不惧,恶狠狠回道:“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想从老子嘴里问出东西来,做梦!”

李捕头冷笑一声,“没看出来,居然还是条硬汉。不过我倒想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说着,李捕头拔出长刀,对着那黑衣人晃了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还不说,我便砍下你的一根手指头!再不说,我便砍下你的两根手指头!还不说的话,哼哼,我便一刀躲掉你的左手!”

李捕头只是吓吓他,不想那黑衣人外强中干,立马便认了怂,“别,别砍!我说!我说!”

李捕头得意一笑:“就知道你是个怂货,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那个黑衣人刚要开口,忽然旦见一道银光闪过,一枚柳叶镖疾速飞来深深刺进那黑衣人额头。那黑衣人呜呼一声,当场毙命!

而后又见一黑影翻过王府围墙,疾速向南逃去。

突生此变故,众人一时不知所措,唯有卓群清醒非常,最先喊道:“这是杀人灭口!那人定是他们的同伙!”

而后李捕头大声喝道:“追,都去给我追!务必要擒住那斯!”

李捕头一声令下,院里的捕快都一股脑的向那黑衣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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