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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有一股风从东方异常强劲地吹来,湿漉漉的,掺杂着水的气息和泥土的芬芳。此刻,马长存觉得背心里有点凉兮兮的。天空中不知不觉布上了一层轻淡而朦胧的光亮,宛如一潭清水中无意间滴了几点淡淡的黄色涂料,那浅黄色的光亮冷冷地扩散着,铺张着,不一会儿,山的垭豁里升起了一轮新月。一瞬间,青烟一样的月辉无私地洒在台地上,洒在湟水河面上,台地如同刚刚沐浴过的少女,肌肤和曲线都显得异常分明和清楚了,而被树林挡住光线的那一部分,投下一段长长的阴影,如同笼上了一层黑纱,给人一种幽静神秘的感觉。不远处,通往旱台的那条盘盘绕绕的羊肠古道,被几个山嘴儿挡住了视线,显得黑暗而漫长。马长存觉得那路是没有尽头的。本来,顺着那条羊肠古道,他可以想象出很多东西的,可偏偏有那么几处看不清,这使他多少有点儿扫兴。

马长存顺手摸出一支纸烟来,很熟练地点燃了火,使劲儿咂了一口。如果在十多年前,他那一串动作是极为潇洒、极有风度的,尤其是在跟人打交道的时候,可现在老了、成熟多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他想,那都是些日弄人的虚动作、样子货,只有那些半瓶子咣当的人才摆花拳绣腿,满瓶子才不响哩。

夜越来越深了,台地上静得没有了任何声音。那些树木和庄稼,还有蹴在杨柳的围裹之中的庄廓院落,都迅速沉寂下来,好像都沉浸于一种深沉的思考之中了。马长存觉得脸上好像有人用麦叶轻轻地抚拭着,异常软绵柔和。风,又是一阵风,那温和多情宛如女人的手一样的风,轻轻地抚摸着,使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激动。随后,湟水又送来一阵阵咕儿咕儿的声音,就像那一年西宁的那个小个头下乡知青拉的二胡曲一样好听。他感觉到了湟水夜间的清凉和亲切,感觉到了湟水的清澈和湟水在拐弯处打着旋儿泛着浪花悠悠地向东流去的那种自在。

夜太深了。月光中,只见马长存一下一下咂着烟,由于过分用劲儿,一闪一灭的火星子把他愉悦的脸庞映得通红。同样是台子五月的夜晚,然而,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却没有这种充满诗意的享受。那时候,他只感觉到沉重的负担和从未有过的饥饿。他根本不会有眼下这种愉悦的感受。

“唉——”马长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进入了一种沉思状态。回忆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其实,幸福和痛苦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幸福的回忆往往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苦。马长存从不有意回忆过去的那些事情,因为越是有这样的动机和念头,他就越是沉浸在一种不能自拔的痛苦中。

一九五九年被台地上的老人们称为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年份,马长存的大队也好不到哪里。“大跃进”的后遗症已经明显地暴露出来了。那年春天,当大雁从南方飞回到老鸦峡谷的时候,飞得很低,以至使台地上从未见过大雁真实形象的人们都看清了大雁的羽毛。那些由于极度缺乏营养,脖子像麦子把把一样的娃娃们眼巴巴地望着大雁从半空中飞过,就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老葛朗台渴望金子一样,盼望大雁嘴里掉下一星半点可填肚子的东西。然而他们失望了。他们只能把一口口苦涩的口水咽下去,在极度的饥饿中,口水也能暂时哄弄一下肠胃。马长存亲眼看见村里的娃娃们眼巴巴地望着天空,只有眼泪,没有哭的声音。许多娃娃在村路上拾起牲口粪蛋子掰开来仔细寻找着,看有没有一星半颗的粮食。

一村之长、被社员们视为太上皇的马长存,肚子也经常处于饥饿的状态之中,没有五谷,只好经常往肚子里灌水充饥。白天尽放响屁,想夹也夹不住。响屁没一点臭味儿。驴放屁,还多少有点臭味儿呢。说实在的,马长存很希望自己的响屁有点儿臭味儿,哪怕是一丝儿也好。只有臭味儿,才有那么一种特有的五谷味儿或者一种跟五谷味儿相似的味道,有了五谷味儿,心里才有一种能活下去的踏实感。越是想吃的东西,冷屁就越响。夜里经常做梦,梦见满炕头都是雪白的馍馍,有馒头,有饼饼,热腾腾地冒着气儿,柔柔地诱惑着很久没有触及五谷的肠胃。白的、红的、绿的,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有时吊在屋檐上,来回晃着;有时挂在院子里的树枝上,由绿叶拥抱着,在微风中摇来晃去。想用嘴使劲儿咬一口,够不上;想用手摘,踮了好几次脚尖,还是够不上。他甚至能闻见馒头刚出笼时的香喷喷的味儿。一觉醒来,啥也没有,口水把半个枕头都泡湿了。

被饥饿折磨醒来的马长存没有一丁点瞌睡,他有气无力地从炕上爬起来舀了一碗水灌下肚去,斜靠在炕旮旯里,不停地摸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松皮拉肉的,除了皮,就是排骨。闭了眼,睁了眼,眼前晃动的还是能填满肚子的东西。咋办哩?他仿佛看见全大队八百多口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那些眼睛血红血红的,还有那八百多张嘴,龇着牙,咧着嘴,恶狠狠地向他扑来,样子极为凶残。他有点怕。

粮食,粮食啊!饥饿中的人,最有诱惑力的就是粮食。饥饿是一种恶魔,是扭曲人们人格和品质的一种毒药。连饥饿都解决不了,谈人格和品质是不实在的。身为共产党员、大队书记的马长存最了解组织纪律和原则,他甚至将有些内容背得极为纯熟,然而没有了填肚子的东西,那些条条框框早被他遗忘到了脑后。

人有时是很容易冲动的,哪怕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人,也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否则人的一生就不会犯错误了。

这年,一个初秋的夜晚,天气异常昏沉黑暗,以至整个台地村的气氛就跟举行葬礼一样。就在这天夜里,马长存长了天胆,竟然组织了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动。他有组织、有计划地带领全村饿花了眼的社员群众带着麻袋、芨芨背斗,去红坡沟的火烧岭偷荞麦。红坡沟与台地大队只有一岭之隔,但属于山区,所以政策风吹来得比较晚,日子也过得相对殷实。

马长存是个有心计的人,干事业总比别人想得周全些,干坏事更能显示出他的才能。

太阳刚好在红坡岭西面的塌窝山落下去的时候,马长存就背着手摇晃着出了家门,过了一大片川水地爬上了山坡,走的就是去旱台的那条羊肠子路。他要去打前站。临走的时候,他跟三个生产队长说好了,以灯笼为信号:灯亮,出发;灯不亮,不能行动。这还是他在马家部队吃粮时学的。

顺着旱台上的那条羊肠小路一直走上去,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方圆差不多有二公里见方。走完了平地,眼前是一座红土山,只要爬上了红土山,背洼里便是红坡沟的荞麦地。马长存终于走上了红土山顶,把手里提着的挡风灯笼放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芨芨草墩里,他这才觉得有点乏。要不是肚子空着,走这么一段路,他根本不会乏的。他坐在山顶上一边歇缓着乏气儿,一边贼贼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初秋的白昼就是长,长得让人心里像揣着一只猫儿停不下来。走的时候,太阳就跟西山只剩下一人高了,现在却还亮豁豁的,使他那些要在黑暗中实施的计划只能耐心等待时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多成功的事情都是慢慢磨出来的,求快只能把事情弄糟,还是慢慢等吧。马长存干脆躺在阳洼里。此刻,虽然太阳已经没有了一点影子,但白天被太阳晒烫了的土皮暖烘烘的,使他躺下去再也不想站起来。他眯眼瞅了会儿西天的余晖,好长一会儿才把目光收回来朝自己刚刚走过的山坡下的川水地望去。山脚下,就是台地大队的领地。要在过去,这个时候正是社员们做晚饭的时候,各家各户的屋顶都冒着柔柔的炊烟,在长长的湟水河面上像云一样软绵柔和地飘着飘着,可眼下,没有一丝炊烟,冷冰冰的,湟水也就少了一种生命的动感。山坡上,在马长存躺着的周围,是大片的浅山坡地,红秆秆、绿叶叶的荞麦粒粒饱满,此刻,在太阳光余晖的映照下,正急不可待地装扮成女人美丽而多情的面庞。那是他和他的社员们想念已久的东西了,想象新荞麦面嚼在嘴里的感觉,他已经很难回忆起是什么味道了。他有点高兴,可怜的肠胃,已经很久跟五谷没有踏实地交往过的肠胃,也慢慢开始跟五谷的味儿进行试探性的亲近了,从半睡眠中醒来,轻轻地发出咕咕的叫唤声,似猫舔水,又似婴儿在似睡似醒中吃奶。马长存已经分明闻到了五谷的香味儿,一口口水从舌头底下像海纳籽儿一样射出来,他噙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就在他尽情享受那一口口水时,突然,他发现那边不远处的阳洼里躺着三个人。尽管那三个人还没有发现他,但他已经把那口口水踏踏实实咽下去回味了一下,装出一副找东西的样子浪浪达达往前走,就像放羊娃丢了羊去找的样子。

马长存早就听说红坡沟的荞麦地由三个精壮的男人看守着,白天黑夜都守着。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呀,这说明别的村里或者说还能背得动东西的一些男人们早就打过荞麦的主意了。莫非自己也只能望洋兴叹?想象刚才五谷的味儿在肠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和那种无法言语的亲切,马长存来了精神,哼,既然来了,就已经入了生产队的仓库,就是由日本鬼子把守着,也不能空着手回去。想到这里,马长存眨巴了几下眼睛,便朝前走去。

“尕姑舅,天快黑了,你们躺在这里干啥哩?我是泉湾垴的,我们大队的几只羊丢了好几天了,你们见了没有?”他问三个小伙子中岁数长些的一个。说话间他每人扔给一支纸烟,这是他上路前早就准备好的。他不说自己是台地大队的,而把泉湾垴推到前台,完全是精心设计好的。

“没见,我们在这里躺了一天,连羊毛都没见。不信了问尕狗。”岁数大些的用胳膊捣了下被叫做尕狗的,尕狗说:“没见,没见,一天了没见羊。”

“唉——”马长存长叹一声,远远地蹲在三个小伙子的对面,装出一副惆怅的样子,好像丢了羊队长一年不给工分一样,无奈地说,“看来找不到了,说不定早让贼娃子剥了皮下锅了。”他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你们是哪个庄子的?”

“红坡沟的。”

“麻烦你们回去后打问一下,看谁家来了多余的羊没?”

“我们守地呐,晚夕里不回去。队长说了,守不好,不给一年的口粮。要去,你自己去吧。”

“地有啥守的嘛!”

“守庄稼,怕别的大队来偷。”

“地里长着的庄稼还没有割成捆子,咋子偷里嘛!去吧,听气象站的说今晚夕还有过雨哩,回家睡觉去吧。”说完,马长存加快了步子,好像过雨已经来了一样。他朝泉湾垴大队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三个小伙子好像在说什么,马长存没有听清楚。他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泉湾垴大队的人,便拖着铅一样重的双腿,踏踏实实地走下了一段山坡,又悠悠地爬上了一道山梁。为了迷惑这三个守荞麦的小伙子,他不得不这样做。走过了一个山垭豁后,他躲在一丛长势很旺的芨芨草背后窥视着那三个守荞麦的小伙子。他在芨芨草背后的土坡上静静地趴着,一动不动,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等待是需要耐心的。终于他发现那三个小伙子起身了,他预感到他们似乎要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其中一个猫一样地往山豁口跑去,张望了一会儿,脱下帽子在空中绕了三圈,跑回来叽咕了几句。不一会儿,三人一齐鬼鬼地窜进了荞麦地,就像鬼子进村怕踩着地雷或者碰见李向阳似的,每人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麻袋,开始收荞麦了。嗨,把他先人的,还狂言守荞麦哩。马长存突然间高兴起来,他早就预料到这三个尕姑舅是坚持不住的。他开始责备红坡沟大队的书记了,这种活儿是能让几个娃娃干的吗?高兴之余,又一口口水流出来,急不可待地跟舌头碰撞了一回,马长存又一次在差不多二公里外的垭豁里闻到了荞麦的清香味儿。东坡那块长势喜人的荞麦地早就列入他今晚夕的计划了。

马长存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小伙背着沉重的麻袋缓一会儿走一会儿,在一片炊烟和浓浓的暮色中进了红坡沟村口的时候,他便在南坡点亮了挡风灯笼。三个小伙子的突然回家给他的这个机会,和眼看就要吃到口里的荞麦,使他激动得连续划了三根火柴才颤颤抖抖地点着了灯笼。他刚来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村里人从不同角度都能看见灯光的有利地形。他把灯笼高高地举过头顶,在空中很自如地画着闪亮的弧线。想必等待了很长时间的社员们已经不声不响地出发了,现在,马长存可以松口气儿了。

其实,人的有些行为有时候是相当盲目的,一旦给了你认真考虑的时间,好多行动往往在开始之前就停止了,也便失去了成功的机会。现在,马长存想停止这种行为已经晚了。

发出的联络信号后,马长存开始责备自己。你呀你呀,共产党员,大队支书,这种事情是你干的吗?这样干是不是犯罪?会不会蹲班房?其实,在很多情况下,犯罪和不犯罪只有一念之差、一步之遥。他越这样想,肚子就越饿,荞麦的清香味就越刺激他的肠胃。饥饿是一种强大的生理本能,现在不能让自己考虑那么多了,脑海中只剩下粮食和吃的念头及社员们饿疯的嘴脸。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球啥!哼,谁肚子不饿谁吃胀了不放屁那才是假马克思主义。共产党员、村干部就是在关键时候,生死当头,为群众谋利益嘛!不管群众的利益,人家选你当干部闹球哩!

真是他妈的人乏遇跌窝,马乏遇对坡,全怪他这个歪嘴和尚念了一回歪经,说今晚夕有过雨,让老天爷听见了。就在马长存和他的社员们满载而归的时候,天上果真响起了一阵闷雷,紧接着是风,再接着是大雨点。雨很密、很猛,在羊肠路上排成蛇阵前行的社员们哗一下就像掐了头的苍蝇,乱了阵,喊叫着、呻吟着、骂着脏话。社员们一边跑一边牢牢地背着装荞麦的麻袋、芨芨背斗,有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将裤角撩上小腿肚,只顾往前跑。马长存心里开始慌了,做贼还有踏踏实实做的吗?他开始给自己壮胆,不怕,是贼也是贼,不是贼也是贼。今晚夕只要爬回去就是胜利,只要这儿不死人或者死了人能把尸首抬回去,也是胜利。到了天亮,就是红坡沟人怀疑,没有证据,有簸箕大的嘴也没用。

雷越响越大,风越刮越急,雨越下越猛,人们的心里就越来越慌。

马长存觉得一股冰凉的风从沟脑里漫卷而来,使得正汗流浃背的自己冷不防打了一个寒战。“哗——”一下,一道闪光划破了整个夜空,使所有山谷里的人和石头被照亮了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接着又响起了震耳的雷声,他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了。此时,社员们也顾不了更多,甚至男人们连自己的老婆和还没有成年的儿子都顾不上了。就在他们连滚带爬到沟底的时候,“轰——哗——”山洪来了。山洪露脸之前,一股强劲的凉风和凉风推动下往前流动的球状的红胶泥疙瘩无情而凶猛地冲出来,冲在山石上,毫不怜悯地打在人身上,就像一堵墙顷刻间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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