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穿着一身礼仪制服，“这衣服好大哦，都不合身。”
“别挑剔了。就在这里站着。”
小卫站在一家小酒店前面，站着。就是一个装模装样的活儿，还挺轻松的。但是很快小卫就感觉自己的错的。到了中午时分，太阳猛烈的光线就在他头顶上洒下来，他有种虚脱的感觉，仿佛是回到军训时的站军姿。身体上有些地方很痒但是他不能去抓，汗水滴在自己的眼上他不能去擦，他就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酒店门口。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脚开始发麻。
到了傍晚，小卫在酒店门口晕倒过去。
“你怎么了？”莫晓鸣把小卫扶到一个凉快的地方，给他喝了点水。
小卫用手指着了一下自己，又指了一下莫晓鸣。
“你说话啊！你不能说话吗？”
可能站太久了，小卫忘记了自己还有语言的能力，“我……我……恨你……”
莫晓鸣拿出三百块在小卫面前舞动，“你恨我……就是恨它……”
“我……我……”小卫用口咬住莫晓鸣手上的钱，然后跳起来跑走。
莫晓鸣在身后喊道：“明天记得过来啊！！”
小卫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么一点钱，他问自己“打这种工，真的能够帮自己赚到三百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又不是站在酒店门口就能够认识富婆的工作。这怎么可能赚到那么多钱呢？！”
可是――第三天，小卫还是去找莫晓鸣了。他对自己说“最后一天，如果今天没有赚到钱，那就闪人。”
他见到莫晓鸣之后，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公司就三卖，已经卖了体力，卖了时间，还有什么能卖的？！”
“诶呀，你别这么粗鲁对人家啊！今天是我们卖卖卖公司的最后一卖！卖身！”
“卖身？！我？”小卫脸色顿时发青然后又转成红。
小卫看着莫晓鸣嘴嘟嘟的模样，脸蛋红红的甚是可爱。难道她想要自己的身体，今天赚不到钱也不亏啊。小卫低下头，说道：“谁是买主啊？你吗？”
莫晓鸣把一张纸递给小卫说道：“这个……”
小卫一看，傻了眼，这是什么啊，A4纸上面写着食品卫生检验研究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莫晓鸣用小舌头舔了一下棒棒糖说道：“当然有关系啊，我已经把你卖身给这家公司了。这是你在我们三卖公司的最后一卖了。”
“不会吧，你要抓我去做实验？！这是要解剖的吗？我不要！我不要！”
莫晓鸣拉着小卫走出门口，“不需要，只是跟他们吃顿饭就好了。”
“吃顿饭？”小卫狐疑地看着莫晓鸣水晶晶的大眼睛。
小卫的确是看见了一顿饭放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这不是在饭桌上，而是在食品安全检验研究所的实验室里面。原来这个研究所还有接外头的项目生意的，这个项目是一种带有药用作用的米饭。“真是神经病！”小卫在心里面默默地念着。这种米在上市之前，或者说研究的过程中需要找一些白老鼠，而每只白老鼠能够拿到一些辅助研究费。
小卫拿起面前的一只试管，这支试管里面装着就是米饭。他张开嘴，把米饭倒进去。“没有办法，鬼叫我欠下那么多钱。只能够……”
他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是被火烫似的，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无法发声，然后一股恶心的味道从自己的胃涌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好难吃。”
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白色医生装的走到小卫面前，“是这样的，有药疗效嘛！”
“但是我感到喉咙……不舒服……”
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正常。”
“可是我想吐……”
“什么？这必须记下来。你先别吐！”中年女人拿起笔，看着小卫吃的那支试管的编号，“你吃下这个看看……”她递给小卫一支大容量的试管。
这支试管的口有人的口那么大，小卫转过头看着后面站着的莫晓鸣。莫晓鸣微微地对着他笑着，点点头。
“天啊，我这次真的要下地狱了！我还以为卖身起码能有那么一点快感，但是为什么……这么……”小卫被那个中年女人抓住嘴巴，一下子把那个大口的试管插进了喉咙。那些米饭没有经过咀嚼就往喉咙咽下去。
小卫差点无法呼吸。
“我……我想死……”
“这个不正常……必须多吃一点，实验结果更加明显！”
“不不……我不想死了……这米非常好吃！”
中年女人冷冷地看着小卫，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假的。”小卫尴尬地翘了一下嘴角，突然他脸色大变，“为什么我的那个……那么热！好炽热！”
“什么？哪个？”
“我的……我的……”小卫咬着嘴唇，双手摸着屁股，“那个……好热！这米的药疗效到底是什么啊？”
“治痔疮。”
“噗――”小卫按着自己炙热的屁股，跳着冲出研究室。
“你能够找点好的公司合作吗？”小卫坐在三条冰棍上面。
莫晓鸣笑着说：“这次可是动用了我们公司最好的资源。消除你的体力，花掉你的时间，搞坏你的身体，这样子你就没有花钱的可能了。你说现在让你花钱难不难，这就是我们公司的理念。不花钱便是最大的赚钱。”
“理念你个死人头啊，现在我可是要花上医药费呢！贵公司到底有多少人成立的呀！”
“一个。”
“吓？”小卫惊讶地看着莫晓鸣，“谁啊？”
莫晓鸣把她的长腿交叉着，“我呀！”
“原来……原来……是个骗子！！”小卫愤怒地站起来，“其实那些什么宣传单的广告商，那些酒店老板、食品研究所才是你的客户！你是替他们找人，从中抽取佣金。是这样吧！你这个大骗子！”
莫晓鸣瞪着大大的眼珠，在小卫的下巴抬上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欲言又止，嘴巴微微地动了两下。
“你有什么话，快说吧……真是……”小卫看着她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声音都压低了。
莫晓鸣手上拿出一根冰棍，“不要生气了，请你吃冰棍吧……消消火……”她的声音爹爹的，在小卫的耳边吹出淡淡的香气。小卫已经生气不起来了，他接过冰棍拨开，放在自己的口中。
莫晓鸣笑着转身向前走。
小卫低头看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现在只有两条冰棍，还有一条冰棍呢？他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把整条冰棍吐出来。我屁股上的冰棍都敢给我吃？！
“你这个臭丫头……大骗子！别跑啊！”
“聪明的人，都是靠脑袋来赚钱的。商场就是一个供求关系的游戏。就是一场大型的赌博！你知道最厉害的赌术是什么吗……”莫晓鸣用手摸着自己的膝盖，一只脚掌放在前面的椅子上，修长的腿一览无为。
“最厉害的赌术？你是指……”
“无本生利！”莫晓鸣摆出一个骄傲的表情。
“对对对，就是你……弄个这样的所谓空壳公司！”小卫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这个女骗子居然坐在自己家的客厅上谈论着自己被骗的经历。刚才小卫使劲去抓，一把拉住了莫晓鸣的手。两人都没有控制好力度，莫晓鸣整个人摔倒在地上面，一只脚掌扭到，擦伤了膝盖。那里离小卫家比较近，所以小卫就想招呼她进来。
小卫把自己怎么欠下三百万的事情告诉给莫晓鸣听。莫晓鸣听得呵呵大笑，好像小卫说这个是一个幽默搞笑的故事似的。
“你到底笑完没有啊？！”
“哈哈……你真的太笨了……没有办法，我忍不住笑。”
“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呢？！给你浪费掉三天了已经，剩下四天，我从哪里找到三百万！我是不再相信那些说赚钱很容易的公司的了！”
“既然你不相信赚钱很容易，那你还奢望拿到这三百万？你不是赚来的，难道是捡到的？还是抢来的？要不这样好了，你跟我一样，去骗！”
小卫睁大眼睛，本来想说点什么……
莫晓鸣马上撒手说道：“不行，不行，看你这样子就是一个凯子，谁愿意跟你同一伙啊！肯定被你害死。你这个笨样！”
“我……我……”小卫还真没有找到语言去反驳他。
莫晓鸣一边用手搓着脚，一边说道：“要有钱，其实也并不难，你遇上我这个财神爷了。算你走运！不都说人生是场赌博的游戏吗？！你这钱完全可以赌回来啊！”
“赌？”小卫摇摇头，“你不知道，我这运气还真的不行，跟着圆藏骗一下人还可以，真的靠实力的，我压根儿就没有那技术！”
“运气又没有，实力又没有！本钱还是没有！你到底有什么啊？！”
两个人相互对视，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突然，莫晓鸣一拍小卫的大腿，“我刚才一开始说什么来着！无本生利啊！既然你什么都没有！那还怕失去什么呢！有个地方可以去博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