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消失了吗?”
声音中带有一丝凄凉,刑玉清彻底相信了莫老的话,毕竟这里的情形太过严峻,血腥遍布,深红色染浸了整片狼藉的战地。
这里,不再是绿茵缭绕,树木早已被摧毁的不成样子,只有枯寂的气息回荡,让人想象出先前的悲壮一幕。
“嗯?”
美眸逐渐望去,她停下倩影,只见地面上除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外,还竖立着一块石碑;这块石碑的一面带有文字,她不识;而另一面则光滑平整,没有丝毫痕迹,如似刀削。
朴实无华,饱尽沧桑,在血腥中直立的噬灵牌尽显古老。
但也因为这份神秘感,刑玉清不禁秀眉一簇,她越看,越发现这石碑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就如雷云浩一样,深含不漏。
隐隐间,往昔的雷云浩正在刑玉清心里渐渐变成了神秘,只是此时的他却好不知情。
“回想当初,自己还死缠着要与他比试,真傻呢!”
喃喃自语间,刑玉清带有一丝嘲笑,脸上虽依旧清莲般可爱,但其心中的苦涩却难以掩盖,淡淡忧伤,略带忧郁,气质脱尘。
莲步踩着漫地的血迹,发出“嗒嗒”之声,逐渐走进石碑,她很想看看石碑为何物,随之伸出其秀丽的右手,慢慢接近石碑的边缘。
“哗啦。”
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黄光,无比陈旧;刑玉清急忙想收回秀手,但就在此时,噬灵牌却并未将她震开,带着一股柔和之力,直接将刑玉清的躯壳定固在了远处。
这一刻,她内心产生惧怕,也有着急,不过好在黄光包后,并未使她出现什么伤害。
微微平了平心中的担忧,刑玉清想着办法脱离黄光,毕竟就这么被禁锢着,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于是,躯体灵力一阵涌动,顺着经络流转至手心,刑玉清就欲在手心拍出灵力,这样也好来抵制住那股禁锢她的黄光之力。
但就在她输去灵力之后,石碑上的黄光瞬间涨起,变得明媚而又明亮,刑玉清紧闭美眸,那层黄光使她睁不开眼。
片刻间,黄光并没有丝毫停止,反而是越来越光亮,哪怕是刑玉清紧闭双眼,那层黄光都能直接透过她的眼皮,让她清晰感受到此光的宏亮。对此,她并没有献出太多惊讶,但让她惊讶的是感觉忽然有一阵洗扯之力,仿佛要带着她的整个人穿越。
“吨。”
穿过一阵能量涟漪,黄光瞬间消失,刑玉清缓缓睁开双眸,其乌黑的瞳孔不带一丝杂色,清澈亮丽,如同星辰,而且还散发着许许月光般的皎洁。
这是一片陌生的空间,至少对于刑玉清来说是无比新鲜的,四周没有高山,没有流水,只有昏暗的陈旧之感,她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
抬头时,暗黄天空落入视野,带着几缕不会移动的云层,飞鸟绝迹;低头时,地面由黄土铺面,只不过在其尘土之上,却有着斑斑血迹,而且可以一目了然的是,那些血迹并未干去,像是滴在上面不久,腥味不散。
顺着血迹望去,刑玉清踏步走去,身后无路,只有向前方寻探;龙潭也好,虎穴也罢,总比在原地呆着要好,她本是不断往前走的人。
几步之后,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出现在了刑玉清的美眸里,她惊讶的张了张嘴,好似刚进来时的雨锡,只不过在那高阶的远处,她微微看见了两道模糊的身影。
迟疑片刻,刑玉清并未向前走去,她沉吟这里的人会不会置她于死地,这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只是巧合之下,不得不前来。
“嗖”的一声。
一道影子仿佛从其眼前飘过,刑玉清刚欲转头查看,只见她自己立身的世界又忽然转变。
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尸体,断肢四处横飞,有腿有手,还有整个掉下的头颅,地面上的死者诸多死不瞑目,凄厉异常。
“吾问天,何为道;道之路,何为终;终之点,何为本心。”
一声充满不甘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如此真实,刑玉清蹙眉微皱,莲步慢慢走去。
眼前是座山,无蛮荒般的树木,也无茂密无隙的绿叶,只有残留在上面的血迹,而那些血迹如同河流,流之不尽;待她走到山脚,看着眼前才发现“此山似山,亦非山,实为尸山。”
一座完全由尸体组成的山脉,有年少者,亦有老者;有佳色倾城者,亦有壮男魁梧者。
满目狰狞,不甘死去,所有尸体的双眼无不触目圆睁,相比之前的遍地尸体,这里的一切更为幽森,更为死寂。
刑玉清脸色苍白,一股血煞之气飘荡在她的心间,仿佛在噬咬她的感知,使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是一名娇生惯养的王府娇女,自小没有受过伤害,即便有,也当场报了仇。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说话的男子竟给我一阵熟悉感,只是他身在尸山另一头,我要如何才能过的去“”
焦头烂额下,刑玉清十万个不愿意去攀爬尸山,况且整座尸山庞大无比,高达千丈,一眼望不到云川。
“哎,走一步算一步,尸山便尸山,总有一****会走出这里。”
刑玉清没有坐以待毙,她并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也不顾尸体上带来的戾气,她一举跃上,抓着一只只尸首的腿脚,直直攀上。
噬灵牌内。
第五十六阶台上,雨锡端庄而坐,面色柔和;她本是妖娆的,充满妩媚的同时带有一丝俏皮,和忆碟的妩媚完全不同,这种多层次的性格使她不同于常人。
盘膝而坐,两条莲藕般的洁白秀手紧搭在一名男子后背上,带着掌心散发出的庞大灵气,雨锡脸色红彤彤,但可以看出,她充满担忧。
男子满身创伤,紧闭双目,一身的衣物早已碎烂,片片垂挂之缕,印证着他的狼狈不堪。而且表面上的肌肤到处裂痕,严重的地方已然可以看见森森白骨,若不是他胸口还有着微微的起伏,甚至所有人都会以为早已死去。
他赫然是雷云浩,只不过此时看去奄奄一息,但他终究在大战中幸存了下来。
怪物已经死去,全身尽碎,体无完肤;交战处留下的一切几乎都出自它身,有碎肉,有水潭般充足的血液,还有节节白骨;当然,其中也有雷云浩的一些血迹参杂,只是与之比较起来,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啊。”
忽然间,一声很是痛楚的大叫自雷云浩嘴中传出,使盘身在后的雨锡心头一紧,她迅速收回秀手,蔓延着急的扶住雷云浩。
“雷云浩,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一言难尽,他日有时间再与你解释。”
虚弱无比,雷云浩幽幽开口,眼前的雨锡让他微微安了安心,只是他觉得雨锡身影好模糊,仿佛抓不住,摸不着;而他一点也不知道,其实是其伤势过重,眼神涣散。
额前汗如雨下,剧烈的痛楚流遍全身,整张脸在此刻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稳重,苍白中带有虚弱,嘴唇更是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最为重要的是,雨锡发现怀中的雷云浩已经失去了血瞳,变成了与承认无异的黑瞳,不同以往。
“我先为你疗伤。”
雨锡娓娓道出,她不想再花时间去探讨无关咬的事,因为雷云浩命在旦夕;就欲再输出躯体的灵力,但最终被雷云浩制止下,微微伸了伸左手,储物镯赫然摇晃身前,带有斑驳,制作粗糙。
“帮我从里面取出一些丹药,我此时不能使用灵气。”
雷云浩诺诺开口,这是他有史以来最为虚弱之时;雨锡听言后,直接灵力扑入储物镯,一把逃出了瓶瓶罐罐,形形坏坏,各种各样,赏心悦目。
“是哪一罐?”
雨锡抓着不同的罐子,向雷云浩询问,随即秀眉微微一蹙,其模样甚是可爱,只不过雷云浩伤势太过沉重,无力再注意雨锡的面目,随即半睁眼的低声道:“翠色瓦罐。”
四个字,带有生死,随即雷云浩又昏厥了过去,雨锡抓着手中的瓦罐,倒出一颗丹药放至手心;丹药带有深褐色,圆滑光滑,静安而立,一阵庞大生机悄然弥漫,使雨锡心中都是一禁,但顷刻间,她脸色悄然转化,是为喜意。
不带迟疑,将丹药缓缓送至雷云浩嘴中,一阵绿光闪过,丹药入口即化,瞬间消失不见。
但雨锡发现,随着此处的浓厚灵气,他体外的伤势快速开始痊愈,而且小伤口更是转眼复合,甚至连一点伤疤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