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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英国]埃利亚斯·卡内蒂

1981年获奖作家

EliasCanetti(1905-1994)

恶意中伤

乞讨的孩子最喜欢站在库图比亚饭店附近。他们知道我们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到这里就餐,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饭店为了顾及自己的声誉,自然不希望这些孩子成为它的装饰品。他们只要一走近饭店门口,就会遭到老板的呵斥。饭店对面的拐角倒是个栖身的有利地形。我们习惯于三五成群地结伴而来。孩子们站在那儿,一瞥见我们便立刻上前把我们团团围住。

有些人在这个城里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他们对施舍感到厌倦了,只想摆脱孩子们的纠缠。而另一些人往往在掏腰包前犹豫不决,为自己在熟人面前暴露出这个“弱点”而感到羞愧。但人们毕竟得学会在这儿生活。侨居这里的法国人给人作出了榜样。至于这榜样是好还是坏,要看人们怎么看待。原则上他们见到乞丐分文不给,对这种厚脸皮行为还颇有点引以为豪的味道。我到这个城市不久,可谓初来乍到,并不在乎人们对我的看法。也许别人会把我看成傻瓜,可我爱孩子。

如果孩子们有一次没有向我要钱,我便会觉得不快,以致不露声色地找上门去。我喜欢他们生动活泼的姿态,喜欢他们小小的手指。每当他们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哀叫着“行行好!行行好吧!”时,他们总爱用那小小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我喜欢看他们那难以形容的悲伤的脸,这是他们特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好像他们真的由于虚弱和饥饿马上就要晕倒在地一般。我喜欢听他们得到一些施舍后毫无顾忌的喧闹;我欣赏他们握着讨来的可怜的钱跑开时嬉笑的得意劲儿;我喜欢捕捉他们脸上难以置信的瞬息变幻,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幸福欢快的人。我也同样喜欢他们在我面前耍弄的小诡计。为了得到双份的施舍,他们常常把婴儿抱到我跟前,向我摊开婴儿那几乎还没有知觉的小手,一个劲儿地恳求道:“也给他一点,也给他一点吧!吃!他要吃!”乞讨的孩子很多,我尽可能地待他们公平。当然他们中间也有我偏爱的。我喜欢这样的孩子:他们的脸特别漂亮活泼,叫人怎么瞧也觉得不过瘾。他们常常一直跟着我走到饭店的门口。有我的庇护,他们感到安全。他们明白我很喜欢他们。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他们走近这神话般的宫殿。他们被禁止入内,而有的人却在这儿大吃大喝。

饭店老板是个法国人,滚圆的秃脑袋上长着一双贪婪恶毒的眼睛。一见到老主顾他立刻另眼相待,殷勤周到;然而对走近他的地盘求乞的孩子却不能相容。他们衣衫褴褛,很不体面。衣冠楚楚的客人应该舒舒服服地在这儿品尝价格昂贵的美酒佳肴,怎么能让他们老想着饥饿和虱子呢?有时我开门走进饭店,正赶上老板站在门口。只要他一瞥见那一大群孩子,便气得直摇头。我是他十五个英国主顾中的一个,每天必定两次光顾他的饭馆,所以他并不敢怪罪于我。他一直在静候有利的时机,想在愉快和嘲讽的气氛中了结此事。

一天中午,天气异常闷热。为了让新鲜空气流进来,饭店的大门敞开着。我和两个朋友顺利地通过了孩子们的包围圈,在门口的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因为能看见我们,孩子们没有立刻走开,紧靠着大门站在外面。他们想继续发展我们之间的友谊,或许也想看看我们在这儿吃些什么。他们向我们打着手势,对我们的八字胡特别感兴趣。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他们中长得最漂亮的孩子—早就发现了我对她的偏爱。这时她老用手指着上唇和鼻子之间的那一小块地方,用两只手指抓住想象中的八字胡,起劲地拉着扯着,同时开心地笑着。其他孩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老板走到我们桌旁,问我们要些什么。他也看到了正在嬉闹的孩子们。于是他满脸堆笑地对我说:“这小妞儿正在打情骂俏拉客人呢!”我厌恶这种暗示,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或许我并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因为我是真心喜欢这些行乞的孩子。我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什么?这种年龄的女孩怎么可能呢?”

“您该知道,”他说道,“只要花五十个法郎,您就可以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弄到手。马上就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跟着您拐进僻静的胡同。”

我很生气,激烈地反驳道:“没有的事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您不了解这儿的情况,”他说,“你得看看马拉喀什的夜生活。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很长时间。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到这里的。那时候我还是光棍一条。”说着,他飞快而又热烈地对他那徐娘半老的妻子瞟了一眼。老板娘正和往常一样坐在对面的帐台旁。“那时我有一帮朋友。我们在这里可真见了世面。有一回我们被领进一所房子。还没等我们坐定下来,一群赤身露体的女孩顿时围了上来。有的蹲在我们的脚边,有的从四周向我们挤来。那些小妞儿也就同门外那几个差不多大,有的甚至还要小些。”

我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没有弄不到手的东西。想当年,我们过得可真快活,时常寻欢作乐。有一回我们搞了一次恶作剧。我非给你们说说不可。那一次我和另外两个朋友搭档,一共三个人。一位朋友走进一个法特玛的家—这是侨居这里的法国人对土著妇女的一种蔑称—这回可不是孩子。我们俩则站在外面,从门洞向里窥视着。起初他俩讨价还价了半天,然后终于成交了。我的朋友把钱给了她。她又把钱塞进卧榻边的床头柜里。接着她关了灯,两人上了床。我们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里面刚一熄灯,我身旁的伙伴就悄悄地溜进屋去,爬到床头柜前,趁那两人亲热之际,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柜子,掏出了钱。尔后,他又迅速地爬出屋来,我们俩一溜烟地跑开了。不久我们那位朋友也回来了。就这样,他分文不花就把那个法特玛耍了。您可以想象我们当时那股子乐劲儿!这只是我们常搞的恶作剧中的一个。”他胀着脖子,咧开了大嘴,笑得身子前仰后合的。瞧着他这副德行,我们完全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我们以前并不知道他的嘴巴那么大。我们也从未见过他如此丑态百出。平日他总是装出一副庄重体面的样子在饭店里跑来跑去,有礼貌而矜持地为显贵的客人上菜。至于客人们要些什么,他好像并不在意。他也为客人点菜,但从不强加于人,听起来似乎他为每个客人都做了特意的准备。现在他为自己讲述的故事所陶醉,早把什么礼仪尊严抛在脑后了。那段时间准是他最风流、最得意的时光。看了他今日的这番表演,倒叫人想起他平常的虚伪做作。在他叙述的过程中,有个小招待走近我们的桌旁,立刻又被他粗暴地打发走了,为的是不让第三者听到他正在给我们讲的故事。

然而我们几个是冷静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我的两位朋友,一个是新英格兰人,另一人是英格兰人。而我,十五年来一直生活在他们中间,自然也同样对此感到恶心和耻辱。我们正巧也是三个人。我们自己好好生活,然而总觉得对另外三个人的罪过负有责任似的。他们串通一气,骗取了一个土著妇女用身体换来的钞票。老板正得意忘形地讲着他昔日的风流韵事,似乎只把它看作一件好玩的事情。直到我们苦笑着、窘迫地向他点头敷衍时,他的兴致才戛然而止。

饭店的大门仍然敞开着,孩子们还站在外面,耐心而又满怀期望地等待着。他们觉察到,在故事讲完之前是不会有人赶他们走的。我想他们多半还听不懂老板讲的故事。这个从来就鄙视他们的人转眼间却贬低了他自己。他究竟是在恶意中伤,还是如实地叙述了这些孩子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说,他比他们更卑贱。我真希望有这么一种惩罚,能迫使他有朝一日要靠着他们的怜悯才能活下去。

(王佩莉译)

不可捉摸

黄昏,我朝着市中心的大广场走去。我去那儿,并非为了观赏繁华热闹、生气勃勃的景象。对于那些我早就司空见惯了。我是去那儿寻找地上一小堆褐色的东西。它发出的甚至不是声音,而只是一个单独的音素。这是一个拖得很长的、嗡嗡作响的低音“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音量不降低,也不升高,然而它却持续不断地响着,甚至从广场上各种嘈杂的呼叫声中也总能让人辨别出来。这是杰玛·埃尔夫纳广场发出的固定不变的声音。它通宵达旦地响着,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离得很远我就竖起了耳朵。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感驱使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其实即使没有这声音,我也会到广场上去的,那儿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吸引着我。我并不怀疑能够重新找到它,找到所有属于它的东西。唯独这种被压缩成单音素的声音使我惶惑不安。这个由接近于生物的东西发出的声音,它所体现的生命,只是由这个音素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构成的。一路上我充满渴望却又心惊胆战地侧耳谛听。每当我走到一个地方,而且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我会突然听到那种像昆虫发出的嗡嗡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宁感在我全身扩散开来。在这之前我的脚步还有些犹豫,而眼下我朝那声音迈去的步伐突然坚定了起来。我知道它在哪儿。我熟悉地上那一小堆褐色的东西。我所看到的只是一块深色的、粗糙的布料。我从未看到过那张发出“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声音的嘴,从未看到过它的眼睛、面颊和脸上的任何部分。我不能断定这是不是一张瞎子的脸,或者说,它能不能看见东西。那块褐色的、龌龊的布料就像一块头巾从上到下遮盖了一切。这生物—它肯定是个生物—蹲伏在地上,在布料下躬起了脊背。它看上去很轻很弱,又不大像生物。这就是人们所能猜测到的一切。我不知道它有多高,因为从未见过它直起身来。从它蹲伏在地上的姿势看,它是那么的低。倘若它发出的声音一旦停止,人们很可能会不知不觉地绊倒在它身上。我没有看见过它走来,也未曾见过它离去。我不知道是有人把它带来放在这里地上,还是它自己用双脚走来的。

它为自己寻找的这个栖身处一点也不隐蔽,这是广场上最暴露的地方。在它四周,来往的行人终日川流不息。在热闹的夜晚。它声息微弱地蛰伏在人们的脚下。尽管我知道它在哪儿,也一直听到它的声音,却要花很大的劲才能找到它。随后人们从广场上散去了,它的周围变得空空如也,然而它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它躺在黑暗中,就像一件被搁在一边的、龌龊的旧衣裳。这景象如同有人打算扔掉它,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混在人群中悄悄地把它丢在一边似的。现在人们都走开了,只剩下那堆东西孤零零地蹲伏在那儿。我从来没有能等到它自己站起身来或者被人取走,而总是怀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软弱而又骄傲的感情悄悄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软弱是针对我自己而言的。我觉得我不会采取任何行动去揭开这堆东西的秘密。我害怕它的形象。因为我无法改变它的形象,所以就让它蹲伏在那儿的地上。每当走近它的时候,我竭力不去碰它,好像一碰它就会伤害它,损坏它似的。每天晚上它都在那儿。每天晚上当我从嘈杂的人声中一辨出它的声音,心脏就会停止搏动;当我一看到它的形象,心脏又会再一次停止跳动。对我来说,它来去的道路比我自己往返的道路更为神圣。我从未秘密地跟踪过它。我不知道夜里余下的时光以及翌日清晨它栖身在哪儿。它是一种非同寻常的造物,或许它自己也这么认为。有时候我很想试着用一个手指轻轻地碰一下那块褐色的头巾。它肯定会感觉到我的触动,或许它对此作出反应,还会发出第二种声音。然而由于软弱,我总是很快又打消了想尝试一下的念头。

我说过,在我悄然离去的时候还有另一种感情使我感到窒息,那就是骄傲。我为这堆东西而感到骄傲,因为它活着。至于它在人海的底部呼吸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却无从知晓。它的呼唤声所表达的意义同它的整个存在一样,对我来说,永远是个难解的谜。然而它活着,每天都在相同的时间重新出现在那儿。我从未看见它捡过人们扔给它的硬币。扔给它的硬币少得可怜,至多不过两三个。也许它没有胳膊,不能去拾那些硬币;也许它没有舌头,不会发“Allah”中“l”这个音,缩短为“啊一啊一啊一啊一啊”。然而它活着,并以无与伦比的勤奋精神、顽强不屈的毅力发着那个单调的音素。它一小时又一小时连续不断地呼唤着,直到整个广场只剩下这唯一的声音为止。万籁俱寂,只有它的声音在延续……

(王佩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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