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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侮辱

看到鸣凤开心大笑的样子,陈南乔心情大好,心里想着,我今天总算也没有白过,好歹让个小妹子这么开心了。

于是接着猜,“因为那只鸽子从长安飞回老家的时候是顺风,从老家飞回长安的时候是逆风,对了吧?”

鸣凤小嘴抿着笑,双手叉腰,无比得意的摇了摇头,道,“才没有呢!还是不对。”

“还是不对?”陈南乔装作十分失望的样子,问道,“那,就请鸣凤好妹子告诉我,那只鸽子为什么从长安飞去老家用了一个时辰,从老家飞回长安用了两个半时辰呢?”

“哈哈,那你可要承认,你这谜语大师是名不副实啊?”鸣凤道。

“是是是。连忙双手抱拳,道,“鸣凤好妹子才是真正的谜语大师呢!陈某人甘拜下风。”

“哈哈哈。”鸣凤笑的开心极了,赶忙扶起陈南乔,说是扶起,其实陈南乔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还不止,实际上是鸣凤双手高抬,让陈南乔别再抱拳了而已。

“那么还是要请鸣凤好妹子快说答案呢。“别光顾着嘲笑我啊。”

“我可不是嘲笑你。”鸣凤道,“我只是觉得陈大哥的答案其实也很有趣。”

“有趣归为有趣,也不是正确答案,鸣凤好妹子还是需要明示在下的。

那好吧,我告诉你。双手背后,缓缓踱步到游廊边,看着窗外的风雪,说道,“那是因为呢,两个半时辰,其实就是一个时辰啊!哈哈哈哈。”

陈南乔一听,当下便是反应了过来,于是一拍脑袋,笑道,“果然是如此啊,我还真是被你这个小丫头给绕进去了。”

陈大哥,你可不许这么说,是你自己本来就没有清醒嘛!”鸣凤道,“我可没有故意绕你哦。”

“是是是,说到底,还是你大哥我太大意了,没有注意这个细节,被你给误导了。”陈南乔笑着刮了一下鸣凤高挺的鼻子。

这一下让本就对陈南乔倾慕不已的鸣凤心跳不已,小鹿乱撞的红了一下脸,再怎么说,这也算是肢体上的接触了,她小时候除了跟小叫花子抢东西吃之外,可就没被别的男人碰过了。虽说陈南乔之前也总是拍她的头,可总也隔着头发,没有皮肤触碰皮肤,但是这一次就真的完全不同了。

这个动作,在鸣凤看来,实在是太亲密了。于是鸣凤感觉十分尴尬,只得站在原地,继续讨论这个谜语。

“呃、其实,其实罢,这些谜语就是这样。表面上好像是一个难题,让人想不通,其实只要肯仔细去想,去把谜题分析一遍,便是很容易就看出问题的答案了。”鸣凤认真的说着,“其实,大部分的谜语答案,都是存在谜题里的。”

鸣凤此番话的本意,是为了化解这会子的尴尬和害羞,可是她并没有想到,这么一番看似无心的话,却让陈南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但见陈南乔一拍额头,说道,“陈南乔!你怎么这么笨?!”

鸣凤以为他这么说,还是在说刚才没有回答出来自己的谜语呢,但其实,在陈南乔的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或者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此刻靠着门,倾听着陈南乔和鸣凤说的一切,什么笑话儿,什么谜语,那些点滴的笑声,还有发自肺腑的快乐,都被她听在耳中,沉淀在心底。

陈南乔,你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可有想过来哄我一下?你可知道我很不开心?你可知道我很痛苦?因为,或许今晚,我就会死去,我会去地府、下地狱。

他们说的什么?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

呵呵,那些都是安慰我们这些人的,坏女孩应该是会下地狱的。我今晚要做一件事,确切的说,我要杀一个人,所以我也不是好女孩。

然而这些你都不会知道,你只会知道我今天是多么无情无义,利用完了你和陈子义的身份就让你们走,你只会记住我有多么讨厌!性格古怪的让人难以忍受!我甚至连门口那个鸣凤小丫头不如,至少,在和鸣凤说话的时候,我听得出你是那么的快乐,没有杂质的快乐。

唉……

曾几何时,我谢堂春也是这么快乐过,但是现在,呵呵,现在那些快乐都已经离我而去了,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漆黑的地狱,都只是为了报仇!

而我的仇人,就是那个摧毁了我人生的人,沈氏!

她的手上的确没有荧光粉,但是她手上有另一样东西,那是一样你们都不知道的东西,或许,连杨嬷嬷都不知道那样东西!

可是我知道!所以陈南乔,我今晚除了要杀了沈氏之外,我还必须弄清楚她是怎么知道那样东西的?这都是我的使命,我觉得,这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的使命。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你是暗鬼护队的成员,我是一个丑如厉鬼的养女,而文忠,我亲爱的文忠,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我们都有各自的命运,此生我们可以遇到,该是前世有多么深厚的渊源呢?

唉……可是现在去想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离开我,讨厌我,然后忘记我。

柳若颜想到此处,便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闭上的瞬间,有两道泪滴眨落,无声无息的掉到地上,碎成美丽的泪花。

这,就是我的命运。

够了,我该收起我这些自怜自艾的想法,想想今晚我该怎么做才能既杀了沈氏,又问出她为什么知道那许多事情呢?

现在还是早晨,我刚才碰她的时候给她的手里偷偷塞了一张纸条,告诉她今晚戌时去前院见面,她一定会来的,不管为了什么,她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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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去东家!”宝蝉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氏手中躺着的那张字条。

那是柳若颜趁着刚才握沈氏手时,偷偷塞进她手中的字条,上面用写着,“今晚戌时,前院见面,要事相告,不见不散。”

“不行,我必须要去。然后缓步走到桌边,将油灯的灯罩拿起来,把字条引燃,然后再扔到一旁烧的噼啪作响的炭盆之中,让它烧成灰烬。

因着昨夜宝蝉杀了凤兰之后便睡不好,所以就直接来了沈氏的房间,因而油灯就一直点着,而早晨当大家发现凤兰死的时候,宝蝉和沈氏紧张的便直接走了,也忘了把油灯吹熄,后来回来没多久,柳若颜、陈子义和陈南乔三人就来了,更是没有时间将油灯吹熄了。

于是这盏可怜的油灯就这样燃烧了十几个时辰,或许是就要发生什么了,这盏油灯也不愿意早早熄灭,还想要多在客栈里燃烧一会儿。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去很危险?”宝蝉担心道。

“那怎么办?”沈氏道,“如果我不去就会更危险,谁知道柳若颜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那怎么办呢。”宝蝉记得绕着桌子转来转去,半晌,她走到沈氏身边道,“东家,您要是非得去,那、就让宝蝉陪您一起罢!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啊。”

沈氏道,“让你去干什么?你被春桃告发了,肯定会被陈子义那个老家伙盯上,万一晚上她盯着你,你却出了门,岂不是麻烦么?”

“这也是。”宝蝉沉吟着,眉头紧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到宝蝉这副样子,沈氏便握住她的手道,“宝蝉,你不要怕,也别担心,如果柳若颜想害我,她今天就应该跟着陈子义和陈南乔一起为难我才是,有什么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塞纸条约我晚上会面呢?你说是不是?”

听到沈氏说的也有道理,宝蝉便是点点头道,“东家说的也是,唉,只是宝蝉总是不放心东家的。

“没关系你就放心吧。”沈氏拍了拍宝蝉的手,又道,“倒是你,你这丫头可要多加小心,那春桃告发你,还有那个该死的簪子作证,光是凭手上没有荧光粉这条还不足以洗清你的嫌疑。所以我觉得那个陈子义或许还会再来烦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想想该怎么去应付那个老家伙。”

宝蝉点点头,说道,“是的东家,您就放心罢!宝蝉自己会小心的。

说道,“那你就先回去自己的房间罢,别总是和我在一起,让人惹怀疑。

宝蝉知道。”

“回去之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怎么指使那帮丫头就还是怎么指使那帮丫头。”沈氏道,“请问不要让人觉得你心虚,知道吗?

东家。”宝蝉道。

回去了,进你们屋子之前,还要做好心理准备,春桃或许已经把事情都说给那些丫头们听了。”沈氏道,“所以她们一定会针对或者排挤你,这些你也要小心谨慎的处理之,知道了吗?

宝蝉知道了。”

“好的,去罢。”沈氏看了看门外,示意宝蝉离开。

保底点点头,便拉开了门闩,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是和门外的风雪相遇,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冻的宝蝉一阵哆嗦,口中呵出一股白烟。

走在游廊之中,就像是就在回忆里面,一颗心咸咸痛痛酸酸的满是苦楚,凤兰,你会怪我吗?

你现在已经变成天使了罢?是不是应该在天空上面看着我?仇恨的看着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你很生气罢?你那么美,那么可爱,那么善良,还有那么多的梦想。

对,梦想。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面馆儿。

这间小小的面馆只在冬天的晚上开业,你说,吃面就是为了让人温暖,让找不到家的人可以有个落脚之处,夏天还吃面干什么?

你就是这么可爱,这么执着,而我,却一手摧毁了你。

对不起凤兰,你放心,等这件事情一过去,我就会去陪你!但是原谅我,原谅你的宝蝉姐现在必须苟活着,因为我要保护东家。

她对我有再造之恩。

那天晚上,你问我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原谅我只告诉你她把我带回了客栈,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那就是当我还在外面颠沛流离时,我曾经遭遇山匪,还被他们带到一个破庙里……是的,我被他们侮辱了,我被他们四个侮辱了!

当时我就想一死了之,但是因为我娘和我分别之前,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妹妹,所以我并没有死,我就那么苟活了下来,继续着我颠沛流离的生活。

然而春天快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怀孕了。我觉得恶心,我每天都很恶心,我只要一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就会回忆起那天晚上在破庙里面的画面。我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那年春分的那一天,我竟然在怡红院门口又看到了那四个人,那四个侮辱了我的畜生!!

虽然他们当中有一个是我腹中孩儿的爹,可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内心的愤怒,像是疯了一样,从旁边的打铁匠那里抢来一把菜刀,狠狠的、毫无预兆的朝他们劈了过去!

我真的那么做了,是他们毁了我,我觉得是他们摧毁了我的人生。如果他们没有让我怀孕,或许我还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继续寻找我的妹妹,可是我有孩子了,还是那几个畜生的骨肉,这让我该怎么办呢?

我那时候是那么无助,那么恐慌,想着还不如就和他们几个一起死了算了,所以我拿着刀就朝他们砍过去。

其实他们四个大男人,如果真的要打,那我是断然打不过的,只是他们当时刚刚风流快活出来,或许还是在那怡红院里一整个晚上都在做那些下流的事情,再加上他们没有防备,所以我一下就砍死了一个,另外三个被我砍伤。

我不记得我后来是怎么被人拦下来的,我只记得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是满身是血的跪在知县大人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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