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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雨夜噩梦

他掀开被子,借着雷电忽明忽暗的映照,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黑色印花法兰绒窗帘,出神地凝神着击打在窗户上雨花,思绪无限伸长……

有多久没做那个梦了?两年?还是三年?

同样是愤怒的雷雨之夜,绝望的母亲手持着华丽的雕花手杖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敲打着他的背脊。神志涣散,表情痛苦不堪,语中带着浓浓的哀悼。“快向你父亲道歉,承认你犯下的错,祈求他的原谅。”

跪在雨夜中青涩少年,直挺着脊梁,倔强地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我没有错。”???

“畜生!**未成年少女,你不配做诺亚家族的嫡长子。”???

高大巍峨的门厅下,一个俊美的男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廊下,冷漠无情地注视着雨中那对狼狈的母子,仿佛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儿。??

“我没有做。”少年死死地盯着廊下的男人,面不改色。???

“父亲,母亲让我请您过去。”一个陌生的少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男人身边,言语恭敬。斜瞟着台阶下浑身湿浸的可怜虫,嘴角的笑那么的刺眼。?

可怜的女人手中的拐杖跌落在泥水中,孱弱的身体软软滑倒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依旧抬着迷离的双眼,努力地寻找着自己丈夫的身影。“不,我才是诺亚太太,亲爱的,请不要离开我……”????

近乎卑微的哀求,换来的不过是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大步远去的冷酷背影,还有比自己亲生儿子年长半岁的私生子的淬毒之词。“我父亲一生只爱我的母亲,你不过鸠占鹊巢的替代品罢了!哈哈哈……”???

女人如遭雷击,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

如带刺的指甲狠狠地掐进少年的肉里,表情歇斯底里。??

“都怪你,一定是因为你犯了错,他才迁怒我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当初真不该生下你!”??

青涩少年嘴角微微上扬,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似哭更似在笑,任那痛到麻木地心在夜雨中浮浮沉沉…

与此同时,身处在外校医务室病房中的秦雅莉睡得很不安稳。

梦中她回到了化作暗夜古堡的秦家别墅。

秦揽月似来自地狱的厉鬼,张牙舞爪着步步逼近秦雅莉。“交出你最宝贝的东西,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不,项链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不能给你。”秦雅莉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你不要过来。”

“哈巴狗还会摇尾乞怜,可你这个白痴,除了死乞白赖地蹭吃蹭喝,还会什么?”秦揽胜居高临下,轻蔑地冷哼。

“我……我不是白痴,不是。我可以洗衣服,做饭,擦地板,什么都可以做。不要赶我走,不要!”秦雅莉惊慌不安,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

玛丽娜冷笑连连。“我不需要劳力,你头脑中所存储的科学知识,倒是不错的筹码。亲爱的,你说是吧?”玛丽娜斜依在秦岳肩上,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我不要再变成自闭儿,我要记住爸爸妈妈,我要找到他们。”秦雅莉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苍白的小脸挂着斑斑泪痕。

秦岳面目阴沉地看着秦雅莉。“你得罪加西亚领事的小姐,坏了我的好事。我们秦家不留没用的人。”

“要学会感恩,要学会惜福,要做好随时献出一切的准备,包括你的生命!”秦老太老脸褶皱横生,似邪恶的老巫婆口吐阴毒晦涩的巫咒,扬起枯枝般的手爪,遥遥地射出一道妖异红光,穿透秦雅莉的眉心。“你将一无所有……”

秦雅莉脑袋嗡嗡作响,霎时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天开始旋,地仿若在转。

天地间一片黑寂混沌,魑魅魍魉影影绰绰在面前漂浮不定。

一道惊雷霹雳,秦雅莉身体地猛地颤抖着醒了过来,目光惊惧、迷离,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我不是一无所有的野孩子,我有爸爸妈妈……我想要一个家……”哭声如泣如诉。

良久才平静下来。

借着雷电映照的亮光,隐约可见床上一动不动的小身影,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嵌着的乌眸升逐渐腾起皑皑雪色,好似碧波深海中翻滚起滔天巨浪!

秋雨过后,凉意渐近。东升的旭日化不开晨间的沉沉雾霭。

外校医务室的病房,上演着一场不算激烈的争执。

秦雅莉从病床上滑了下来。

床上穿着体育课间的运动套装,

“你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即便没有这次意外,你也应该静养。”护士长木芳英语口语相当纯熟,语重心长的规劝着企图出院的秦雅莉。

“我没有时间来浪费……”秦雅莉系好脖颈最顶上的一颗纽扣,从病床上滑了下来。

衣服仍旧是体育课上的那套柠檬黄运动衫。

住院至今,秦家无人问津,秦雅莉连套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幸好,好心的护士帮她干洗过,否则出门都成了问题。

不过,一夜轰隆雷雨过后,气温明显低了许多,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不足以御寒。

秦雅莉一离开温暖的被窝,就感觉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双腿有些发飘。

现在的学生为了逃课耍赖,巴不得无限期地延长销假期限。

这个小女孩倒是截然相反。

该说她勤奋好学过了头?还是任性妄为太胡闹?是在赌气吧?不惜用这种损害健康的方式引起家人的注意?

别开玩笑了,小女孩开学才一月有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培养出良好的学习意识呢?

见多了外校里娇惯的小学生,再结合自己做母亲的那点经验,木芳自认为揣摩透了孩子别扭心思,立刻把眼前瘦弱过头的小女孩归类为后者。

小家伙的父母对她太疏忽了,严重的营养不良,额上的伤口也是外伤未愈再添新创,可惜了这张精致的小脸,以后这疮疤注定得相伴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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