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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想上学

黄昏降至,天边霞光万丈。落日的余辉洒落在这处富人云集的别墅小镇,将秦家别墅的绿意盎然的草坪染成金绿色泽。

院子里响起汽车的刹车声,热闹的交谈声,嬉闹声,英语、汉语相互夹杂。家里的正主回来了。

秦岳颇有经商头脑,白手起家,打入珠宝行业,三年前得到一大笔风投资金,公司规模再上一层楼,风生水起地扩展到跨国经营。

娶得是留学英国时的认识的本地美女,还有了两个孩子。在外人眼中,日子美满幸福。

月末又恰逢周五,秦揽胜、秦揽月被接回家中,与父母共度周末,

秦雅莉趴在窗口,踮起脚尖羡慕地看着外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对家庭、对各种爱的渴望,仿若一颗颗嫩绿的幼苗,在秦雅莉空寂的稚嫩心田破土而出。他日待得雨露滋养,定能勃勃成荫。

“吃晚饭了。”笃笃的敲门声,毫无恭敬可言的叫唤,一个体型健硕的菲佣开门走了进来,狐疑地盯着窗下翻书的秦雅莉。

她是玛丽娜的贴身女佣,为讨好小姐秦揽月,没少欺负秦雅莉。

真想不通,太太干嘛要听那老不死的话,为这个野孩子安排座位呢?还专程让我来请。呸,一个傻子哪有资格出现在大家面前?心里不愿,语气轻慢。“既然都穿好衣服了,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去餐厅。”

“罗拉,你这是什么态度?谁同意你进我房间的?”秦雅莉啪的一声合上手中厚厚的硬皮书,俨然正是一部战略教科书《孙子兵法》,也是旧书架上最为完整的一本书!她跳下椅子,面无表情地仰头瞪着罗拉,深幽的碧眸冒着火焰。

罗拉瞪大了眼睛,胆怯地后退两步。“你……你怎么会说话了?”

秦家家底富足,秦老太、玛丽娜两个女主人也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对佣人管教甚严。罗拉敢肆无忌惮的恶言相向,无外乎秦雅莉一贯的闷葫芦样。

谁知此时面前的小丫头口齿清晰,双眼灼灼有神,那有半分呆滞的迹象。难倒真如老太太身边那个骚狐狸苏芳说得那样,小小姐已经开窍了。

那我以前做的事,要是被她抖露出去,岂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罗拉一想到此,立刻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跟在秦雅莉身后,向餐厅走去。一路赔礼道歉,说尽好话。“小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冒犯,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可别跟太太告状啊!”

“看你表现吧!”秦雅莉端起架子,以大人的口吻说道。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模棱两可的回答使得罗拉越发觉得秦雅莉高深莫测,背后冷汗如雨。是魔鬼鬼附身了吗?我怎么觉得清醒过来的小小姐比太太还可怕呢?话不多,却句句刺人。

餐桌上人已经坐齐了。秦雅莉最后一个走进来,拘谨地接受了众人目光的洗礼。这是她第一次上桌吃饭,以往都是和佣人一起用餐的。

简单的白色短衫,鹅黄的蓬蓬裙,明亮灵动的海蓝碧眸,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惊艳感,自闭儿的呆滞已无影无踪。

主位上的秦岳冷漠的表情有些松动,更像是如释重负,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顾忌。“坐吧。”

“好的,父亲。”秦雅莉一板一眼地回答。对秦岳的印象,除了冰冷,还是冰冷。秦雅莉不愿也不敢靠近。

“丫头,过来坐奶奶旁边。”秦岳左手边的秦老太太亲热地冲秦雅莉挥了挥手。

西餐桌椅对雅莉来说太高了,一旁的女佣替她拉开椅子,将她抱了上去,安置妥当。“谢谢,苏芳。”老太太用不惯菲佣,家里有一半是中国保姆。

苏芳正是刚才见过的那个漂亮女佣。“小…小姐,不用谢,不用谢。”

痴傻儿会道谢!桌对面的秦揽胜、秦揽月将惊讶的目光投向秦雅莉。

老太太笑眯眯地冲儿子道:“秦岳,我没说错吧,雅莉,七窍全开了。”

一旁的玛丽娜瞟了眼秦雅莉,眼中的厌恶与往常般一分不减。“人到齐了,用餐吧。”凡老太太在场,都必须用别扭的中文,以示礼貌。

晚餐相当丰盛,显然很得玛丽娜心意。典型的英式晚餐:烤牛排、烤土豆、还有和鱼、猪肉加蔬菜的汉堡包、炸薯条、意大利面食、英式忌廉汤、粟米汤和奶油蘑菇汤任由选择。

只有老太太面前餐点单独一份炖菜,甜粥的重中式餐点。

‘食不言寝不语’的中国传统在这个国际家庭里受到大力推崇。

玛丽娜这个刻板的英国主妇,一直刻意地模仿英国上层人士的餐厅礼仪,并如此训练自己的一对儿女,但显然有些困难。

瞧,棕发棕眸白肤最肖似母亲的秦揽胜正熟练地拿着筷子吃着意大利面,稀里呼噜很惬意。天知道,学校那一帮伪贵族的用餐礼仪看得人只冒汗,却不得不尽力遵循。现在到了家里自己的地盘还需顾忌什么。

秦揽月黑色直发浅棕色的眼睛,遗传了父亲的黄皮肤,发育相当的好。此刻正对着牛排大快朵颐,被同学讥笑体胖,她在校一直刻意控制着饮食,一个星期了,早就饿坏了。这么多美味食物,偶尔放纵一餐,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

只有这个最不看好的秦雅莉,背部挺直,端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切着牛排,小口小口地送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浑身透着英国贵族气质。

一个月未进食,实在胃口欠佳,勉强吃下两口牛肉,喝了一小杯热牛奶,秦雅莉就觉得有些撑了。提前退席并不妥当,秦雅莉放慢了速度,对照记忆里的标准用餐礼仪,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粗糙随意。

最后的几道甜点送了上来。蒸果酱卷,苹果派,糖浆布丁,草莓馅饼,再加一个水果拼盘。意味着晚餐即将结束。

老太太脾胃不好,始终不喜欢洋媳妇晚上搞得大餐。按老习惯,喝了碗清淡的养生粥,便早早的回房困顿了。

秦岳照旧询问两个儿女的学校里的近况,秦揽胜得意地描述着在中学部学习的情形,玛丽娜在一旁专注地听着,脸上带着自豪。

秦揽月、秦揽胜就读于二十公里外的一所私立小学——外国语学校。这是一所学费相当不菲的国际学校,从小学到高中部都有。相对应的教学质量,硬件设施也是全市顶尖的。

中学部更是向全国招生,申请者要参加六十分钟的面试和包括英语、法语、地理、历史、数学以及计算机等科目在内的笔试,针对德智体美全方面考察,经过系统性的层层筛选。千分之一的录取率。

表面上不讲究身份地位,但高额的学费往往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所负担不起的。不少富豪和政要,都想把儿子送到外国语学校来读书,竞争非常激烈。完全可以说,凡被外校中学部录取,就意味着中半数以上的人可以进入国际名校深造。

所以说秦揽胜有卖弄的资本。

学校听起来真的很美好!“父亲,我想我应该上小学了。”秦雅莉轻声开口。她已经六岁了,到了学龄期。以前自闭无知,在秦家虚度光阴。

现在的秦雅莉似一头跃跃欲试的雏鹰想要展翅高飞,对外面未知的世界、广博无边的知识海洋抱着深厚的探索欲望。

秦揽月嘴巴张得能放进一整块布丁蛋糕,家里的隐形人竟然主动提要求。

四人止了交谈,一起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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